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去后,风萧萧又再青城菜馆呆了一阵,将思绪理清后,便下楼出门往上林苑而去。·
他找好的借口是想向纪倩提下“弓辰春”的事,但心里未尝没有想去见见尚秀芳的意思。
只是刚走上平康里的大街,就遥见朱雀大街那边正有声势浩大的车队往皇宫方向行进,竟是李渊的皇驾。
风萧萧站在上林苑大门附近犹豫少许,终没往里走,反赶往东溟号,街上弄出真么大动静,自然不会没有原因,他要回去问个清楚。
单美仙和单婉晶居然都没在船上,甚至连东溟四位护法仙子亦不在,幸好单美仙着人留了口信,说东/突厥的使团上午便到了长安近郊附近,李渊得信后亲自出迎。
下午皇宫内将会召开盛大的宴会,各方来使都会出席,东溟派自然也不例外。
单美仙本想等风萧萧回来后再去出席,但午时已过,仍未见风萧萧回转,又不见风雪踪影,只好和单婉晶先行进宫。
风萧萧听得双目幽光剧闪,暗暗心惊道:“难怪这么大声势,原来是毕玄到了!我要立刻去找风雪。”
……
风雪刚盘下一座看中的仓库,大半天都在这儿忙活整理,腾出空间,见风萧萧寻来,不免诧异的迎上来。·
风萧萧将事说了,风雪听了后沉吟道:“毕玄来长安后定会刮地三尺找出石之轩,李渊只会帮忙而不敢使绊,我们是否需帮他引开毕玄的注意?”
“我需要成惊弓之鸟的石之轩,而非安安稳稳一旁观戏的石之轩。就让毕玄将他刮出来才好,待到撑不住的时候,他自会来找我求援。”
风萧萧摇了摇头,又道:“现在我更关心毕玄会否干涉魔门大会,毕竟据我所知,灭情道、天莲宗都和突厥人勾勾搭搭的,想要毕玄为他们撑腰,而毕玄只怕不会介意顺手搅我好事,毕竟我干掉了颉利的军师赵德言。”
风雪秀眸生出寒意,冷冷道:“他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看来如今只有逼寇仲快些找出杨公宝库,也只有借助邪帝舍利恢复功力,你我才能联手对付毕玄与傅采林,光装样子,是不可能瞒过太久的。还有祝玉妍也要……”
他耳朵忽然动了动,低声道:“仓库里面怎么有别人?除了祝玉妍,还有个男人的声音。”
风雪忙道:“是尤鸟倦从岭南赶来了,我正让他清扫仓库。”堂堂邪道八大高手至一的尤鸟倦,在她口里,居然和个仆役下人也没丝毫区别,随意使唤。WW·
风萧萧恍然,旋即脸色一变,忙快步里走,苦笑着道:“糟糕,尤鸟倦和祝玉妍尤其不对付,这会儿得了机会,还不往死里折腾……”
刚一进门,就见尤鸟倦正在叠叠落落的木箱后面空地上气得直跳脚,那杆沉重的独脚铜人在地上嘭的一杵,暴吼道:“……的祝妖妇,你有种再叫我一声尤鸟儿试试!看老子不把你摆出一百零八个花样……”
祝玉妍虽被高悬着双手吊在房梁上,只能脚尖掂地,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与疲态,亦没有丝毫示弱的扬着玉脸,道:“她只让你搬箱子,可没让你动我。”
她神情无比从容平静,淡漠的道:“你不过是风雪的一条狗,她不发话,你连叫多两声都不敢,不服你叫啊!叫大点声,千万别让人听不见……尤鸟儿!”
最后三个字语气忽变得尤其重,充满了肆意的戏谑与蔑视。
尤鸟倦气得脸青唇白,浑身发颤,狂吼一声,又一杵重捣在地上,砸出龟裂的深坑,终按捺不住的往前探杵,带着尖啸声,直顶向祝玉妍的小腹。
“住手!”风雪现身于后,心道:“真是个笨蛋,祝玉妍就是勾着你暴怒,好引我进来呢!你若闷不吭声的使手段,我还能为她抱不平不成?”
尤鸟倦猛地停杵,旋风般回身,满头大汗的结舌道:“我……我……”
风雪根本理也不理他,向祝玉妍淡淡道:“你是否以为我不敢违逆主人,所以不敢向你下重手?”
祝玉妍竟也不理她,美眸森森的盯着一旁的风萧萧,以她那明明悦耳却又冷漠不含丝毫感情的道:“你为何不敢走近,放心,我被封住功力,还使不出玉石俱焚。”
听到“玉石俱焚”四字,尤鸟倦登时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退开七八步才心有余悸的停步,心道:“被封住功力就使不出玉石俱焚?你哄谁呢!”
魔门中有不少邪异功法,只要人还清醒,就可在任何状态下使出,都是与敌谐亡的禁法,个个残忍血腥之极,至不济也能用来自杀。
尤鸟倦自己就会好几种,不由暗忖刚才真是气昏头了,要是真的去折腾祝玉妍,逼得她不堪受辱下自爆,自己岂非要倒大霉?伤未必能伤到他,但风雪却绝不会饶过他,那才真叫生不如死呢!
风萧萧微笑道:“若非万不得已,人又岂会选择绝路?阴后只管放心,风雪一向很有分寸,绝对能在不触及你底线的情况下,给你施加最大的痛苦。何况在她手上,我很怀疑你有选择绝路的机会。”
祝玉妍冷笑一声,道:“我正拭目以待,你也不妨拭目以待。”
风雪听她仍在嘴硬,心下同样冷笑,面上淡淡道:“主人先请退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看见后面的事情,使雪儿在你心中留有不好的印象。”
风萧萧瞟尤鸟倦一眼,意有所指的向风雪柔声道:“她毕竟是美仙的娘亲,你可以使手段让她屈服,但莫要过分侮辱,知道吗?”
风雪轻轻“嗯”了一声,转向尤鸟倦蹙眉道:“滚出去站岗,不准进来,若偷看一丝一毫,下一个吊在这里的就是你。”
尤鸟倦一个激灵,大声应是,甚至往自己深恨的祝玉妍投去个同情的眼光,然后双腿发着颤,两步并做一步,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去。
他是曾亲身体会过风雪手段的,那种深刻入灵魂的噩梦,到现在仍能使他在深夜中汗流浃背的惊醒,这种痛苦是如此的令人心悸,以至于都冲淡了他对祝玉妍的恨意。
风萧萧自然也退了出去,在合上仓库大门的那一刹那,祝玉妍那饱含极度痛苦的哭声,竟已传出来一丝,然后被合闭的大门彻底断绝。
以祝玉妍的意志,居然连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都没能撑住,压抑不住的嚎哭发声,可见所承受痛苦之猛烈。
尤鸟倦同样听见这缕惨然的恸哭声,却死死装成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神情木木的站得笔直,只不过额上以及浸透背衫的冷汗,透露出他心虚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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