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虽然言语不详,很有些所保留,但风萧萧前后一联系,仍算明了前因后果,甚至比沈落雁还清楚些,说起来跋锋寒之所以会身受重伤,和他或多或少也有点联系。
原来跋锋寒有个初恋情人,乃是东/突/厥贵族,还是赵德言的徒弟,当初和跋锋寒或许是因爱深恨,才导致跋锋寒远离大漠草原,孤身来到中原。
赵德言来中原后,那名叫芭黛儿的女子也一起跟了过来,并且一到中原就开始追杀跋锋寒。
在风萧萧的印象里,跋锋寒就是个马贼心性,手段之狠辣无情,连他都大为叹服,没想到终也有弱点,居然拿这名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这女子武功还不低,跋锋寒不甘心束手赴死,又对初恋情人实在下不了杀手,只好一路打打逃逃。
后来芭黛儿闻得突利于竟陵附近被人围堵,这才暂时扔下跋锋寒,打算前来相助。
听沈落雁的口风,好像这女人和突利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风萧萧虽然没有深问的打算,却也开始明白为何跋锋寒会在芭黛儿不追杀他的时候,反而追着芭黛儿了。
直到赵德言被风萧萧斩杀的消息传扬开来,芭黛儿似乎为此大受打击,不知怎么,又被跋锋寒乘虚而入。
说到此时,沈落雁神情还算淡然,不过风萧萧从她的言语措辞,便知她终究还是对跋锋寒很有些感情的。
接下来自然情况逆转,大失戒心的跋锋寒被芭黛儿突然重创,但芭黛儿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并没有补上一剑,便大哭跑走。
沿江附近早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瞒过沈落雁,就这样,她将半死不活跋锋寒救了下来,并带到九江……
……
辞别沈落雁后,风萧萧携风雪回到船舱。
跋锋寒的状态很不好,双目紧闭,面青唇白,毫无血色,额汗细密,触之烫手。
风萧萧将他搁到床上,掀开紧裹的被褥,见他上身赤/裸,左胸被重重的包扎,渗出斑斑血痕,叹道:“他的意志实在顽强,居然强撑了这么久,沈落雁遍寻九江名医,无人可治,找上我估计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风雪冲跋锋寒的包扎处细细瞧了两眼,俏目中掠过一丝诧异,摇头道:“心脉受创,虽然伤口不深,也没救了,丧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风萧萧放下被褥,皱眉道:“我可以真气替他续命,却也非长久之计。”
风雪低声问道:“非救他不可?”真气续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耗费绝对惊人,以风萧萧的功力,时间短还则罢了,时间一长神仙也撑不住,若非挚亲挚爱,绝没人肯这么做的。
风萧萧叹道:“他死了并没什么影响,但若活过来了,沈落雁必定感怀于心,实在值得一试。”
他毕竟杀了沈落雁的未婚夫徐世绩,虽然用种种手段将沈落雁牢牢的和他绑在一根绳上,但终究是个隐患,若有机会能减轻甚至化解这段仇怨,他当然愿意试一试。
风雪劝道:“就算你我轮换渡气,也至多维持他如今不死不活的状态。”
风萧萧轻“嗯”一声,低头瞧着昏迷不醒的跋锋寒道:“还是有办法的,不过要看他的运气好不好了。”
风雪奇道:“什么办法?”
风萧萧笑道:“石青璇可是医中圣手,当初尤鸟倦那么重的伤都被她救活了,这次八成也是尤鸟倦向沈落雁透的风。”
风雪忍不住问道:“莫非还要返回巴蜀一趟?”
风萧萧神情有些奇怪,喜悦中夹杂有期盼,似乎还有少许患得患失,自言自语的道:“不必,青璇小姐打算在邪帝庙附近定居,那儿离九江真不算远,只是我并不知道她动身没有,所以跋锋寒这次是死是活,真要看命了。”
因为心急救人,风萧萧不待泊船一整晚,命令即刻扬帆离港。
沈落雁俏立岸畔,美眸眺望,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与疲惫,直到船身隐没于江上深沉的夜幕中,方才叹息一声,悄然离去。
经过不停泊的航行,又顺风顺水,过历阳过丹阳,终到分别时。
风萧萧需去找石青璇救助跋锋寒,风雪则继续乘船顺江,先一步赶到彭城梁郡。
就算没有跋锋寒这档子事,风萧萧本也打算与风雪一明一暗,一后一前,由他自己作出还在路上的假象,让风雪先去寇仲的地盘摸清情况,他实在对寇仲太不放心……
由船转陆后,便来到长江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又是早春时节,风景独好,驾马车往北稍折,便能遥望见邪帝庙所在之奇山。
此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十分瞩目。
赶车的风萧萧终于面浮喜色,石青璇的居所里邪帝庙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就算现在从山前驾车进山,也顶多几个时辰就能到了。
稀奇的是,他刚到山脚,便发现居然从山的另一边转来数十骑奔驰而来,似乎也欲入山。
这里无城无寨亦无路,居然能碰上携带弩弓劲箭的同行骑士,自然令风萧萧警惕大起,皱着眉探头望过去,狠吃一惊,不能置信的喃喃道:“周老叹!”
婠婠曾在巴蜀对他说过,周老叹早被赵德言要走了,他当时将信将疑,如今一见之下,却是有些信了。
因为来的三十余骑虽穿着汉服,但形貌身形,全都不是汉人,或许正是东/突/厥的骑士,周老叹正被他们裹挟于正当中……
这些骑士一见到风萧萧这辆马车,便旋风般冲了过来,显是训练有素,转眼便张弓架弩围得严严实实,杀气腾腾,居然连句问话都没有,就打算灭口了。
风萧萧顿时勒紧缰绳,冷冷的打量。
周老叹喘着气挥手喊道:“不要动手,都是自己人!”
他忙扯着胯下之马,到一位女子身边耳语。
风萧萧的目光亦随之转去。
这异族美女面如满月,体形丰腴诱人,气质高贵,穿锦靴,戴貂领,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同金环真大约年纪,也同样媚态横生。
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银棒,银棒顶端雕琢成栩栩如生的美人脸,面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同她一齐深情款款的瞧着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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