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来了又走了,带着疑惑而来,带着更多的疑惑而走。
第一,风萧萧为什么屡次帮他、助他?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江小鱼绝不相信有人天生的好心肠,只付出不求回报。
第二,刚刚呆在风萧萧这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何他一来,她就走了?
江小鱼生了一双比狗还灵的鼻子,只要闻过的女人香,就绝不会忘记,而那股清幽的香气似曾相似,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记忆中却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第三,风萧萧为何让他去对付江别鹤?
虽说有江玉郎得罪他徒弟慕容九的前提,可他亲自出手不会更好么?以他的武功,弄死个江南大侠,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江小鱼百般的想不通,但却无从拒绝,因为他已经和江别鹤彻底杠上了,不管有没有风萧萧,他都不会放过江别鹤的……
风萧萧目送他出了小院,忽然笑道:“你知不知道在小鱼儿的背后,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萧咪咪摇头道:“他有什么好看的,盯着他干什么?”
她跟在风萧萧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绝不会真的一无所知,比如女人来过的痕迹,最先察觉的一定是另一个女人,但她却聪明的装成一无所知,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和江小鱼开玩笑。
风萧萧哂然一笑,吩咐道:“你去将一声,她也俩该住手了。别真和花无缺闹起来了。”
萧咪咪道:“是。”
她很快就走了,但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来。一进屋就说道:“主人,我已经和两位小姐打过招呼了。只是昨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两个人,两个往日的熟人,两个本该永远也坐不到一起的人,却在一起相谈甚欢。”
她面色奇怪的很,好似真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风萧萧道:“你的熟人?是十大恶人中的谁和谁?”
萧咪咪道:“‘不吃人头’李大嘴和‘顺人不利己’的白开心……这两人可是互相恨得入骨的冤家对头,怎么会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风萧萧道:“事有反常即为妖,你发现什么了?”
萧咪咪忽然展颜一笑,道:“我跟了他们一晚。才发现这个李大嘴,其实是那条小臭鱼假扮的,他的易容术当真高明,我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和真的李大嘴有什么不同。”
风萧萧道:“江小鱼要做什么?”
萧咪咪笑得更开心了,道:“他撺掇着白开心去栽赃江别鹤,他或许以为‘十大恶人’既然都是恶人,大家臭味相投,想必全是朋友。却不知‘十大恶人’之中也有死对头的。”
风萧萧道:“江小鱼上当了?”
萧咪咪娇笑道:“何止上当,他错信白开心,一条小命都差点没保住。”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跟了整整一晚上。莫非是想告诉我,你一直在旁边干看着江小鱼寻死?”
萧咪咪顿时打了个寒颤,忙道:“我是……是刚想现身相救。哪知小鱼儿反将白开心给制住了,他武功不咋地。脑子转的却快,白开心一时不察。竟被他喂了颗毒药,只得老老实实的去陷害江别鹤了。”
风萧萧道:“江别鹤上当了?”
萧咪咪道:“不由得他不上当,小鱼儿让白开心写了封信,送到江别鹤手上,说镖银已被转移走了。这批被劫的镖银足有八十万两,江别鹤废了那般大的功夫才弄到手上,又有白开心这等高手亲来送信,他就算心中不信,也必定会去瞧瞧看的。”
风萧萧微微点头,道:“另一方被骗的是谁?”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小鱼儿也让白开心送了一封信过去,说江玉郎就躲在藏银处,而江别鹤就是劫镖银的元凶,江玉郎之所以假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转移这批银子。”
风萧萧道:“小仙女和慕容九不会傻到只两个人跑去,肯定会叫上慕容家的姐妹,还有姐夫什么的,而江别鹤也绝不会以真面目孤身前去,肯定会带着一群心腹去抢回镖银。”
萧咪咪道:“两方一碰面,江别鹤肯定不敢显出真身,否则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要么赶紧逃走,要么杀人灭口。”
风萧萧道:“那也不见得,江别鹤老奸巨猾,别人说不清楚的事,他嘴里未必也说不清楚,小鱼儿此招并未将他钉死呢!奇怪……”
萧咪咪道:“要不要我去和两位上一声,免得她们上当?”
风萧萧目光一闪,道:“没必要了,已经有人来了。”
他忍不住笑道:“这条小鱼儿实在太鬼灵了,原来是想将我也给绕进去,难怪没将江别鹤钉死,他其实是想钉我呢!”
萧咪咪吃了一惊,叫道:“难道……”
风萧萧苦笑道:“不错,小鱼儿信上留给两方的地址,八成就是我这里。”
……
院外,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几条黑衣人影,悄然掠了过来,几个人俱是黑衣劲装,黑衣蒙面。
他们围着小院飞快的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埋伏,停在院门前一字排开,相互对视一眼,一齐提起轻功,准备跃过院墙。
这时,马嘶蹄疾,一伙儿人呼啸着驾马奔来。
头前一人面貌俊朗,神情沉稳,朗声道:“前面可是江别鹤,江大侠?”
为首的黑衣人猛地转回身,看着他们疾奔着围来。
神情沉稳的年轻人道:“在下秦剑,昨日江大侠才为咱们接风洗尘,怎么今日江大侠就不肯认在下了?”
他一连说了两个江大侠。显然也并不确定。
一个人影飞掠而出,正是小仙女。
她瞪着眼道:“究竟是不是江大侠。扯下面罩不就行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言不发,眼睛只是瞪着对方的一伙儿人。既未承认自己就是江别鹤,却也未否认。
他心知中计了,只是不知中了何人之计,与中了什么计,怎么竟被人一语叫破,这会儿多说多错,该当谨言慎行。
一名女子从马上跃下,喝道:“菁妹说的不错,是不是江别鹤。一看便知。”
她的脾气竟比小仙女还要急躁,竟然已经挥起一道剑光,连闪着刺去,直指黑衣人的覆面。
黑衣人手掌一动,也翻出了一柄剑,眨眼间寒光洒成一片,和她过了十数招,忽然退后道:“慕容二姑娘剑法辛辣,果真天下无双。在下今日领教了。”
慕容双杏眼圆睁,道:“你是想说之前并不认得我?现在才识得了我的剑法吗?”
只这一句,就知她虽然脾气急躁,但却聪明灵慧之极。
黑衣人避而不答。反问道:“慕容家的姑娘为何趁夜来此?”
他心计深沉,凡事都会多想一步,多想一层。绝不肯将话说绝,以至往后无转寰的余地。这时反而害了他。
因为他越是不肯亮明身份,慕容姐妹自然越是起疑。
另一名女子袅袅上前。柔声道:“阁下是因何而来?我们就是因何而来。”
黑衣人心中顿慌,他自然是因为被劫的镖银而来,若是接话,就无异承认镖银确是他动手劫下的,对方若只不过是做个圈套诱他吐实,他岂非便要上当了。
他这一迟疑,慕容家众人更是起疑。
那名语气柔和的女子道:“若阁下真是江别鹤江大侠,该识得贱妾才是,昨日还笑语晏晏,今日怎么不敢相认了?”
黑衣人自然认得她,她就是慕容家的三姑娘慕容珊珊,但是现在打死都不能认了。
慕容九冷冷道:“快说,江玉郎在哪?镖银是不是被你们父子藏在这座院子里?”
黑衣人这下再无怀疑,自己肯定是中了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了,但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进退两难。
他若是一开始就承认了身份,这时便能轻易辩解,可刚才他未说,现在再说,岂不是欲盖弥彰么?
无论他怎么辩解,都只会越描越黑。
黑衣人目光一转,忽而冷笑道:“什么镖银,我今天就是专门候在这里,只为取你们的性命,若要怨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话声未了,已悄悄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慕容姐妹决计看不到,但另外四名黑衣人却看到了,突然一起出手。
刀光闪动间,寒风乍起,转瞬铺天盖地。
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声响,竟有几十道乌光自慕容珊珊处暴射而出。
这些暗器来得又毒又快,四名黑衣人猛然心惊,各自回刀急扫,“叮,叮,叮”,眨眼间,竟被逼回到了原处。
小仙女冷笑一声,将黑缎的斗篷扯得迎风飞舞,露出了里面一身火红的衣服,整个人仿佛夜中的火凤凰,右手现出一片红光,左手带出一条金龙。
她飞掠之中,喝道:“我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纳命来吧!”
四名黑衣人一齐上前拦阻,却在片刻之间惨叫着四面散退。
不是被抽得皮开肉绽,就是被又疾又狠的捅上了一剑。
伤口处无不犹若火烧,仿佛有滋滋的烤肉声在脑中萦绕。
慕容九忽然姿态曼妙,却又悄无声息的飘过,一人一指的挨个点倒。
为首的黑衣人陡然发现,只眨眼间,他就只剩孤身一人,被两女一左一右的逼来。
他竟一点也不慌张,掌中之剑灿烂生光,耀人眼目,一下子竟将小仙女和慕容九全身笼罩其中,随即噗噗砰砰的几响,两女踉跄不稳的数步连退。
黑衣人借长剑一挥之势退到墙角,冷冷笑道:“死到临头的究竟是谁,你们不妨瞧瞧吧!”
众人不由自主随着他目光转头一瞧,只见周遭外竟多了无数条黑衣人影,一个个俱已张弓搭箭。
土坡后、树林间,四面八方,到处都布满了黑黝黝的闪亮箭镞。
不管是小仙女、慕容九,还是慕容双、慕容珊珊,乃至一向沉稳的秦剑都不禁面色大变。
黑衣人冷冷道:“这祠堂外已伏下一百四十张铁胎弓,每张弓俱有三百石力气,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放下掌中的兵刃,束手就缚。后果如何,你们自己也该想像得到!”
一百四十张铁胎强弓,若是分成两批,轮流不断发射,纵是顶尖的武林高手,最多也不过只能抵挡一时而已,尤其是在这无遮无拦的平地之上,任凭武功绝顶,只怕最后也难逃一死。
正在众人无比紧张,浑身冒汗之际,只听得吱吖一声,院门突然打开了,萧咪咪探出头来,盈盈的目光流转一圈,在众人面上扫过,笑道:“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不论是谁,初见她的笑颜,都会不禁呆住。
萧咪咪不但生的很美,而且美的很特别,一颦一笑间,便能轻易勾动男人最深沉的**,甚至让人分不清是想怜爱、还是想占有。
小仙女和慕容九更是惊了,齐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咪咪甜甜一笑,道:“主人在这儿,我自然也在这儿。”
“师傅在这儿?”,小仙女顿时一喜,叫道:“师傅,师傅!”
那名黑衣人的神色却是剧变,已经高挥起的手臂,愣是久久没能挥下。
周遭百余名弓箭手未得命令,一时都拉弓相待,弦满箭闪,直指着场中几人。
一阵风过,风萧萧忽然就站到了场中,目光四方一扫,扫过周遭的弓箭手,掠过正躲在阴暗处的江小鱼,最后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脸上。
他说道:“你撤不撤走?”
黑衣人目光连闪,高举的右臂晃晃悠悠的,似挥非挥。
ps:md,卡文了,到最后实在太赶了,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写完,俺的全勤没了,好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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