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瑟莱雅的小心肝扑嗵扑嗵乱跳的时候,北方巴萨克的军队再次开始了进攻。
库雷被灭,作为最有可能被攻击的国家的西比路公国,倾全国之力,十多万的军队已经全部调遣到了西方门户“奥罗关”。和库雷不同,奥罗关的城墙高达四十米,守城设施一应俱全,士兵素质也不是库雷可比,城头临时调配了数台巨型弩炮,西比路人想用这种可以射出四米长铁箭的巨弩来击溃巴萨克的战争机械。
巴萨克的军队和其他国家很不一样,虽然士兵个体素质极高,但是军列阵形却全都没有,如果和敌人的重装骑士正面冲突,就算是强者也不免难以招架,巴萨克几近零伤亡的基础便是依靠腾龙引打乱敌人阵形,逼敌人和自己混战,在混战里,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也敌不过巴萨克的冒险者猎杀小队。
面对城头狰狞的巨弩,作为军师的艾丽卡并不感到任何意外,她右手握着一柄小刀,搙起左手的袖子,她左手戴着一枚翠绿的镯子,她用小刀在镯子上狠狠的刻上一划,嘴里轻声念道,“又是十天过去了……”
镯子上密密麻麻的划着刻痕,久远的已经难以辨认了,走过了大半个圈子,镯子上留下来的空间越来越小……
远方,在机括的推动下,巨大的腾龙引缓缓向城墙推近,城头上满满的站立着西比路的士兵。
西比路国只有这一处天险可守,占据着城墙,她们还能有一搏的勇气,要是在其后广袤的平原上……
腾龙引的攻击距离是六十米,而弩炮借助城墙的高度可以达到四五百米的射程,不过弩炮的装填时间较长,从进入射程到到达攻击距离,弩炮只有五次左右的攻击机会。
巴萨克的军队很安静,没有任何劝降和叫骂,只是缓缓推进,夹带着沉重的杀气。
黄昏已然来临,浓云压在战士们头顶,奥罗关前,为了避免敌人火攻,所有树木都被砍伐一空,大风吹起,便是一片漫天的沙尘。
军阵中心,那是王子和军师的座驾,一面黑棋迎风招展,便是巴萨克的军旗,旗上的图案很简单,就是一柄染血的巨剑,威严,却不失狂野。
安洛克低沉着头,毁天重剑不安的嘶鸣着,他嘴里轻声念道,“斯巴达克斯,亚历山迪亚,赫洛克色利,这是你祖宗的血!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着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狂野之神的祝福!我们注定是冰原之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万山万海的征服者!”
低沉犹如咒语的吟唱从少年的唇边缓缓吐出,千多年来,有多少巴萨克的王者怒吼着这些让人血脉贲张的词句冲向自己的敌人?那敌人也许是南方身着重甲的兵将,而更多的却是冰原里严酷的自然——雪狼,雪熊还有可怕的冰魔兽,而南部少数可以耕种的地区还要和沼泽魔兽以及各种奇异的妖植战斗。
上天是不公的,凭什么南方人可以享受安乐的生活而巴萨克人不可以?他们一次次抗争,却一次次被打败,不是输给勇气,而是输给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安洛克忽地想起前几天和艾丽卡之间的对话——
安洛克问,“以你的智慧,为什么不多制造些军械呢?比如弩炮之类的。”
艾丽卡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表哥,“因为这世上最有效率的杀人兵器就是人类自己啊,我能做的就是用特殊的手段让这些最强的杀戮机械更有效率而已。”
不错,那手段确实有效到了极点,短短一个多月的战斗,这五万人的军队里每个人都杀了数名敌人,而这个数字无疑会一次又一次的增长,包括安洛克他自己在内……
“嘣”随着巨大的破空声,一支支铁箭划破长空,那些城头的弩炮终于开始了射击。
“没有用的。”马车里,艾丽卡缓缓的叹息。
铁箭,夹带着沛莫能御的力量砸在腾龙引黑色的金属外壳上,就算是一寸厚的钢铁也该被击穿了,但是,那个看似单薄的护罩竟然只是微微一震就弹飞了铁箭!
“魔导金属技术的巅峰,鳞钢护盾,岂是这么容易贯穿的。”安洛克冷冷哼了一句,腾龙引巨大的车体不可抗拒的继续前进……
――
“瑟莱雅小姐,这是您的换洗衣服。”名叫辛蕾雅的女仆乖巧的把一叠粉色丝绸睡衣放在瑟莱雅的面前,瑟莱雅用手感受了一下那无比轻薄透明的布料然后眼角猛力的抽搐。
“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名叫辛蕾雅的女仆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疑问表情。
瑟莱雅不得不吐槽道,“你的头饰歪了。”
“啊!咕呜……辛蕾雅真是太失礼了……”小女仆慌乱的整理着头上的蕾丝头饰。
瑟莱雅猛然深吸一口气,那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软软的“咕呜”的叫声实在是让瑟莱雅从骨子里酥掉了。
瑟莱雅时刻警惕这自己,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大概又被作者丢到了一个二次元城市里,这个城市肯定还有无数的诱惑在等待着她!
“好了,我进去了。”
……
“你跟过来干什么?”
小女仆歪着头,不解的答道,“侍浴是辛蕾雅的责任啊。”
“……”果然啊,危险无处不在。
“啊,难道瑟莱雅小姐嫌弃辛蕾雅吗?咕呜……”
瑟莱雅擦去几滴大大的汗珠,连忙说道,“不……不会……进去吧。”她彻底败给了这个我见犹怜的小女仆。
跨前十步,云壤之别,好一派云蒸雾绕,白云深处,传来女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不是无忧,胜似无忧。
瑟莱雅踮起脚尖,一双秀足融进水里,水温并不很热,仿佛加了薄荷,有一丝微凉在肌肤上流转。她低头顾盼,水里是一张清秀的面孔,鬓云腮雪,一笑倾城,三年前,她被镜中的自己吸引,而往世的容貌渐渐忘却,她也渐渐明白,如今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从几千年前走过,背负着不可知的宿命。
莲步轻移,带起一片波光摇曳,映着渐渐沉落的夕阳,一片光幻陆离。那波光里的容颜不曾改变,但一颗凡心却改了不少,增添了颜色,多了些细腻的纹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