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凋零的冬之圣女(一)

  [[[CP|W:250|H:190|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11/26/1153175634315976384906903200187.jpg]]]并不是所有的太阳都可以温暖人间,眼前这个“太阳”正放射出无数死亡光束,每一束都在地上砸出深不见底的空洞。

  凡是接触到的物质仿佛被它湮灭了,整个过程都无声无息,在白炽光束里化作粉尘。那光束的密度从一开始就达到了雨点的程度,在一瞬间把整个大地狠狠地啃了一口!

  瑟莱雅全力催动秘罗咒翼,将那面黑色咒术圆轮挡在头顶,形成一面空间剧烈扭曲的超重力防御盾,无数彩色螺旋在护盾四周生生灭灭,而圆心的光线却显得灰暗,仿佛连光线都逃不出去。

  即使如此,当第一束光轰击在护盾上时,瑟莱雅还是嘴角一甜,一缕鲜血缓缓流出。瑟莱雅感觉到一股巨力传导到自己身上,不仅仅是身体的压力,连灵魂都感觉到剧烈的振荡,仿佛被刺骨的寒风透入骨髓,连魔力的传导都变得艰涩。

  “这次不会要载在这里吧?”瑟莱雅心中苦笑,面对北之贤者积蓄了一辈子的魔力,还有那神秘的可以直接攻击灵魂的“心之光”,瑟莱雅感觉自己的败亡简直就是一秒钟后的事情。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一股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力量融进了瑟莱雅的秘罗之力里。

  那是一阵灰蒙蒙的雾气,从四肢百骸中散发出来,将瑟莱雅保护在中间。她顿时感觉原本如同风中飘絮般的灵魂稳定了下来。

  “这是……”瑟莱雅惊讶的看着这些自己无比熟悉的力量,就在几小时前,那个扰乱了空间通道的也正是这股力量。

  ——是利利安的力量。

  “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用这种力量保护我,却又故意扰乱空间通道,害得我差点死在空间乱流里?”瑟莱雅咬牙切齿的想着。

  等到十秒钟后,来自“太阳”的攻击终于停止了,烟雾缭绕的大地上,原本华丽的圣卓兰校门已经不翼而飞,近百米长的围墙被人间蒸发。在“太阳”的正下方,一个百米直径的大坑仿佛被陨石砸出来一样,向人们控诉着它所遭受的非人的力量。

  瑟莱雅气喘吁吁的站在坑底,灰色的雾气仿佛疲惫已极,自行钻回瑟莱雅体内,瑟莱雅的秘罗咒翼已经黯淡无光,那些金色的符文显得断断续续。

  在瑟莱雅的头顶,一个柔弱的身体从“太阳”的中心陨落,像风中的飘絮,紫色的灵魂法袍被风吹得鼓起,像两片不洁的羽翼。

  昔日天使已然被刻上尘世的烙印,纠缠于名为国家大义的杀戮深渊中,奔赴这险恶的战场,与曾经的挚友决死。

  那片轻得仿佛一片羽毛的身体落到瑟莱雅的怀里,已经失去光泽的发丝纷纷扬扬的铺开,朦胧了少女哭泣的侧脸。

  “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用仿佛拯救了世界的语气呢喃着,感受那熟悉的温暖,鼻间甜蜜的气息,想永远这样沉醉下去,永远停在这个瞬间,永远,永远……

  巴萨克皇族的命运,北国的人民,冬之圣女的使命,一切都渐渐淡去,渐渐淡去……

  娇小的身躯,稚嫩的骨骼,温柔的心灵,本就无法背负这些,更遑论那命运的玩笑。

  “累了……安娜好累……”

  感觉到环绕自己的温度,眼角无法抑制的涌出泪水,这残酷的一生啊,到底还是在最后的最后换回了一直珍藏的东西,这种温暖啊,这种仿佛要把身心融化的温暖,泪水已经无法抑制,心中涌起无尽的喜悦。

  “啊……就在这里……姐姐……”

  手被握住了,温暖的触觉像过电一样传到心间,让灵魂都战栗!

  看着那张可以给予自己温暖的脸庞,那个悲伤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安娜觉得自己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仅仅是明白这点,就让她感到如同被救赎般的喜悦。

  “最后……能答应我一个过分的请求吗?”安娜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瑟莱雅缓缓点头,墨色的眸子里滑落晶莹的泪珠,滴在少女苍白的额头上,化作一滩清澈的绝,那无助的表情在瑟莱雅的生命里从来也不曾出现过。

  ——少女的灵魂已经被那最后的禁术抽空,化作无尽的白炽的“心灵之光”,去试图杀死少女无限爱慕的存在,这是多么讽刺的命运啊,在最后的最后,少女的人生都无法获得救赎。

  瑟莱雅点了点头,却哽咽得无法说话,悲伤揪紧了她的心脏。

  “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可以……终结我们‘冬之圣女’的宿命,完成安娜无法做到的事情,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

  “请代我去风雪神山的巅峰,开启‘永恒之眼’,终结‘冬之圣女’百年一次的轮回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结束战争了……”

  少女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里渐渐失去光彩,从一出生就是为了成为名为“冬之圣女”的祭品而存在的少女,最后却连为人民牺牲自己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风雪神山上肆虐的灾难已经不是百年出现一次的“冬之圣女”可以压制的了,安娜的存在本身变得毫无意义。

  为了获得新的生存意义,少女决然接受了北之贤者的传承,穿上可以给敌人和自己同时带来灾难的“灵魂法袍”,戴上寄宿了祖先灵魂的“意志之冠”,来到这为了给巴萨克的人民开辟新天地而发动的战争里,最后和自己最敬爱的姐姐决一生死。

  而如今命运之神谱写的剧本演到了终末,少女的灵魂在瑟莱雅温暖的怀抱里悄然消散,也许变成了天上自由的白云,也许变成了落在瑟莱雅额头的雪花,也许转入轮回,进行下一段旅程。

  封印了北之贤者一生魔力的“意志之冠”轰然破碎,玛丽安奴的残魂在白色的光芒里消散而去,临走之前,仿佛深深的看了瑟莱雅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希冀。

  “如果是你的话,孩子,去终结北之国无尽的灾厄宿命吧!”

  玛丽安奴的一缕残魂在瑟莱雅的意识里留下了最后的话语,玛丽安奴和安娜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向瑟莱雅述说着千年来北之国的悲伤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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