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墨羽的帮助下,在数百只僵尸的包围中突围飞出,终于是逃出了山洞。冲出去的一刹那,鼻端嗅到了一丝山野的芬芳,紧接着穿越了一片稀疏的林地,下一刻,我们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然而我们没想到的是,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经有些暗了,回头看,那林子后面的山壁上,我们逃出来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肚山腹,黑压压的洞口足能开进去一架飞机。
再看看我们站立的地方,应该是足够宽敞了,放眼望去,就跟一片小平原似的,耳中不断传来不远处僵尸的嘶吼,显然,它们已经追上来了。
我皱眉道:“这样不行啊,咱们是来救灵儿的,怎么连个敌人的边都没碰到,就让这些麻烦东西缠上了。”
“我就说了,刚才就应该等援兵的,咱们三个对付这些东西倒不是问题,可要想碰到后面的主使者,估计是很难,这里既然是他们的老窝,肯定是重兵把守啊。”墨羽也无奈的说。”哎,你在破天崖外面的时候,不是说这里很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妖怪么?”
“是啊,我没说错啊,的确没什么妖怪,那些都是僵尸而已”
我鄙视了他一下,摸了摸下巴说:“要不,咱们继续飞,兜个大圈子把它们甩掉,然后再回洞里找小常子算账?”
“拉倒吧,我看回洞里更危险,指不定还有什么呢。”
老纪忽然一抬手,说道:“别琢磨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把咱们赶到外面的,这里。恐怕就是我们最后的战场了。”
我们同时心中一凛,与此同时,摇摇摆摆的僵尸们开始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我们三个就像孤零零的小鸟,眼看就又要被僵尸大军们包围。
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跟这些僵尸力拼?常恨天这一手真是太毒了。不跟你打也不跟你骂,自己躲起来找一群不是人的玩意恶心你,到时候等我们几个累的半死,弹药耗尽,筋疲力软,他才出来收拾局面,我勒个去,他简直就是天下不要脸之人的典范。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应该叫计谋。
说来奇怪,就在我们三个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一声尖啸透林而出,那密密麻麻的僵尸们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自动从中间分开,成雁翅状把我们半围在当中,隔着大约有百米不到,就站立不动了。
我不由得诧异了。这整的跟两军对垒似的,又是要干啥?摆阵啊?
老纪和墨羽也是一脸的纳闷。不过我们此时既然来到这里,心中根本并无丝毫退缩之意,所以也没人害怕什么,只是一时搞不懂常恨天的想法,三个人相视一眼,静静的等待着变故的发生。
深山峡谷。天色渐渐暗淡,不知何处传来的虫鸣声声入耳,我们三个人静立山坡,屏气凝神,望着周围无数个僵尸的身影。和他们狰狞瘆人的面孔,忽然觉得这场景一点都不灵异,反而有点玄幻。
忍不住我就很想笑,大笑,痛痛快快的笑,因为眼前的场景,正是我梦寐以求多年的武侠梦,寥寥几位正派侠士面对数百上千的敌人,虽敌众我寡,却傲然而立,视敌无如物,多么豪情万丈,多么牛气冲天!虽然敌人从邪派武者变成了无尽丧尸,但也更加刺激,更加激情了不是么?
我胸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大踏步上前,高声喝道:“常狗老儿,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待如何?!”
空旷的山谷内,回荡着我的喊声,不过我终究没有燕人张翼德的威风,那回音里明显带着些许稚嫩,和些许轻浮。
听着山谷间微弱的回荡着年轻的声音:“你待如何如何如何”,我忽然间才想起来,今年,我才刚刚二十一岁。
还来不及感慨什么,从那群僵尸的中间缓缓走出了三个人影,在林中阴影下面目渐渐清晰。那当先一人,身形颇为高大,面色阴沉,鹰鼻枭目,满头白发,赫然正是消失许久,隐身幕后的老爷子。
跟在他身后的,自然就是常三姑,还有常恨天,二人走在老爷子后面,约一米远的地方,缓步前行,都是一言不发。
我一见老爷子出场,就知道重头戏要上演了,看来他们真的是急于结束战斗,在山外的仙家们赶来之前,解决掉我们。
果然不出所料,那老爷子出场站定后,仰头看着我们,脸上不见半点表情,淡淡的说道:“两位小朋友,好胆识,墨家的兄弟,你却是终究走差一步,老夫深为可惜。说来倒也罢了,只是今日你们来到这里,若想靠着山外的援手,那是不用指望了,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我绝对有把握让你们变成死人,所以,吴小友,交出你的舍利子,万般事都可以过去,我们做了这么多,其实也只为长生而已,若是达成目的,自然不会再跟你们为难,你看,如何?”
他这番话的语气倒是深为恳切,听上去娓娓动人,就像是一位老朋友在谈心一般,句句都说到人的心坎里,只不过,经历了这么久,这么多,我岂能再信他的话?连常恨天和常三姑都奉他为首,这种人,他若说不再跟我们为难,谁信?
然而不等我们答话,墨羽却已经呵呵笑了起来,声音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摇头道:“马老先生,你原长我两代,若说家族渊源,你是长辈,理应敬你,可若提起前世恩怨,你却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前些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当你已经死去多年,不想你居然有本事从阴间脱逃,又重新给自己找了个躯体,这样一来,我就算也为宝物而奔波百年,又岂能再跟你走在一起?今天来到这里,你也不用说的太多,别人不知你的险恶之心,却瞒不过我,你有什么本事不妨使出来,看看我们可能接得下来。”
他们这两段对话一说,老纪自是面色凝重,凝神倾听,同时目光也在四处巡梭,似乎在思索对策。
而我,却被墨羽的这番话震撼住了,他叫老爷子什么?马老先生?难道说?!
“马天成?真的是你?!”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早已经在我的脑海心田深深扎根,这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活了将近两百年的人物,能从阴间逃跑的人物,传说中掀起三清观和世间无数动乱的罪魁祸首,难道真的是他?!
老爷子听我大叫出这个名字,面色依然不变,语气却明显露出惊诧:“哦?你知道我?真是没想到,你这小娃娃倒是不凡,呵呵,既知老夫之名,想必应知老夫手段,倒省了不少废话,如何,交出舍利子,饶过尔等活命!”
这后一句,已经是恐吓意味,不过我倒是兴奋无比的大笑了起来,指着他大声道:“马天成,好个马天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天成,男,籍贯黑龙江,生于1800年,也就是清朝嘉庆五年,死于1985年,应享寿元不详,实享寿元185岁,曾于龙门派三清观修道,后期不详。这是你的生死簿资料,可对?”
我越说越兴奋,这一切都对上了:“真是想不到,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地府找个当年尚在的人物,把这一切问个明白,你就出来了,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烦,哈哈,从地府脱逃?真是好本事,去年的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际,哪里都没事,惟独跑了一个你,当时还以为孤魂小鬼,没当回事,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么大的反派。看来我这长白山一行倒是来的正好,马天成,我身为阴曹司官,正掌管你的死籍,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手段活了185岁,但你已经身入阴司,就不该再跟阳世有半点关系,你擅自脱逃阴司监管,占用他人肉身,重又作恶世间,甚至妄图长生,我定要拿你入地府归案,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啊哈哈哈哈哈”老爷子马天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个阴曹司官,好了不起,告诉你,现在就算胡三太爷站在这里,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当了个小小的阴曹官,就想替天行道么?告诉你,今天你们谁也别活着逃出长白山,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我倒是想看看,阴曹官如果死了,阴司地府可有本事救你一命!”
马天成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托在手中,里面一团白光缭绕盘旋,像是十分急切的往外冲突,马天成阴阴笑道:“这就是你的守护小仙,有本事,就来救她吧!”
说吧,马天成不再多话,又飞快的取出几杆杏黄色小旗,扬手抛出,立时笔直的插入泥土中,共有五杆杏黄旗,按五行方位插定,随即双手印诀翻飞,疾快的大喝道:“黑甲妖现世,急急如律令!”
他话声刚落,就见那几个旗杆突突的颤抖起来,就在那中央旗杆旁边的泥土,忽然如浪潮一般剧烈波动起伏,黑色的泥土不断的翻开滚动,如同开了锅的沸水一般。
片刻之后,一只乌黑的巨手突然从泥土中伸出,用力的抓在旁边的土地上,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发自地底的沉闷吼声,一个如黄泉巨鬼般狰狞恐怖的身躯,爬了出来!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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