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回到医馆已经是后半夜,他照例去驳王舍巡视了一番。小白干脆都没等他就自己先睡了。冯凭知道太晚了,便没有惊动小家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寝室。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方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冯凭吃过早饭后来到崔先生的书房。
崔先生告诉他郭侍郎前一天晚间专程来辞行,看来他充分考虑了裴侯的建议,不再逼着冯凭随他们回京。因为像郭侍郎这些京官在朝廷中与各派的关系错综复杂,崔先生猜测裴侯一定知道这老太监的死结拿住了他。
这老太监今天一早就启程回京,这让崔先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冯凭对崔先生说道:“先生,凭儿还记得出川来安州的路上,您对我讲到过如意天阙土之事。凭儿想知道那种土是否可在九岳天狱中取得带出来,它是否能独立在九岳天狱之外发挥如意变化的法力?”
崔先生想了想说道:“恐怕不行。如意天阙土属于法力土,那种拥有变化功能的应该是法术源土,而不是已经变化而成的已成世界土。何况你也在九岳天狱没有看到过有类似的土状物吧!”
冯凭点点头,心想的确如此。那就奇怪了,这陆婉儿的如意天阙土又是从何而来呢?
崔先生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冯凭说道:“山中有一个弟子手中有这么一块如意天阙土,这块土的方寸之中可大可小,非常奇特。您听说过吗?”
崔先生奇怪道:“应该存在这种如意天阙土的法术源土,但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应该很是稀少的宝物吧。当初形成九岳天狱的如意天阙土也用不了多大一块。你说的这位拥有此土的朋友极不寻常。”
冯凭点点头心说的确如此,陆婉儿不仅拥有这神奇的如意天阙土,而且她的法身道阶在入门前就已经很高了,这一切都不寻常。
他没再说什么,回房在屋内盘腿结印坐定,开始宴坐凝气。近几个月来,自从得葛仙翁的法体丹身后,每次打坐丝囊的助功都异常明显,有时甚至浑身的经络百骸都似乎和寰宇融在了一起。每个呼吸都如同宇宙在呼吸。他更近一步体会了庄子所讲的大气相吹的感觉。似乎自己在替宇宙呼吸,整个宇宙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大丹田在一开一合地鼓荡于天地之间。
冯凭明显地觉得功夫在迅速地增进,但再也没有了法体丹身的进阶。自从最后一次在惩戒房内的通关后,自己再也没有经历过冲关的快乐。
但他的金命火身的破败之身仍然没有转换,也就是这个十大破败的命格仍然未转。他不知这是否在未来存有隐患,但起码近段时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他也就不考虑了那么多了。
现下他的精力放在罗浮山的大比,王母山剑云阁的大比,和未来罗浮山可能会经历什么样来自魔族的劫难。
他每天练功的一部分是仔细回忆天外藏窟中读过的道典。
郑默然传授他的法术中找不出一丝散灵冥气的内容。冯凭心中一直对黑风寨的潇湘夜雨梧桐子心有余悸,如果找不出对付散灵冥气的办法,冯凭很难有十足的把握在未来打败潇湘夜雨梧桐子的进攻。
一连几天冯凭苦苦寻找散灵冥气的破解之道都不可得,心中甚是不安,但他也深知这事急不得。
宋云飞自那日在如意天阙土中与莫玉蝶一战而胜后,重拾信心。进步更加显著。在翡翠花的温养助功下,很快五阶的法身也通关了。道门法身通关都有内外景象可证,瞒不过明眼人。山中几位当家道长都自己或派人向肖志敬和宋云飞本人道贺。一位巡检房长老级的道长在向肖志敬道贺时宋云飞也在场,那长老顺嘴贺道:“还是肖师弟教徒有方,三位第三代弟子的佼佼者有两位在你门下,却不知这三人中哪位会率先绝尘而出,攻破六阶空性法关。”
肖志敬一笑不置可否。
宋云飞却记在心上。晚间与冯凭见面后说道:“冯兄,今日有山中长老在云飞面前无意提起山中最高修为的三代弟子只是五阶,有三人,两个在师父,另一位不知在哪位师叔门下。”
冯凭点头道:“本门的除你之外肯定是那蒯大放,另一个按常理应在葛师叔门下。”
宋云飞知他说的是葛巢甫师叔,他喃喃地说道:“常静真人的弟子刚到山中,山中长老还不知山中三代人才中又添英才。”说着脸上竟泛起一片红晕。冯凭知道他说的是陆婉儿,便说道:“你们几人现在并驾齐驱,但如果你能尽快通了六阶,则山中大比必是胜券在握了。”
宋云飞信心满满地说道:“云飞自会尽力,冯兄放心。”
冯凭从怀中取出那粒琥珀光递与宋云飞说道:“此宝灵力已恢复,你下次静坐时这两粒离震曜石都用上,强攻任督,力争在大比前得通六关。”
宋云飞接过琥珀光,知道冯凭一定是自己运功激发恢复了曜石的灵力,心中感激。他知道大家都是为了罗浮山,都是为了最终捍卫仙宗正道不泯,也不多言将灵曜放入怀中。
冯凭问道:“对了,最近冯羕怎么样了?怎么总不见他?宋云飞说道:“最近冯师弟总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不知怎么回事。我问过几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冯凭说道:“下次你把他叫出来,我和他谈谈。”
宋云飞说道:“我每次都叫他,不管用,他总找借口搪塞就是不肯出来。”
冯凭说道:“你就说哥哥有重要事情找弟弟谈,死缠烂打也要把他叫出来。”
宋云飞说道:“好吧,明天我绑也要把他绑出来。”
两人都笑了。这时天边的月亮升了起来,照的遍地清光。冯凭抬头看着天边高高挂起的一轮明月,不禁想起了千余年之后的家乡,这时候应该快到了紧张的高考季,几次模拟考试过后,便要进入那永不爽约的高考雨季。三天的高考总难免一两天的大雨伴随,近乎年年如此。而现在,也到了他来晋后第一次大考。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面对公忠的裴云鹤、至亲如父的崔先生、嬉笑如故人的葛仙翁,冯凭有了如此多放不下的情感和舍不去的承诺。他心中坦然地想到:这也许就是人生的真谛吧!不管真实与虚妄,正因为有了众多的纠结,才有了许多精彩和无尽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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