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啊,”福临吓了一跳,差点儿忘记鳌拜的存在了,“为什么朕每次来都能看见你啊?”
“我闲着也是无聊,叫他过来陪我聊天。”苏宛倾忙帮鳌拜圆场。
“你啊,鳌拜虽是内臣,可也不能总这样出入宫妃的寝宫啊,让皇额娘知道了,又得收拾你。”福临宠溺地弹了下苏宛倾的额头。
“你就让鳌拜陪我聊天嘛!”苏宛倾扯着福临的袖子开始撒娇,“你都吃了福佑果,你……”
“我吃了大清的龙脉,我吃了大清的根基,行了吧?”福临眼珠上翻,自己真是得罪了这个小祖宗的。
“那你怎么封住我的口啊?”苏宛倾笑得贼兮兮的。
“呵,这还要封口费的?”福临乐了。
“给不给嘛?你是天子,不要这么抠门么!”苏宛倾继续撒娇。
“好好好,我是天子,你想要什么?”福临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她,龙袍都得被她撕烂。
“我想要……我也不知道啊……”苏宛倾为难地说。
“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来告诉我吧。”福临笑呵呵地说。
“总得给个范围啊?”苏宛倾笑眼如弯月,“难道,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除了做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福临想了想,认真地说。
“君无戏言吗?”苏宛倾玩弄着衣角,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见过天子说话不算数吗?”福临撇撇嘴,不满苏宛倾不信任他。
“好,我要出宫去玩!”苏宛倾猛然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好啊……”福临总算松口气,刚往前走两步,突然回过味儿来,他一个急转弯,快步走到苏宛倾面前,“你说什么?”
“出宫去玩啊!”苏宛倾哈哈大笑起来。
“你!”福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敢耍我?”
“嘿嘿,君无戏言!”苏宛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鳌拜?”福临求助般地看向鳌拜。
“这树上一共结了46个柚子……”鳌拜将目光从柚子上转移到福临身上。
“好,我又没说哪天出去!你等着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福临得意地说。
“哼,你!”苏宛倾气鼓鼓地推开福临,大步朝客厅大门走去。
“生气啦?”福临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苏宛倾的手,“喂,别这么小心眼儿了,皇额娘不让你出永寿宫,你现在还想出皇宫?”
“所以我才找你的嘛!”苏宛倾嘟着嘴,看也不看福临。
“好好好,活祖宗,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福临叹口气,“这些日子皇额娘为博穆博果尔的事儿忙着,再过半个月左右也就祭祖节了,宫里忙成一团,应该不会留意咱们在不在。”
“咱们?”苏宛倾一惊。
“对啊,我带你出去,再带你回来,这样就是被抓到了,就说是我带你出去的。”福临说。
“福临……”苏宛倾感动得一塌糊涂。
“是不是很感动啊?没关系,被抓住了就说是我这个皇帝没正事,勾搭妃子出去玩,大不了就是被皇额娘训诫,被朝臣议论,没关系,没关系的。那还要不要出去啊?其实不出去的话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福临拍着苏宛倾的肩膀,语重心长。
“很感动!”苏宛倾低着头,哽咽着,一挥手便抹了一把黏糊糊的液体蹭在福临的胸口。
“嗯。”福临微笑着点点头,拍拍苏宛倾的后背,“好了,宝贝,你也真懂事,那出宫的事儿……”
苏宛倾身子开始颤抖,宝贝……
“宝贝,你……”福临担忧地看向苏宛倾。
“我很感动,那些华丽的辞藻根本形容不出这感动的内涵,那些平淡的语言又显得过于肤浅,我感动的好生动啊……”苏宛倾猛然抬起头,满脸笑容,“这宫还是要出的!”
跟本大小姐斗,你太难了,小屁孩!
“啊……”福临张口结舌。
天有不测风云,陈氏那多灾多难的女儿又开始发烧,福临这半个月都没抽开身子来看望苏宛倾,苏宛倾就与乌恩其两个人守着柚子相依为命。
苏宛倾就这样与世隔绝了半个月,大格格痊愈了,陈氏那边终于松口气,福临也终于重新出现在苏宛倾面前,并兑现了诺言。
可是苏宛倾总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因为这一天就是十月初一,祭祖节。
马儿蹄如风,打个盹儿的工夫,一行人便已离皇宫十万八千里了。说是十万八千里也是个夸张,其实还是在这京城的地界儿上。
一路上,马车轻轻地摇晃着,宛如催眠曲一般。苏宛倾睡得哈喇子都快落地了,这会儿也终于醒了过来,她茫然地看看眼前的福临和鳌拜:“乌恩其呢?”
“你睡傻了?乌恩其跟着来,谁在永寿宫装你?”福临点了下她的脑门。
“啊,我睡懵了。”苏宛倾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太监服,“咱们出宫了?”
“嗯。”福临点点头。
“你皇额娘不会发现你不见了吗?”苏宛倾有些担心。
“你担心的话就不会跑出来了!”福临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苏宛倾。
“呵呵,呵呵。”苏宛倾干笑着,没说话。自己这不是等着挨骂呢么!还是闭嘴吧。
“没关系的,皇额娘这个时辰应该念念经就睡下了。”福临安抚着苏宛倾,“你说是不是,鳌拜?”
“啊?”鳌拜一愣,“奴才不知道……”我个内臣我怎么知道……这……鳌拜的脸红一阵紫一阵。
“福临,你的玩笑开的也太过分了。”苏宛倾瞪了一眼福临。
“鳌拜是我的臂膀,可也是皇额娘的臂膀,皇额娘常常留鳌拜深谈,鳌拜应该熟悉皇额娘的习惯,我问问怎么了。”福临不满苏宛倾为鳌拜说话。
鳌拜哑口无言,布木布泰是经常与自己商量朝政和宫里的事儿,可是……
“你们思想怎么都这么……”福临撇撇嘴,“还说我过分?”
“哎呀,你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苏宛倾忙认错,这个时侯,福临就是爷,真正的大爷,比爷还大的大爷!
马车突然停住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苏宛倾的心头,可又说不出哪里不祥。
“小谨子,怎么停车了?”鳌拜掀开帘子问道。
“爷,这路被堵上了。”小谨子转过头来,为难地看着鳌拜。
“堵上了?”苏宛倾好奇心上来了,难道古代也有路障?
福临一个没拉住,苏宛倾便跳下马车了。
福临皱皱眉,刚要下去,鳌拜及时拦住了福临:“九爷,奴才去看看。”
福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留在了车里头。
鳌拜嘱咐小谨子:“保护好九爷。”便忙下车去追苏宛倾。
苏宛倾这会儿正与人吵架。
鳌拜忙上前将苏宛倾拉到身后,给人家赔礼:“不好意思,家奴冲撞了各位。”
“什么……”那妇人正要尖着嗓子开骂,声音却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后陡然柔和悦耳起来,“原来是鳌大人啊,这倒不打紧,倒是妾身莽撞了,挡了鳌大人的马车。”
“哦,是福晋啊。”鳌拜一抬头,正看见匾额,这正是鄂硕的府邸,眼前的这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便是鄂硕的福晋锦雅。
鳌拜也礼貌地说道:“家奴不懂事,还请福晋不要记挂于心。夜深寒重,福晋早些回去休息吧。”
“什么什么?”苏宛倾恼了,指着锦雅便嚷道:“她这个恶婆娘打人你还跟她客气?”
“打人?”鳌拜一惊,忙仔细瞧苏宛倾的小脸蛋,白皙的脸蛋没有一丝伤痕,就是鼻头有些微红。
“不是我,是她!”苏宛倾指着倒在地上好像没了气息的女子,说道。
鳌拜顺治苏宛倾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女子蜷缩在地上,衣服又脏又破,应该是马鞭抽的。
“福晋,这……”鳌拜不解地看向锦雅。
“鳌大人,这是妾身的家事。”锦雅淡淡地笑笑。
“家事?草菅人命是家事?”苏宛倾拉拉鳌拜,悄声道:“鳌拜,你不救她我保证她看不见明早的太阳了!你不救她我去求福……”
“得罪了!”鳌拜对锦雅一抱拳,便大步上前,将地上的女子拦腰抱起。
“鳌大人!”锦雅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语气里充满警告。
鳌拜满心无奈,他得罪谁了?他不管这事儿,旁边这位不会罢休,车上那位就得曝光,只能自己扛下来了。
“福晋,这女子看服饰应该不是下人,福晋何以……”鳌拜的余光落到怀里那女子的脸上,不由一怔,这是……
“鳌大人,这是妾身的家务事。”锦雅转头示意管家:“袁熙。”
袁熙刚要上前接过鳌拜手里的女子,鳌拜却一抬手:“且慢,这可不是家事了。”
“鳌大人是何意?”锦雅微微抬起下巴。
鳌拜怀里的女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看来锦雅下手不轻。
“福晋心里清楚。”鳌拜的语气骤然变冷,“我日后会向皇太后禀报清楚的。”
“鳌大人何必呢?”锦雅面色苍白。
“鳌拜,这女子咱们得救到底,不能放她手里,否则该被杀人灭口了!”苏宛倾急急地说,生怕鳌拜将这女子还回去。
“呵,鳌大人若要带人走,那就请便吧。”锦雅垂首道,“只是这一切都是误会,鳌大人可以问这丫头,至于皇太后那边……”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鳌拜犹豫了,带着鄂硕府上的人走,不合规矩啊……可是,锦雅这么用刑,看样子鄂硕不在府上,若然真的把人还回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要担责任。最重要的是,苏宛倾不依不饶啊。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锦雅连皇太后那边都不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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