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船舶无数,樯桅如林,以千百计的脚夫正在起卸货物,商人旅客
上落往来不绝,十分繁忙热闹。
中间停着一艘巨舶,两艘官艇一左一右的靠在两侧,似正护卫。
这巨舶之所以吸引两人注意,主要是因无论外型和旗帜,都充满异国情调。
甲板上人影绰绰,站着几名官差和一位官员,像是正等候着巨舶主人的召见。
船沿边上还有四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男子,个个都是丰神俊逸,仪姿不俗。
风萧萧罩了个遮头的斗篷,试探着离船近了些,立刻被这些男子委婉客气,却态度坚决的请开了。
风萧萧丝毫也不气馁,若是飘香号这么容易混上去,他才真会提心吊胆,担心会遇上什么陷阱咧!
他返身到了一间可以望见泊船的酒馆里,一边默默喝着酒,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繁忙的码头忽然骚动起来,四五十个像是脚夫装束的流氓恶汉,持着利钩、尖插、担挑一类东西,硬生生地撞开川流不息的人群,从东面冲了出来
。
风萧萧眼尖,一下就找出了他们想要包围的目标。
他不由眨了眨眼睛,有些愣了。
这是两名少年,身形样貌他十分熟悉,但气质却和以往截然不同,简直天渊之别。
若非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还真以为认错人了。
这两名正在夺路狂逃的少年,竟然就是傅君婥的那两个干儿子!
风萧萧忍不住站起了身,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不过半年前。这两个小子还丝毫不通武功,今日一见,竟然隐隐内息将闭,盎然的精神力几欲透顶而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进入道家所说的先天境界了。
要知风萧萧自负天纵奇才,又有“静心诀”相助,到此境界也足足用了二十余年……他更是从没见过一个不通武功的人,竟然能拥有境界!
风萧萧从发呆中回过神,发现那两个小子正往大海那边逃去。
众汉喊杀连天,在后狂追。只是怎么都追不上,码头上的情势顿时混乱至极点。
两个小子明明不会轻功,却奔得很快,滑溜之极,在一堆堆的货物间左穿右插。越过四散逃避的人们,转瞬到了海边。
风萧萧豁然起身,身形霎时消失在酒馆里。
这两个鼎炉他要定了,若谁敢阻拦,一拳轰成渣渣!
不过随后他又猛地站住了。
因为这两个小子慌不折路,竟然逃向了飘香号,而且还真的登了上去。
那四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男子非但没有拦阻,反而把追来的流氓斩瓜切菜的劈落。迫得他们掉到海里去。
风萧萧不由想起云玉真关于东溟派的介绍。
东溟派来自大海对面一座叫琉球的大海岛,派内以女性为主,全姓单。每年都要到中土来,挑选些有资质的少男回去,待入赘以后,不论原本姓甚,一律改姓尚,可见组织相当严密。规矩深严。
风萧萧不用多想,就知道东溟派八成也是瞧上这两小子的资质。想收入派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非得不可的人。怎肯放手给别人?
风萧萧只一瞬间就转换了念头。
原本他还只是想偷偷摸摸的盗取账簿,不愿多伤人命,这会儿却想明火执仗的强抢了,谁拦谁死!
风萧萧既动了杀心,脚步就变得很稳,一步一步的走向飘香号。
他身上好像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气场,沿途慌忙乱跑的人,不知为何竟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
巨舶的边上仍聚集着一众流氓,像是想等那两小子下船,不过却不敢叫嚣,显是给船上的武士打怕了
。
这群流氓忽然被背后一股寒冷肃杀的气息惊乱,忙不迭的转身回头,而后不由自主往旁退去。
巨舶上那四名白衣武士眼中无比警惕,按剑而立,死死盯着缓缓走近的风萧萧。
风萧萧冷冷地笑了笑,随手从旁边的流氓手上摘过了一柄刀。
那流氓忽然手中一空,正在莫名其妙,就听见风萧萧笑言道:“家有顽侄,成双调皮,实在不能让人省心,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船主人见谅。”
那四名白衣武士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刚上船的两名少年是尊驾的侄子?”
风萧萧笑道:“我是他们干娘的朋友。干侄子嘛,也是侄子,他们惹了麻烦,我也不能干看不管,是不是?”
他口中话不停,脚步也不停,手中明晃晃的刀,蓦地罩上了一层更亮的寒光。
这抹寒光实在令人心悸,四名白衣武士竟忍不住回退了半步,突然一齐拔剑,喝道:“尊驾止步!”
就在风萧萧准备出手的时候,那两个小子忽然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肩并着肩,昂头挺胸,一副无比骄傲的样子。
风萧萧不明白两人为何忽然出来了,不过却瞧出他们分明是强装样子,其实心底实在很虚。
两小子一看见他,脸上都是一变,一齐怪叫道:“风糟糟!”
风萧萧呆了呆,旋及怒道:“两个没礼貌的小混蛋,你们叫谁呢!”
两小子自知失言,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人道:“我们的娘呢?”
四名白衣武士神情微松,一人道:“原来你们真是叔侄。”
这时,一个小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绷着俏脸,对四名武士耳语一番。
一名武士偏过头,道:“两位小公子,夫人请你们立刻下船。”
他语气虽然客气,但其中逐客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两小子不由瞟向风萧萧,原本挺着胸也瘪了下去,显然觉得在他面前被人赶下船,是最没面子的事了。
风萧萧眸光一寒,突然闪身,凌空飞掠,下一刻,人就到了船上。
刹那间,刀光似寒月当空,洒下的月光,已光耀四方。
四名白衣武士仿佛月下狂风中的梨花瓣,倏然飘散。
只听得哗哗水响,两小子这才回过神,忙扑到船舷上往下看,才瞧见四名武士正在海水中挣扎起伏。
一人扯着另一人的衣角,耳语道:“这才叫刀法呢!”
风萧萧却冲着那俏婢道:“我风萧萧的侄子,哪轮到你们赶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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