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大喜,心道:“他们终究还是有了提防,屏住了呼吸,没有被迷倒。”
当下飞身一掌拍向南海鳄神。
南海鳄神急忙横剪绞击,却感到一股庞然巨力陡然传至双臂,还没等他回过神,手中登时一空,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整个身子横着飞飘,眼前杏树颗颗往后直退。
乔峰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仿佛抖着个破布袋一般,匆匆掠入了林中。
风萧萧不及细想,紧追了上去。
只剩木婉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林前,一阵凉风卷起了几瓣残花,美目眨了眨,心道:“你那么着急赶过去干嘛?”
乔峰行到半途,听见兵器交击之声渐小渐弱,心道:“原来只有数人没被迷倒,想趁机反扑,却立时被压制住了。”,心中越急,突地高高跃上杏树梢头,在枝上一踩,便滑出三四丈远,连点连跃,宛如凌空而飞。
风萧萧轻功本也不差,更不像乔峰手中还拎着一人,后发先至,反冲到了前头。
西夏武士早就占住了四下的要津,见他急蹿而来,当即放箭。
杏林中树木遮遮掩掩,十几枝狼牙箭都钉在了树上。
风萧萧顺手摘得,反手连掷,箭无虚发,登时射死七八人,发出声声惨叫。
方才丐帮聚集的空地之中一阵激动,有人发着怪声呼喝。
风萧萧一头扎了进去,眼前陡然一亮。
火把映照月光,人影重重中或站或坐,有数人提着兵器正自冲来。
风萧萧当即劈头盖脸的猛击连踹,将他们打得四下纷飞。
空地中间有一人喝道:“你是谁?”,语调怪模怪样,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风萧萧一眼扫过。见发话这人骑在马上,身边围着不少的西夏武士,将他紧紧簇拥在中间,还有八名骑士挑着锃亮的长矛,矛头各缚着一面小旗,有的绣着“西夏”二字,有的绣着“赫连”二字。想必就是这群西夏人的首领赫连铁树了。
他们前方地上还歪倒着五六人,身上少说也负有八条麻袋,显然是这些丐帮长老突然暴起,想要擒贼先擒王,却被生生的拦住了。
只是仍有两名丐帮长老正在抵抗,一人须发全白。是一个年纪极长的老丐,掌掌声声闷响,显是劲力沉重,另一人面色蜡黄,是那个执法长老白世镜。
他们正被十几名锦袍的西夏武士围攻,这些武士的武功都属上乘,更是配合有度。进退有序,将两人打得攻少防多,额上冷汗津津,再难支撑许久。
风萧萧却看出不对劲,这些丐帮长老武功全都不低,两人也就罢了,如果有七八人合力,仅凭这些西夏武士绝不可能拦得住。于是转目寻视,果然看见一人隐在旁边不远处的树影下,面色木然,好似僵尸。
心道:“这等表情样貌,和当年的黄药师相差无几,十成十是带了人皮面具,此人定是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了。难怪这群丐帮长老反击不成反被歼。”
赫连铁树见风萧萧不理会他,也不着恼,道:“这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他见风萧萧不过三拳两脚,就将他手下的数名好手打倒,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试试能否收归于帐下。
乔峰这时从杏树树梢飞身跃下。
众多被缚住的丐帮弟子一见之下,顿时大喜,叫嚷连连。
“是乔帮主!”
“乔帮主救救我们!”
“谢天谢地!乔帮主来了!”
他们中了“悲酥清风”,人人力微声小,但众人齐齐发声,登时声震杏林,轰然而动。
赫连铁树一听之下,大吃一惊,一个翻身下马,说道:“常听武林中言道‘北乔峰,南慕容’,说道中原英杰,首推乔帮主……”
乔峰将南海鳄神放下,道:“不敢当,中原英杰无数,乔某怎敢妄居其上。”
赫连铁树这才瞧见了南海鳄神,登时心惊,想道:“这“凶神恶煞”武功极高,在我麾下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敌过……乔峰果然名不虚传!”,将手一招,说了几句怪话。
正围攻白世镜两人的西夏武士一齐而退。
白世镜抹了抹额上汗水,遥遥行礼道:“乔……乔帮主,你来了。”
另一名老丐却仰头望天,不言不语,既不想叫乔峰帮主,又不愿在外人面前泄了底。
风萧萧见乔峰一现身,就完全抢跑了自己的风头,不由得瞅向那李延宗,见他目光闪烁不休,心道:“难怪这慕容复一直对乔峰耿耿于怀,他乃世家子弟,向来是被人众星捧月的焦点,却处处矮人一头……要知就连段誉那种好脾气都受不了被人轻视,遑论于他。”
李延宗突然发声,道:“北乔峰名气虽大,武功却未必要高过南慕容,阁下倒是真有自知之明。”,这句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吐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
乔峰道:“我对慕容公子很是敬佩,料想他定是一位大英雄,只可惜缘悭一面,实在惋惜之至。”
李延宗闻言一怔,道:“你这是自承不如南慕容了?”
风萧萧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你也实在太小家子气了,仅凭这等胸襟,你就超不过乔峰。”
乔峰道:“乔某想和慕容公子交个朋友,一起喝酒论武,如若能在酒量上争个胜负,岂不快哉?”
李延宗显然不信,道了句:“虚伪!”
风萧萧心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境界,人家想交朋友,你却想争高低。”
赫连铁树这时向他问道:“看尊驾风姿绰然,乃人中龙凤,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尊姓大名?”
方才那名须发皆白的丐帮长老冷声道:“笑话,他是谁。你会不知道?莫要再演戏了,没人会上当了!”
乔峰立时接口道:“徐长老误会了,这位兄台确有苦衷,我相信他绝不会投靠西夏。”
徐长老冷笑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鞑子最善鬼域技俩,偷袭放毒无所不为,焉知是安了什么心思,任你如何纷说。我绝对信不过他。”
乔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他如今都难自证清白,更遑论证明别人的清白了。
天色忽阴,一朵黑云掩住了弯月,冷风卷过,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好似老天都在为他叫屈。
徐长老冷笑连连,道:“看看,莫说我信不过他,就连老天爷都信他不过!”
风萧萧哼了一声,摊开手掌,看着接住的那几滴雨点,猛地握紧。扬眉道:“你算老几,敢代老天发话,我还非得让你信过不成?”,拖出一长串残影,带起一股恶风,眨眼间欺进。
乔峰一惊,跟着跃出。
风萧萧身形陡然一顿,袭向赫连铁树。
乔峰心中一宽。喊道:“你擒王,我救人。”
赫连铁树大喊道:“努儿海,拦住他!”
这努儿海是他的心腹,乃是西夏本土的高手,平常最是得力,是以一遇到危急,他便第一个想起。
风萧萧心道:“既然段誉已然逃走。‘六脉神剑’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当即双手翻花般轮转虚点,无形的剑气连弩般横扫疾射。
嗤嗤地腾起了股股白烟,却是落下的雨点被剑气蒸腾成雾。
赫连铁树身前十数人正在凝神以待。见到如此奇状,正在讶异莫名之时,突然全被洞穿。
他们皆是双目大睁,不能置信的低头下看,还未来得及跌倒,风萧萧便已经进到了身前,左右开弓,将当中几人抽得两面飞甩。
“砰砰”闷响中,有数人脑脑相撞,登时好似银瓶乍破水浆迸,白花红花一齐飞。
后面的努儿海被溅了一脸,急忙双手去抹,双臂却突地一轻,各自离开了原本的主人,往旁飞跌。
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便被一爪抓透了头顶,然后颈部被手刀抹过,脑袋被整个的掀起。
风萧萧侧过头,冲那徐长老狰狞一笑,轻飘飘的将这头颅扔了过去。
徐长老方才来到之时,风萧萧已然被擒,是以并不觉得这人有多厉害,问明原因之后,也就没再在意,如今见他砍瓜切菜般连杀十数人,才是骇了一大跳,又被他充满魔性的目光一逼,下意识的伸手接去。
待他回过神来,瞧见手中捧得那个人头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头顶五个孔洞,正咕咕地流着白浆,粘得他满手都是,登时死命一抛,腿都吓软了,连乔峰靠近都未察觉。
乔峰已将围着的那十几名西夏武士打倒,正待救人。
李延宗却突然拦住了他,闷不吭声的一阵抢攻。
乔峰连挡数招,很是吃了一惊。
李延宗一招之下,就换了数种武功。
几招下来,四五个门派的奇功绝艺就被他使了个遍,招手何止是诡异难测,简直毫无章法,可是组合的偏偏极其巧妙,掌力一时刚猛似刀,一时轻灵似剑,一时又重如长枪,威力奇大,配合着眼花缭乱的腿法,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刺猬一般,根本无从下口。
乔峰担心迟则生变,双手一摆,一招“亢龙有悔”,管他有多精妙诡诈,一掌荡空。
李延宗骇然而退,双眼看向自己双掌,怔怔的不能置信,低吼一声,双掌如千手观音般连挥连插,密集的气浪将身前的雨点袭卷一空,猛然欺进。
乔峰正寻隙看向风萧萧,心中顿舒,暗道:“他之前果然留了手,要是真的拼起命来,只怕我也难得制住他。”
风萧萧已然跃到了赫连铁树身前,待要探手抓他,却陡然感到一道细密的气劲袭来,只得回手拦阻,登时爆出了一声闷响,炸开了飞荡的雨点,腾起了一大片水雾。
段延庆双目瞪得滚圆,自上方的杏树上飘下,双手各撑着一根黝黑的细铁杖。
赫连铁树欢喜的叫道:“段先生救救我!”
段延庆根本不理会他,直勾勾的盯着风萧萧,挥起左面铁杖,在地上嗤嗤的一阵虚划,写道:“你怎么会‘六脉神剑’?”
风萧萧如今可不会惧他了,冷笑道:“你管得着么?”
段延庆在地上写道:“此剑法必须以‘一阳指’作根基,否则练之,必有大害!”
风萧萧微微仰头,翘起下巴,道:“你唬我?”,心中却道:“段誉内力和我相若,之前使出的威力却高出数筹,难道……不过他什么时候会‘一阳指’了?”
段延庆写道:“你教我‘六脉神剑’,我教你‘一阳指’,可否?”
风萧萧一阵犹豫,他如今已然知晓,在当世中,越是高手,其实招式之间的动静越小,每一分劲力,不到碰撞之时,绝不会外泄。
同样是用“六脉神剑”,他的声势大得吓人,像是功力比段誉高出数筹,可是上次湖上交手,才知道段誉的剑气远远凝炼于他。
他刚刚曾偷眼看了慕容复的武功,自觉两人的内力相差不大,招式变化更是只在之上,不在之下,如果能让‘六脉神剑’的威力再上一层,别说慕容复,想必比之乔峰也不遑多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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