慈源寺是燕京城中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之一,名声很大,供的是观世音的道场。
寺里现在的住持是慧心师太,慧心师太从小跟随前任住持圆明师太修习佛理,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却是燕京城里出了名的会保养的人,乍一看,就和那二十多岁的姑娘似的。
二太太上次去平南伯府晚了些,这次特地起了大早,早早的就带着人到了慈源寺。
威远侯府早已和寺里打了招呼,慈源寺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关闭山门,今天只招待威远侯府和薛府的客人。
主持慧心师太亲自带人迎了薛府的人入寺,二太太是这里的常客,与慧心师太也相熟,两人见面,倒也便宜。
给菩萨上了香,又奉上香火钱,几人就到了慈源寺的后院。
慧心师太让人上了茶,笑道:“二太太倒是常来的,府里的小姐却是头一次见。果真是玲珑剔透一般的人儿,看了就让人觉着心疼。”
二太太颇为自豪的看了看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庄重的薛永歆,道:“能得了师太的夸奖,也不枉我费劲心思教导她们这些年。”
慧心师太笑了笑,叫了一声“法琳”,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师傅,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并肩放着两个做工细致的护身符。慧心师太亲自取了那护身符,递给二太太:“头一回见府里的小姐,贫尼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贫尼亲自做的护身符,在菩萨面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今天贫尼就借花献佛,送给二位小姐护身吧。”
二太太忙恭敬的接了过来,叫过薛永歆和永瑜:“还不快向师太道谢!你们可知道,多少人来求慈源寺的护身符,排着队都求不来呢。”
薛永歆和永瑜忙上前道谢。
慧心师太笑道:“两位小姐客气了。这护身符虽说费了许多功夫,也不是贵府太太说的那么难得,可当不起两位大礼。”
说话间,又有小师傅来禀:“威远侯府的贵人们到了。”
慧心师太和二太太同时站了起来,慧心师太道:“薛二太太稍坐,待贫尼去迎一迎。”
二太太道:“师太不必客气。让她们小的在这里坐着便是,我和你一同去迎吧。”
慧心师太也不推辞,笑道:“既如此,就劳烦薛二太太了。”
两人相视一笑,携肩迎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永瑜和薛永歆两人。
永瑜拉了拉薛永歆的袖子,冲她眨眨眼睛道:“三姐姐,威远侯夫人也带了侯府千金来上香吗?”
薛永歆顿时红了脸,一甩袖子,道:“我怎么会知道。”
永瑜偷笑道:“三姐姐一直在母亲身边,没听母亲提起吗?”
薛永歆瞪了眼,嗔道:“六妹妹在祖母待了几天,人也活泼了不少,竟敢开姐姐的玩笑了。”
永瑜抱了薛永歆的胳膊撒娇道:“三姐姐人最好了,永瑜也是亲近三姐姐,才敢和三姐姐开玩笑的。”
薛永歆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无奈的道:“你啊,都让母亲和祖母给惯坏了。”
永瑜嘻嘻的笑,也不接茬。
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两人知道定是威远侯夫人到了,忙敛气收声坐直了,半点不敢玩笑了。
门被打开,慧心师太和二太太护着一位中年贵妇走了进来,两人眼皮子一抬,知道这人定是威远侯夫人,忙低下了头。
二太太叫了两人:“三姐儿、六姐儿,这是威远侯夫人,你们还不快来行礼。”
两人忙起身行礼。
威远侯夫人长得慈眉善目的,直笑着说“不必多礼”,又亲自扶起了薛永歆,拉着她的手不放:“薛府的姑娘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偏又个个都长得好。今儿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我都想领着回家了。”
又给了两块玉牌给两人做见面礼。只是薛永歆的那块明显比较贵重,给永瑜的则略显平常,就是永瑜自己手里,都有好几件比这好更多的。
看得出来,恐怕威远侯夫人事先并没有预料到永瑜的出现。
二太太笑得眼睛眉头都挤在一起了:“夫人太过奖了,姐儿能得了夫人的眼,是姐儿的福气。”
威远侯夫人笑着点点头,携着薛永歆的手坐了下来。
慧心师太看着这副情景,推说寺里还有事,退了出去。
威远侯夫人就问薛永歆平日里在府里都做些什么,可有什么喜好,丫鬟们是否听话等等,完全就是一副极为亲密的长辈形象。
永瑜暗暗点头,看样子,威远侯夫人定是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否则的话,也不会刚一见面,就对薛永歆摆出这样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来。
薛永歆红着脸,强忍着害羞,一一回答威远侯夫人的问话。
二太太坐在一旁,笑看着威远侯夫人问话,偶尔也插上一两句,适当的给薛永歆解解围。
过了好半天,威远侯夫人才算是问完了自己想问的话,喝了口茶,笑着对二太太道:“难为她们两个年纪小小的,还能陪我们坐这么久。不如你我在这里歇歇,让人领了她们两个出去转转。慈源寺不仅香火好,景致也好。你们两个既然来了,也别错过了这机会,都去看看吧。”
后面这句话,是对薛永歆、永瑜两姐妹说的。
两姐妹应了是,向二太太看去。
二太太也点了头:“夫人说得是。”又看向姐妹俩,“你们难得出门一次,在寺里走走也好。若是走得累了,就让小师傅们领你们回来休息。”
姐妹俩答应了下来,跟着威远侯夫人叫来的小师傅们走了。
直到离得屋子远了,两姐妹这才松了口气。
永瑜看着薛永歆如释重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看了看带路的小师傅,永瑜压低了声音道:“三姐姐,威远侯夫人待人这么亲切,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啊?”
薛永歆脸又红了,瞪了她一眼道:“难道你不喜欢威远侯夫人吗?”
永瑜捂了嘴笑,突然止下脚步,指着院里的一丛月季道:“咦,没想到慈源寺还种了这么多花草,我还以为寺庙里种的,多是花树呢。”
领路的小师傅笑道:“原先寺里是没有这么多的。只是师太喜欢,就多种了些,倒也成了寺里的一景了。”
永瑜点点头,想起了平南伯府后院里那一丛芍药。
长势倒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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