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伯拉特少校一脸懵逼地看着望远镜视野中,骑着马狂奔而来的璞鼎查和旁边那面白旗。
后者边跑还边挥手喊着。
“停止进攻!”
伯拉特少校毫不犹豫地吼道。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胸前被狠狠打了一拳,他的身子猛得向后一晃愕然低下头,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心脏处鲜血正在向外急速涌出,那胸前挂着的勋章瞬间被鲜血淹没……
他是最后一个阵亡的英军。
就在射出这颗子弹后,吉文元和所有明军士兵都听到了停止射击的命令,而这颗子弹在飞行了近两秒后以抛物线击中了伯拉特少校的心脏,巨大的动能直接将其心脏撕碎,而这时候它已经飞行了四百五十米。依靠着超强的视力和射击技术,原本历史上和李开芳,林凤翔北伐,并且在战死在河北的祝王吉文元,就这样不用瞄准镜完成了这次奇迹般的射杀。而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步枪最远的射杀记录,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伯拉特少校倒下后,英国东方远征军登陆新安的所有士兵全部停止战斗,然后向着明军投降。
进攻广州的英国海陆军全军覆没。
“神皇,我军共俘虏敌军三级战列舰四艘,四级舰两艘,五级舰和六级舰共十七艘,另外还有双桅炮舰和明轮炮舰及运输船共五十二艘,其中包括隶属东印度公司的两艘铁壳明轮炮舰,它们是一个月前才赶来增援的。俘虏英国皇家海军官兵八千零八百一十六人,东印度公司雇员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另外英国东方远征军所属陆军有六千四百一十五人投降,其中包括一千七百六十一名伤员,另有一千七百五十八人被击毙,其中包括一名少校。缴获的各种类型舰炮和陆军火炮共一千零一十五尊,各类枪支一万一千五百一十七支,还有不少的弹药和其他物资这个暂时无法估算价值,至于财物倒没有多少。”
虎门威远炮台上,曾韬一脸兴奋地向神皇报告。
此时所有英军战舰全都在虎门。
当然,这些战舰都已经被明军接管了,至于那些英军官兵正列队走向安置他们的战俘营,他们将在那里等待维多利亚为他们缴纳罚款,如果没人为他们交罚款,那他们也就只好去安不纳岛与那些旗人苦力做伴了。而璞鼎查和军官们,则单独有自己的战俘营,他们实际上将被关押广州城内,罗斯福的外祖父迪兰诺已经奉诏前来作为中间人,前往舟山去告诉那里的英国人这个不幸消息。
这时候英国舟山殖民地总督还没有正式任命,由璞鼎查代理,璞鼎查亲征广州后由庄士敦代理。
那里其实还有部分英军。
当然,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进攻广州解救璞鼎查了,实际上接下来道光会不会趁机捡便宜都很难说,同样道光会不会支付那两千万赔款也很难说,南京条约虽然签署,但道光的赔款还没开始给,他要凑齐这两千万也很难,户部早就没钱了,原本历史上是逼着伍秉鉴掏了一部分,但这时候只能继续卖官了。
如果英军还保持军事威胁,那道光不敢赖账。
可现在英军损失这么惨,道光还认不认这笔账就很难说了,照杨丰看来他发发狠反攻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时候舟山就那么三四千英军。
当然那与杨丰就无关了,那是英国人的事情,反正他的两千万不能少,道光赖英国人的账可以,但维多利亚不能赖他的,否则以后一艘英国商船都别想从南海北上的,他在镇南城的基地可以完全锁死出马六甲海峡的航运,哪怕英国人以后绕道望加锡海峡,也一样过不了台湾海峡这道关,接下来他准备花几个月时间全速造战舰,让自己真正晋级南海霸主,以后别说英国人,谁在这片海域混都得先哄着他开心,否则小心被他按在地上唱征服。
“收获还可以,接下来就看清远战场上了。”
杨丰满意地说。
清远。
“你们不是说发匪已经跑了吗?”
清远城头奕山悲愤地怒吼。
他右手薅着当初冒死向祥福报信的告老知县衣服,把他拽着按在城墙的箭垛上,左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城外,在城外的北江,滨江就连笔架河上,都有无数小型内河船正浩浩荡荡而来,船上全都满载着身穿红衫的明军,而临近南门的码头上,那些守卫码头的清军正像受惊的鸭子般涌向城门,在他们身后一艘艘小船已经靠岸,大批明军冲上河滩举着枪不断开火,随着枪口火光的闪烁,那些逃跑的清军一片倒下。
这样的情景在这座被河道包围的小城四周全都是,无数的红色正在从河道蔓延向河岸,然后将这座小城合围在中间。
“大,大帅,咱们上当了!”
那告老知县悲愤地说。
在他身后那些留在城里迎接王师的遗老们一片哭声,也不知道是哭自己的末日还是哭梦想的破灭,话说他们的幸福来得那么突然,然后又走得那么突然,真得很让人感慨世事无常想吟诗一首,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把这些汉奸统统砍了!”
奕山那悲愤地吼声响起。
就在同时一艘靠岸的小船旁,一门二十四磅臼炮骤然发出怒吼,带着火星的炮弹直冲天空,在这门大炮的旁边,一群士兵正抬着炮管和硬木的底座在迅速组装,当第一枚炮弹在清远城内炸开的时候,这门二十四磅臼炮也组装完成,紧接着炮兵放入发射药包和药盘引信的炮弹,几乎和第一门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这些无耻的骗子!”
奕山看着天空中带着火星的小尾巴坠落的炮弹悲愤地说。
两枚炮弹呼啸坠落,正打在一群刚刚进城的清军中,爆炸的火光中十几名八旗精兵被炸得支离破碎,而此时整个城内一片混乱,在这座被当做大本营的小城內,驻扎着整整两万清军,他们已经被明军包围了。城内除了几百欢迎王师的遗老,再也没有其他居民,明军不会担心误伤了,而之前这是清军抵御明军炮火的主要依靠,但在这里没有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那噩梦一样铺天盖地的开花弹和更加可怕的火箭,但无论是什么,困守城内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就一座两里长宽的小城,能挨多少开花弹啊!
“走,随本帅杀出去!”
被逼到绝路上的奕山,多少也爆发了一下他老祖宗野猪皮的凶悍,拎着刚刚砍了那汉奸的御赐宝刀,直冲向城墙下。
他没有别的选择,想要逃出生天就只能拼了,他不可能指望在清远固守等来援军,这一看就是中圈套了,不只是他,其他南下进攻广州的各部,估计这时候也都自身难保,而他带来了北线能动用的所有军队,后面至少几个月内也不可能有人南下增援,待在清远拿脑袋硬抗头顶不停落下的开花弹完全是自杀,还不如趁着明军刚刚到达立足未稳拼一把,哪怕冲出去躲进山里也多少有点希望。
“都停下!”
他走下城墙一刀砍翻了一个乱跑的溃兵。
就在剩下那些溃兵纷纷停下的时候他把刀往天空一挥吼道:“想活着逃出去就跟发匪拼了,咱们是八旗,落在他们手里一个都别想活!”
那些溃兵一下子冷静下来。
“杀,杀出个封妻荫子!”
一名军官第一个拽过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然后举起刀吼道:“杀,杀出个封妻荫子,咱们有马队怕那发匪步兵做什么,兄弟们,拿出咱们老祖宗的气势来,杀,杀出去,报效皇上的时候到了。”
他身后的骑兵精神一振,立刻纷纷上马。
奕山同样上马,和那名军官并排而立。
“好样的,你叫什么?”
他拍着那军官肩膀说道。
“回大帅,末将前锋营骁骑校多隆阿!”
那军官行礼说道。
“护着本帅逃出,本帅保你一个参领。”
奕山低声说道。
“大帅放心,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大帅周全!”
多隆阿低声说道。
“杀,兄弟们,杀出去!”
紧接着他和奕山很有默契地同时举起刀大吼一声,然后径直冲出了清远的城门,在他们身后超过两千骑兵同样汹涌而出,他们前方大约两个营的明军刚刚完成登陆,正背对着笔架河列队向东门而来,如果能冲过这道拦截,笔架河可以涉水而过,然后直奔飞霞山就算逃出生天,虽然江口很可能已经被明军占领,但向北进山也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杀,杀出个封妻荫子,回到韶关一人赏银百两!”
奕山和多隆阿一起发疯般吼叫着。
但他们还有那些亲信家奴却在逐渐放慢速度。
那些被他们鼓舞起勇气的骑兵们从他们两旁汹涌而过,而在这些骑兵后面,数以万计看到逃出生天希望的步兵也在乱糟糟地冲出,总之这些清军带着全部希望撞向对面两个步兵营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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