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办差呢?”
城隍爷看着被鬼差按在地上的王大虎和那个和尚,似笑非笑地对鬼头说道。
诸如城隍爷,以及名叫黑爷的鬼头,生前都是本地人氏,长安人性子本就豪爽诙谐,即便做了鬼成了仙也不例外。黑爷见城隍爷说话的语气带着调侃,便知道,新死的这俩货,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伙计,你还忒我了?这俩货,到底得罪哪位高人了,真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事了。你有话就直说吧,又不是不知道咱干的什么差事,耽误了时辰,真是吃罪不起啊。”
城隍爷微微笑了笑:“你猜猜是哪位干的?”
黑爷顿了一下,思索着说:“说实话,我怎么感觉不像是上面那些仙儿干的,可你要说不是他们,谁有这个本事呢,死的不明不白。”
“黑爷,怎么,上了年纪,记不住事了,不过十几年的光景,你就忘了谁最爱干这种事了?”
被城隍爷这么一提醒,黑爷愣了一下,嘴角不知不觉勾起笑意,挠挠头:“伙计,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不担心了,倒是你,有没有干点不靠谱的事啊,记衍门就爱急眼,还最爱和你们急眼,我可是知道,这一任门主,比那个老家伙更愣头,你可别有什么把柄抓人家手里啊。”
城隍爷尴尬地笑着,知道黑爷明白是谁干的了,其实也不难猜,天底下,敢越过地府把人给弄死,除了天庭的金仙往上,也就记衍门能干得出来,而且,金仙出手多会引起天地异象,但纪衍门要动手,他们自己要不说,真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还好,还好,这件事牵扯着咱们长安的龙神,他不会盯着我的。”
黑爷眉头一锁:“哎呦,听你这意思,你还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不过失职是有,五大灵主的人混进长安,竟然把龙神给坑了,差点酿成大祸,还好老怪物的徒弟出手,化险为夷,否则,不用他来找我,我自己就得去天庭领罪了。”
说着,城隍爷便把有关经过讲说了一遍。黑爷听完,面色黢黑,愤慨地说:“那五个不开眼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可不是吗,但咱也管不了,你说急人不?行了,你们带着这俩回去吧,把龙神的话稍给崔判官,就说这俩是给刘九陪葬的,他们阳寿没尽之前,就替刘九在地府受罚。回头,龙神养好身体,会亲自去地府拜谢的。”
黑爷诧异地说:“伙计,那条龙,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你不是假传圣旨吧?”
城隍爷无奈地笑笑,下意识左右看看,小声说:“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还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才让我来的吗?就咱弟兄,也不瞒你,咱那位龙大爷,在那小子面前,干吃瘪没脾气,你想想,欠了这么大人情,他要不把这件事给办好,好意思在人间待着?”
“哎,那小子到底怎么把这俩货给送上路的?怎么一点毛病都查不出来呢?”
“说出来你估计都不信,那小子就用了一招千里传音,各给他俩递了几句话,他俩就乱了行程,然后就撞上了。别说人家不沾因果,就算沾因果,谁能说那俩是他害得?这就是记衍门可怕的地方,他们总能算到每个人命运里的变数,要知道,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难啊。而且稍加改变点东西,就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咱们现在看到的。在这方面,这小子不输他师父了,只能用恐怖形容了。这些,还都是龙大爷和我说的,否则,你以为我能知道?就连他都说,以那小子现在的这份“算计”,想收拾金仙以下的神仙,轻而易举。”城隍爷按捺着内心的震撼,小声说道。
黑爷听完,不似城隍爷那般严肃,反倒很轻松甚至有些高兴:“哈哈,好。”
“好什么好?”城隍爷不解。
“伙计,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第一次知道那小子,是因为白锋。”
“白锋?”城隍爷嘀咕了一下,才醒过神来:“那个白毛?白疯子?”
黑爷笑着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可话说回来,你见他服过谁?没有吧?可他一门心思就保着那小子,能说明什么问题?崔判官早就想敲打敲打五大灵主了,现在看,这小子最合适了。伙计,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抱歉,回头我得和判官大人汇报。”
“别介啊,好歹给龙大爷遮遮面子啊。”
“他的面子事小,天下的事才是大事。通过今天的事,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值得判官大人参考。他若不满,伙计担着,不是我说,那小子干着你们神仙该干的事,搁我,我哪还有脸说面子啊。”
城隍爷叹口气,知道自己说多了,可眼前这位黑爷,除了鬼差的身份,还是钟馗钟正南的徒弟,说一不二,铁面无私,搂是搂不住了:“哎,这事闹的。”
“那就告辞了。”
黑爷抬手抱拳。
“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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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九跳楼的消息,牛奋斗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拘了魂魄,交给韩建国,连夜就打发他和他那个小徒弟赶赴灵仙。彩珠儿带着自己的子孙,也出发了,不过韩建国并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公子,需要我暗中监视那个姓韩的吗?”
临行前,彩珠儿特意问过牛奋斗。
“不告诉他你的存在,不是信不过他,而是因为人妖殊途。他若背信弃义,不用你管,我自会料理,你好好修行即可。不过,你倒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替我磨炼一下他们的道心。”
“明白了,您放心,就是不知道此去,再见面会是哪天啊。”
彩珠儿感慨道,牛奋斗放过她们,是大恩,不过她最看重的不是这个,而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很不一样,说不上哪里特别,在他面前,她感觉到自己是平等的,活了千年,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不会很久。”
牛奋斗望着天,悠悠说了一句。
送走彩珠儿,回到酒店把刘九就要和李凤儿见面了的事说给白术,出乎意料,白术并没有一丝喜悦。
“怎么,你不开心吗?”牛奋斗很诧异。
白术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他胸膛,伤感地说:“以前,我觉得李凤儿姐对爱的坚守,很让人感动,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可现在,我觉得李凤姐很傻,爱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一个人执着,注定是一出悲剧。”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吗?”
白术乖巧地摇摇头:“正是因为相信,感受到了,才明白,互相爱着对方,和一个人孤独的爱着,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好啦,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爱可不就是一场悲喜交加的奋不顾身吗,都对,也都不对,管他呢。你啊,好好想想你家男人吧,累了一天,连口水都不给喝?”
白术转悲为喜,冲着牛奋斗抛了一个媚眼,伸出舌头勾一勾,妖里妖气地说:“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尝尝啊?”
“好啊!”
牛奋斗正要扑倒,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是陆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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