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什么是?素素在咱们到那天前日就离家出走了!都快给我急死了!我说你怎么回事?连句话都说不清了?!”林宝山依旧没给她好脸,压低声音咆哮道。
秦氏干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说不出话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使劲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先给我倒杯水……”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并无伺候的家丁侍女,才神秘兮兮地说:“想起来都后怕……”
林宝山冷哼了一声,拿起来茶壶给秦氏倒了杯冷茶。想起来这几天的经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朝廷上来了几位大人物,正是结交的好时候,可是自己每次一出门就被张福劝了回来。说什么一切以舅夫人的身体为主,丧事不用舅老爷操心!这三天林宝山都在房间里待得抓狂了,秦氏现在才醒,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秦氏抓过杯子,咕噜咕噜的喝光了里面的冷茶。冰凉的茶水灌进肚子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秦氏皱着眉头抱怨道:“怎么是凉的?”
“给你口水喝就不错了!真后悔带你出来!”林宝山瞪了她一眼,心想怎么这回吊丧带着她来了?如果是老二或者老三,虽然不至于能给帮上什么忙,但也不至于给自己添这些麻烦!
秦氏见林宝山神色变化,脸一黑啐道:“你个死老头,又在想那些****!”
“什么****?说话怎么那么难听?那都是我的媳妇!”林宝山听到这个不乐意了,虽然他确实有几个是从青楼赎回来的妾,但也是他明媒正娶娶回来的。
秦氏冷笑了一声,挑着眉毛说道:“妾就是妾!你的媳妇只有我一个!想要换别人?下辈子吧!”
林宝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了。确实,他离不开秦氏。如果没有秦氏,他的生意根本做不到那么大。现在整个林家的生意基本都是指望秦氏家族打通朝廷,单靠他一个富商就算倾尽家产也换不来那些官员的照应。本想依靠这个妹夫疏通疏通,可这个妹夫偏偏不是这块料!又想依靠依靠外甥,结果自己那该死的闺女不但没嫁给外甥,还离家出走了!
“对了!相公!”秦氏脸色一变向门口瞟了两眼,确定门口没有人影,才压低声音说道:“张赐麟那个新媳妇真是妖精!”
“什么妖精?”林宝山没听懂她的意思,但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你别乱说话,我们还在人家的地盘呢!”
“是真的!”秦氏使劲吸了一口气,拉起袖子看自己抬不起来的右胳膊。一个青紫色的小手印出现在她的胳膊肘内侧,就连秦氏自己都吓了一跳叫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她那天过来扶我的时候,我竟然被她从地上悬空拽起来!”
林宝山迅速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仔细端详了一会她胳膊上的紫手印,他也有些纳闷,胳膊还能动说明骨头没断,“就因为这个昏睡了三天?你快说说,你当时什么感觉?”
林氏拍掉他的手,皱起眉想了想:“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跟吃了酸枣仁一样,感觉就睡了一小觉……”
当、当!
两声轻微的敲窗声传来,林宝山夫妇瞬间头皮发麻,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口。窗纸上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看样子是个人的轮廓。
“妈呀!”秦氏低声惊呼,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浑身上下战栗的哆嗦着问林宝山:“妖精来抓我啦?”
林宝山擦了下头上的冷汗,示意她不要出声,壮着胆子对着窗外的人影问道:“谁啊?”
“是我,舅老爷,张寿。”窗外的黑影回答道。
“妈的,这个小兔崽子想吓死人啊?”林宝山低声咒骂了一句,走到床边拉起窗户向外看了看,果然是张赐麟的书童正站在窗外。向周围仔细扫了扫,见外面再没有其他人,林宝山才略微安心了一些。
张寿站在窗外陪着笑脸,眼睛瞟向床上紧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秦氏说道:“舅夫人已经醒了?”见林宝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解释说:“我刚刚从这经过,听见房间里有人对话,所以……”
“所以个屁!”林宝山气不打一处来,打断他骂道:“有门不敲敲窗户?你们张家就是这样教下人的?”
张寿尴尬地咧了咧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解释道:“打扰舅老爷和舅夫人了,实在抱歉。小的是好心来跟舅老爷说几句……”
林宝山也算是明白人,听到这个‘说’字便立刻打断他:“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吧!”
“是!舅老爷!”张寿听罢应了一声,飞快的闪入客房之中。
夜已渐深,月光似是害羞一样躲到乌云身后。周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连鸟虫也进入了梦乡。整个张府被黑暗笼罩着,隐约中只有前院的灵堂处还有些光亮。
灵堂上其实也很昏暗,两盏白色的蜡烛和棺材旁边的长明灯便是前厅中的微弱光源。原本当值的侍女家丁一早被张赐麟打发回去休息,这些天仆人也累坏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现在所有礼数都已经做完只等明天出殡。
张赐麟和凝雪二人在棺材左侧相依而跪,为张修真守最后一夜灵。几天下来,他们二人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只有夜里跪在棺材旁守灵时才能迷糊一会。
突然灵堂内闪进来一个人,他速度奇快一下就闪到了棺材旁边。望着两个打盹中不停点头的孩子,那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手伸向张赐麟的头……
“谁!?”凝雪浑身一紧,勉强睁开眼望向那只手的主人。刚刚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妖气,正一点点接近自己和张赐麟。
张赐麟也因为凝雪的低呼惊醒过来,揉着眼睛看向面前那个人,“郭大夫?”
郭大夫尴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对着二人笑了笑,“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给我吓了一跳!”
张赐麟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奇怪地问道:“大半夜的,您怎么会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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