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煌是怎么回事?”陈永仁问开车的王晶道;他给一众演员分配角色时才发现少了一个重要角色。
王晶叹道:“他老爸前段时间拍戏的时候受伤了,离不开人照顾,让孩子一个人来也说不成什么,所以只能咱们过去了!”。
陈永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执意用樊少煌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小演员敷衍了事,完全是为了将来早作打算,香港电影未来衰落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后继无人,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新生代里都是屈指可数,人才匮乏,如今谢廷锋、余闻乐都是刚刚懂事,不堪大用,吴炎祖身在美国,冯德仑、李璨森无迹可寻,能用到的只有樊少煌,想想樊少煌也是童星出身,三岁就参演了电影《法网难逃》,十一岁的时候,在张婉婷导演的《霸王别姬》里,出演少年程蝶衣,而且习得一身好武艺,小的时候还是挺有灵气的,可惜的是资质本身就有限,又正好错过了港片的黄金时代,以致于潦倒沦落为二线艺人,既然要拯救香港电影,就一定要做长远考虑,想想未来荧幕上能拼能打的总是成龙、洪金保等一些年过六旬的老人,年轻点的只有一个吴京,功夫片和动作片之所以没落也有会真功夫的新演员无迹可寻的原因,自己一定要未雨绸缪,多培养几个。
“我是不是也该学学功夫?”陈永仁自语道。
“什么,阿仁你想学功夫?”王晶奇道。
陈永仁回过神,见车已经停下,疑问道:“怎么停下了?”。
王晶解开安全带道:“这就是樊少煌家了!”。
两人下车后走进单元楼,陈永仁认识樊梅生,樊少煌未来的主演的经典电影《力王》里面那个反面一号独眼监狱长就是他,他和“筋斗皇”小麒麟两个人还是功夫巨星李小龙在香港的亲密好友。
二人在樊少煌母亲的引领下走进樊家,只见樊梅生半躺在沙发上,腿上裹着石膏,樊少煌则在客厅摆着一套武术架势,樊梅生见到两人进来拱手笑道:“有劳陈先生光临寒舍,失礼了!”。
陈永仁回敬一礼,受邀坐下问樊梅生道:“我的目的樊先生想必有所耳闻了?”。
樊梅生呵呵一笑点头道:“听王先生说过了!”转而又问了陈永仁一些关于电影的一些问题,无非就是关心儿子,陈永仁都一一耐心详解。
樊梅生了解情况后招手将樊少煌叫到跟前道:“儿子,向陈导演问一声好!”。
樊少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陈永仁,拱手问好;陈永仁对这种礼节一时有些违和,突然想到什么,问樊梅生道:“听说樊先生和李小龙先生是生前好友?”。
樊梅生点点头疑问道:“陈先生有何指教?”。
陈永仁笑道:“我最近对功夫有些兴趣,对李小龙先生的截拳道兴趣最有兴趣,想请樊先生介绍两位好师傅!”。
樊梅生恍然大悟又摇摇头,陈永仁奇道:“莫非有所不便?”。
樊梅生解释道:“陈先生莫怪,小龙的几个好徒弟我都认识,不过他们都在海外地区,香港的截拳道馆虽然也有好手,但我看陈先生毫无武术根底,介绍你过去恐怕也是从头学起,好师傅恐怕……”。
“这样啊!我明白了……”陈永仁一脸失望,片刻后又对樊梅生拱手笑道:“有劳樊先生提醒,既然如此,陈某就先告辞了,开机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少煌过去,先完成他的戏份,以免耽误学业!”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等等……”樊梅生突然叫道。
陈永仁奇道:“樊先生还有什么问题?”。
樊梅生道:“我听说陈先生的哥哥是永佳公司的陈勋奇?”。
陈永仁点头称是,樊梅生奇道:“那陈先生何必再找什么外人去学功夫,令兄习武十年有余,手上功夫可是一点不差啊!”。
陈永仁当然知道陈勋奇有真功夫,不久前还与之单挑还输了,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但自己学功夫也是想着改日报仇的,怎么能让陈勋奇来教?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陈勋奇学得是白眉拳,而陈永仁心里却只对截拳道、咏春拳、形意拳和八极拳这几种功夫感兴趣。他向樊梅生道出第二个原因,后者先是恍然大悟,又是对陈永仁笑道:“这么说,陈先生并非一定要钟情于截拳道?”。
陈永仁眼睛一亮:“樊先生有其他建议?”。
樊梅生笑道:“我倒是认识几个人,不过我想自己没有必要为陈先生介绍了!”。
“为何?”陈永仁很是疑问。
“你身边就有一位咏春高手啊!”。
陈永仁闻言一奇,打量了一下王晶,见后者摇头才舒了口气,打死他也不相信王胖子会真功夫,蓦然又想到王晶在与周星驰合作电影《千王之王》里使出过一种“肥螳螂”的功夫,不禁又眼神怪异,看得王晶莫名其妙,他又转问樊梅生敬道:“莫非是樊先生本人?”。
樊梅生摇摇头道:“我的功夫杂七杂八,没一样精的,我说的是永佳里的黎应就先生,陈先生一定熟悉吧?”。
“就哥是咏春高手?”陈永仁想起黎应就那张总是和气的笑脸。他前世对黎应就并不是很熟悉,到了永佳才知道七十年代末的时候,黎应就和吴耀汉创立过先锋影业,在麦嘉、洪金保和刘家荣的嘉宝影业也担任过制片工作,另外在刘家荣的刘氏影业和和自己创立的光峰做过制片监制工作,在加入奋斗影业之前,他还为邵氏做监制拍摄两部电影,新艺城的前身奋斗影业的奋斗三部曲中,黎应就两次担任制片。但没听谁说黎应就会功夫啊!
樊梅生见陈永仁表情便知原委,于是开口道:“黎先生的咏春拳在圈子里很有名的,说起来,他和龙哥还是师叔侄关系;黎先生的师父是招允先生……”。陈永仁从樊梅生口中听到了一段秘闻,黎应就的师父招允先生自幼嗜武,八岁开始习拳,拜在堂兄招就师傅门下,学习咏春拳术。招就师傅师承陈汝棉,陈氏为梁赞宗师爱徒陈华顺(找钱华)之子,招允先师可谓梁赞宗师一脉承传。
招允三十年前到了香港,拜师叶问先生,当年叶问宗师授徒不许徒弟行拜师礼,但招允先师却在机缘巧合下破例得以向叶问宗师行了拜师之礼,自此以后招允跟随叶问宗师研习武艺。其后在叶问宗师的许可下开设了“侨港招允咏春国术会”,在香港武术界奠定了根基,直至七二年招允先师将“侨港招允咏春国术会”正式注册成为“招允咏春体育会”。叶问宗师更破例送给招允先师一件无价珍宝——“咏春正统”附“叶问题”下款的七个大字,此乃叶问宗师生前唯一亲题授与其弟子之牌匾,招允先师对师父的恩赐未敢忘怀,这片叶问宗师留下的唯一金漆墨宝,自此高悬招允咏春体育馆中堂,长存一代宗师的翰墨丰采。至此,叶问一系之正统之争亦告尘埃落定。
不幸的是,随着叶问宗师于七二年浇然逝世不足一年,招允先师竟于七三年患上绝症,而于七四年因肺癌病发与世长辞,终年四十九。正是天意弄人,此亦叶问宗师所未能料也。说起来李小龙广学绝技,自创截拳道一脉,招允先生才是正儿八经的咏春拳传人,黎应就正是招允先生的得意弟子之一。
回到永佳后,陈永仁直奔黎应就办公室,在黎应就尚自发愣之下,陈永仁扑到在地,环抱其大腿叫道:“师父,收我为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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