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独尊蜷缩在触手温热、手感细腻的玉石地板上。
无间剑,一如其名,每一次刺进他的皮肉,都给他带来无间地狱般的痛苦。
这样的痛啊,无边的痛,无止境的痛,好像让灵魂都要崩裂的痛,法独尊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痛。那是足以让人疯狂、让人歇斯底里、让人精神崩溃的痛!
他从小养尊处优,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折磨,这样的酷刑!
无边的痛苦袭来,法独尊双眼瞪得溜圆,呆滞的看着楚颉扭曲的面孔。
狰狞而扭曲的笑脸。楚颉在笑,在疯狂的笑,伴随着扭曲、狰狞、充满邪恶和残暴的笑意,无间剑一次一次的刺进法独尊的身体,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
一个生灵,如何能有这样的残暴?如何可以这样残忍?
楚颉高高在上,弯腰俯瞰着自己……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法独尊隐约想起了,在他过去的生命中,他曾经高高在上,不以为然的一挥手,就下令抹杀了数以亿万计的下贱种!
那些下贱种,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心情不好,他就随手下令,让那些天族的精英战士,用各种最残酷的刑罚杀死了他们,灭绝了他们的苗裔!
那些天族的战士使用的刑罚,可比楚颉今天的手段残酷太多了,残忍太多了!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罚啊,法独尊那时候只觉得赏心悦目,但是联系到自己今天吃到的皮肉苦楚……
法独尊‘呵呵’笑着,扭曲而怪异的笑容刺激了楚颉,他手中的无间剑越发密集的刺下:“法独尊,法少主,生命何等宝贵,身外之物只是身外之物,何必为了区区外物,伤损自己的身体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哎,你说你爹娘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他们会心痛么?”楚颉‘哈哈’笑着,一边用言辞刺激法独尊,一边疯狂的在他身上戳出一个个透明的剑孔。
“你有心爱的姑娘么?你心爱的姑娘可爱你?她要是看到你这浑身都是窟窿眼的模样,她会伤心么?她会心痛么?啊哈,你能理解一个爱你的姑娘,见到你受伤时的心痛么?”
法独尊呆滞的看着楚颉!
他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他心爱的姑娘?
他没有心爱的姑娘!
爱他的姑娘?
有爱他的姑娘么?那些天族的少女,那些出身各大门阀的尊贵小姐们,更多的是畏惧他、巴结他,想要用尽一切手段将自己送上他的床,仅此而已吧?
心痛?怎么会有女人为他心痛呢?
法独尊呆滞的看着楚颉,然后他听到了凄厉的哭喊声。
他艰难的转过脖子,他看到被几个血卫围在正中的道奇韵已经跪在了地上,她完全丢弃了道阀嫡系子孙应有的尊贵和骄傲,犹如那些卑贱的下贱种一样跪在地上,用力的向楚颉磕头不已。
“住手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少主的本命天器,怎可能交给你?”道奇韵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不要伤害少主,不要抢他的本命天器,这会连累他被族里长老严惩的……除了这些,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楚颉很无耻的笑着,他看着道奇韵冷笑道:“楚二少我缺个暖被窝的女人!”
法独尊心头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件他非常重视的宝贝,居然要被人强行抢走?他感觉到心脏好似撕裂一样剧痛,痛得好似他心脏上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道奇韵,你这个蠢女人!
“可以!”道奇韵艰难的抬起头来,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泪水:“放过少主,什么都答应你!”
法独尊闷哼了一声,他心口剧痛如绞,一口血猛地喷出了老远。他的血液中蕴藏了极其强横的力量,菡翠崖大殿玉石铺成的地板被血浆一喷,顿时‘嗤嗤’的熔化,露出了数丈厚的基座下面老金桂的树冠。
“道奇韵……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法独尊艰难的抬起头来,他看着一脸笑容的楚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的本命天器‘万法天秤’,你敢要,我就敢给!”
又从嘴里吐了一口血沫子,法独尊沉声道:“区区外物,不值得什么,没错,真不值得什么。呵呵,楚颉?楚二少?多谢你给我上了一课,真是多谢你,让我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彩,前所未有的风景!谢谢你,我要谢谢你啊!”
楚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着法独尊幽幽道:“你若是死守着本命天器不开口,楚二少乐得和你玩耍……但是你居然能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本命天器……嚇,你不该说后面的几句话!”
楚颉看着法独尊摇了摇头,轻声道:“一个知进退、明事理、懂得不吃眼前亏的天族‘天子’?这样的人,太危险了,还是死了的好!”
无间剑带起一道赤红色剑芒,剑尖猛地点在了法独尊的眉心上。
楚颉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的说道:“杀了你,打得你魂飞魄散,然后,这个女人么,唔……”
异常邪诡的一笑,楚颉轻声道:“暴殄天物总是不对的,是吧?这么漂亮的姑娘,呵呵!”
法独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脸上在没有往日的骄傲和骄横,那股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荡然无存,只留下了犹如路边青草一样自然、悠然、谦淡、从容的气韵。
“万法天秤,我给你;而且,我可以发下誓言,以后再不找你们菡翠崖的麻烦!”
法独尊微微一笑,他轻声笑道:“道奇秀比我聪明,他没有亲自出手,反而是我傻乎乎的一头撞了上来。我做错了事,就必须受到惩罚。”
“我其实和菡翠崖,和你们,并没有别的矛盾。”
“因为某些事情,我想方设法的想要打击你们……其实,还是不自信吧?”
“如果我很自信,我自信能够成为那位的夫君,区区一家臣,又算什么?”
“还是不自信吧?连她收下的一个家臣,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千方百计的算计,我还算什么‘天子’?归根到底,是从未有见过真正风浪的纨绔公子吧?我和我向来鄙视的下贱种,又有什么不同呢?”
“放过道奇韵,我身上所有的宝物都能给你。”
法独尊很认真的看着楚颉:“我发誓,以后再不找你们菡翠崖的麻烦。我回去后,我会去天外历练,在我有足够的信心站在那位面前之前,我不会再回来。”
“如何呢?紫少主!”法独尊看向了大殿上那副巨大的玉石屏风:“我真是蠢了,在堕星洋,那些灵种,又怎么敢打我的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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