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张赐麟认真点点头,脸上满是诚恳说道:“我还可以为你娘做一场法师超度,让她不用轮回恶鬼道遭受惩罚。”虽然为杀生害命者做法事避免轮回,不但有违天道而且还是逆天大罪,但是现在张赐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最多就是扣上几年的阳寿,王氏已经间接死在自己手里,难道他还要去吝啬那几年的阳寿吗?
“那你还不赶快?”黄纹态度略微好了一些,盯着张赐麟肿了大半边的脸,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张赐麟见他和桃花两人都有所缓和,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忍着腮边的剧痛,对二人点头说道:“好!我需要五张黄纸、三股香,还有一些鲜鸡血和鸡骨,最好是现杀的。对了,最好再给我找一支笔和一些朱砂粉末。”
桃花心中将张赐麟要的东西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对他应道:“好!我先把娘安顿好,然后马上帮你去找这些东西。”在黄纹的帮助下,桃花将王氏平放在床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母亲身上。桃花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王氏像是睡着了一样,很安详的躺在那里。
看了一眼地上被开膛破肚的二人,张赐麟心想:“再怎么说也是桃花的亲人,要不要顺手超度一下?”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经历了昨天之后他却不敢再擅做主张,“他们俩呢?要‘顺便’超度一下吗?”张赐麟指着地面,开口对桃花询问道。
桃花听到张赐麟的问话,她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自己‘爹’和‘奶奶’,半晌之后脸上浮起一抹让人觉得浑身发寒的笑容,摇着头缓缓回答道:“不!我就要他们一直这样!连鬼都做不成!”说罢对黄纹又说道:“仙人,我们去把他们的尸体扔到房上,让太阳烤着、让鸟儿啄着,我要让他们两个暴尸此地!永——不——超——生!”
看着桃花恶狠狠地盯着陈四和陈老太,口中一字一顿地诅咒。张赐麟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发寒。暴尸日下、永不超生!这是怎样的一种恨?究竟这两个人对王氏和桃花做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为什么一个小姑娘会这么恨?究竟是怎样的伤害才会让她憎恨亲人到这种地步?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桃花已经走出房门,去寻找超度所要的那些东西去了。张赐麟所要的黄纸、香、鸡在农村并不难找,可是笔和朱砂却是个稀罕物。据桃花所知,整个桃花村都没有一个人会写自己的名字,更何况是笔那么贵重的物件?朱砂到还好说,只是农村也并不多见。如果有钱的话,村民宁愿去买些肉吃,也不愿意买那些只能摆着的玩意。
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张赐麟只得拔了根鸡尾毛,用它来代替毛笔画符。羽毛的头是硬的,但毛笔是软的,画到第十张的时候,张赐麟才略微满意的停下笔。看着自己画得十分扭曲的招魂符,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做什么身上都要把家伙事儿带在身旁。这种用羽毛沾着鸡血画出来的符,就连法力都弱上了一些。
在张赐麟画符的当口,桃花与黄纹说到做到,将陈四和陈老太的尸体抬到房顶。暴尸日下还不算,还将他们的衣物完全除去,让他们赤.裸着身体晒于日光之下。墨熏、张赐麟和凝雪虽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但想想这两人在世时的恶行也便不去阻拦,索性等桃花消了气再去劝,任她和黄纹二人折腾了。
转眼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在陈四家的正屋里,张赐麟搭上法台。从腰间取出七星剑和挂在腰带上充当配饰的招魂铃,他信步围着祭坛走了几圈。手中符纸一甩扔向头顶,七星剑瞬间扎了过去,剑尖晃动了几下,符纸‘噗’的一声燃起火光。张赐麟手摇招魂铃,口中念道:
“天灵灵!地灵灵!阴阳神君听我号令!快快显灵!急急如律令!”
伴随他的一声大喝,屋内黑暗的一角突然冒出一阵仙气。白烟袅袅在室内无风摇曳,缓缓形成一团人型雾气。雾气动了动似乎是对着张赐麟抱了抱拳,那人全身都被浓雾包围,根本看不出什么相貌,甚至连男女都让人分辨不出来。此人手中还拽着一根铁链,铁链另一端深入地下,似乎在牵扯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哗啦’的脆响。
“神君,辛苦了!”张赐麟毕恭毕敬地对此人作揖还礼,放下手中的招魂铃,用鸡骨在桃花娘上吊的位置摆出一个人形对他说道:“这间屋子中有位女人上吊死了,希望神君网开一面放她回来与家人说说话,我也好顺便帮她做个法式超度。”
白雾中的人影胳膊微动,掐指算道:“张天师,此人死前杀戮二人,并吞食其心。你确定要她暂时还阳并且为她超度吗?”阴阳神君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果这么做,你可能会减阳寿三年!”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他们并没想到为王氏超度竟然会减张赐麟的阳寿。
张赐麟丝毫没有犹豫,面不改色的坦然答道:“是的!还请神君通融一下,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阴阳神君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天师已经知道后果,便请稍等吧!”说罢手中铁链发出脆响,不停向上拉动。
许久之后,铁链拉拖着一团黑雾包裹的女人浮出地面。她身无寸缕,铁索挂在她的脖子上。浮出地面之后,她紧紧的团缩在阴阳神君脚边,口中发出低沉的呻.吟。黄纹和桃花仔细望去,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桃花的亲娘——王氏。
“娘!”桃花大喊了一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娘的灵体,彻骨地冰冷顺着双臂传来,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娘,你没事吧?”
黄纹见状也上前一步,将二人一起揽在怀中。眼中也闪烁着泪光,看着王氏的脸低声道:“你受苦了!”
这时王氏才缓过神来,看着面前两张熟悉的脸失声问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你们?”她伸出双手抚摸着黄纹和桃花的面颊,“仙人?桃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阴阳神君手中锁链一抖,王氏脖子上的锁链应声而解。看了看脚边的王氏,对张赐麟说道:“天师,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为她超度,时间一到我就要带她回地府了。”
“好!有劳神君!”张赐麟恭敬的对阴阳神君行了个礼,“烦请神君半柱香之后再来接她,先让她和亲人说说话吧。”
“好。”阴阳神君应了一声,随着白雾渐渐消散,整个人也沉入地下没了踪影。
看着哭成一团的黄纹等人,张赐麟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们先聊着,我为桃花的娘做超度法式。记住,你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千万不可以让她留恋人间,否则就失去了投胎的机会,灵体也会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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