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来了,正负手站在廊旁,望着院中的那片被风吹皱的小池塘。⊙頂
她背对着,只能看见宛如流云般的长发披肩,又似黑瀑般顺流落下,偶尔还有几处溅起的水花,显得那么灵动,那么俏皮,霎时冲淡了她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寂气息。
风萧萧缓缓走进了院子,道:“来的是怜星宫主,还是木夫人?”
“怜星就是木夫人,木夫人就是怜星……”,怜星虽然没有转头,仍能让人感到笑意中带着些娇嗔:“你为什么故作不知?”
她显然不满意风萧萧语气这么疏离。
“怜星……”,风萧萧去掉了宫主二字,笑道:“你姐可没你这么坦诚,所有人都知道邀月宫主就是铜先生,但她就是死活不肯承认。”
“并不是所有人……”,怜星转回身,穿的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
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轻笑道:“除了咱们姐妹俩,世间只有你一人知道,也仅有你一人知道,铜先生是她,木夫人是我。”
风萧萧有些怔怔的看着她。
怜星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化了些淡妆,穿上了最喜爱的宫裙,显得那么高贵,那么华丽,又那么动人。
寻常人见到,自怕立刻就会自惭形秽,死死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
风萧萧喃喃道:“是了,你是怜星。”
他还是头一次将怜心看得如此完整,如此纯粹,没有面具。没有黑袍,绝世的笑颜。窈窕的曲线,甚至连手足的残疾。怜星都没有丝毫的掩饰,只是面色霞红的望着他。
她流转的眼波,仿佛日照下的一汪春水,其中却闪着一些紧张、一些期盼。
她展示着她的美,也展示她的遗憾,永远难以启齿的遗憾,甚至羞于让姐姐看见的遗憾,头一次向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彻底敞开。
风萧萧握起了她的那只手,轻轻道:“还疼么?”
怜星身子有些发软、发烫。从未被人碰过的羞耻之处,被人抚摸着,这让她无比紧张,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是多年前的创伤了,早已痊愈,所以疼的只有心,而不是肢体。
风萧萧已抱住了她,抱得很紧。
怜星闭上了眼睛。娇躯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勇气,呓语般的说道:“我的手足,其实是被姐姐……残废的,就在我七岁那年……从那以后。我什么都不和她争,也不敢和她争,她说什么话。我都会听,我很怕……怕她。但也爱她,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风萧萧抚着她顺滑的秀发。道:“我知道了,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怜星流泪了,低声道:“谢谢。”
她很感动、很满足,终于有一个男人,疼她、爱她、懂她,甚至愿意迁就她。
她是人人敬畏乃至畏惧的移花宫宫主,但被极寒紧紧冻结的最深处,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最普通的女人,和世间所有的女人并不丝毫的不同。
她最希望的,并不是她的男人是多么的强硬,多么的无畏,甚至多么的完美,而只希望他能包容、理解和体贴自己……这些看着无比的渺小,却是极其稀有和难得,世间又有几人做到过?
怜星动情了,娇躯烫的好似火烧,她已经准备好了,向这个男人献出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
风萧萧被火热所包围,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融化……
他说道:“有人来了。”,他其实也动情了,却并未像怜星一样彻底的迷失,情火中焚烧的,分明是一颗冰冷的心。
怜星倏然回神,侧耳倾听,小声道:“是小鱼儿……我该走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面上的飞霞仍在浮动着,快速的说道:“江别鹤使了诡计,挑动你徒弟和无缺对上了,目的是让江玉郎借机假死逃走,并让你徒弟无暇顾及。姐姐很生气,她让我来告诉你,希望你能出面处理此事,但江别鹤还有用,现在不能死,之后姐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风萧萧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吧!”
怜星无比满足的走了,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形无迹,却仿佛留下了一股雀跃的欢快,在四周萦绕着。
江小鱼笑嘻嘻的走近了院子,忽然用力嗅了几嗅,笑道:“暗香浮动,淡雅清幽,定是一个绝色女子。”
萧咪咪娇笑道:“小嘴真甜,难怪能将三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江小鱼横眼道:“你以为我是在夸你?”
萧咪咪道:“难道不是?这里可只有我一个女人。”
江小鱼坏笑道:“你身上的那股骚气,我十里外都能闻得到、辨得出,要是这股香气是你的,我就切下自己的鼻子去喂狗。”
萧咪咪气得俏脸发白,道:“你……你……”
她真恨不得立刻一掌拍死这个小坏蛋,可瞧了风萧萧一眼,马上低眉下气的道:“主人,我将这条臭鱼儿给你捉来了。”
江小鱼笑道:“喂,喂,可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然就凭你?连我的屁都闻不到。”
萧咪咪哼了一声,站到了风萧萧的身后,连看都不想再多看江小鱼一眼。
风萧萧微笑道:“你不想问问我找你做什么?”
江小鱼大大咧咧的道:“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得些好处,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风萧萧道:“你不想问问缘由?”
江小鱼笑道:“像你这种人,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我就是想不听都不行,若是你不想说,我问又有何用?”
风萧萧叹了口气,丢出了一本小册子,道:“拿去好好学,若有什么不懂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江小鱼接过翻了几页,连眼睛都看直了,结巴道:“这是你的武学心得?”
萧咪咪顿时直勾勾的瞪着,眸中又嫉又妒,极不甘心。
她百般的讨好,也不见风萧萧给她点好脸色看,更别提传什么武功了,而这条小臭鱼什么都没做,竟然就凭白得了这天大的好处。
江小鱼眼珠一转,挥着手中的小册子,向风萧萧道:“我可没求你什么,也没想拜你为师,我高兴就看上几眼,不高兴就算撕了烧了,你也怪不着我。”
萧咪咪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她宁可为狗为奴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在小鱼儿的嘴里,竟连废纸都不如。
风萧萧却笑道:“只要不给旁人看,你爱怎样都行。”
“让我不给别人看?”,江小鱼嘻嘻一笑,道:“那现在可是你在求我了?”
他居然都不脸红,说得理直气壮。
萧咪咪都快气晕过去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酒似得。
风萧萧微笑道:“对,正好求你帮个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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