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困兽i
小丫头趴坦图瑟尔洁白的马背上，吭哧吭哧地笑得很开心。圣武士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大约是明白了什么，他微微一笑后退一步等着答案揭晓。而菲娅这副小偷小摸的样子，让萧焚都有些忍无可忍了，法师竖起一根指头，指尖微微透出一道蓝光来。
“哇哈哈，噗……帕林，不是……枫叶哥哥，”小丫头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呢，看到这一幕一下子瞪大眼睛，赶忙捂住嘴：“不、不要，我、我说就是了嘛……”
萧焚微微一笑，回过头。他的视野中，森林中有一些灰色的影子正移动，不过法师丝毫不意这些家伙的行动。他洒出一把水晶珠子，默念着咒语让它们变成一颗颗漂浮半空中的眼球，然后挥挥手让眼球四散飞开。
悲剧的龙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还没见过这么神秘的法术应用呢。他看来，法师就该是一个火球、一张蛛网走天下的家伙。直到这一刻，这个年轻人才对萧焚这个高级法师稍微有了一些深刻的认识，那之前他不过是把对方当做一个高级一点的‘炮台’而已。
而法师一边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回过头去盯着小丫头。
菲娅正一脸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对圣武士先生说道：“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可认识你呢，圣白哥哥——”
圣武士凯鲁微微一笑，一只手持长剑，伸出另一只手绅士地与小丫头的指尖轻轻沾了一下——算是握过手。
“其实我也猜出你来了，维斯兰的小公主，菲娅殿下。”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又看向萧焚：“听说你布罗萨隆牺牲了，大家都找你。不过这位，应当是你的队长，闪耀金币的传奇法师帕林对么？”
悲剧的龙一边拿起水袋正打算喝水，而听到这一句猛然一口呛了起来。当圣武士说道后半句时，这个年轻人已经埋下头去大声咳嗽起来——他的女朋友扶着他一脸不知所措——她显然不明白这几个名字如今迦南之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麻烦——
仿佛是为了应证这件事儿似的，一拨穿着灰色长斗篷的玩家从树林里缓缓平推出来。这些人已经得到消息对面的法师可能并没有受到压制，因此每一个人都压低身体重心，像是一片地鼠森林中簌簌前进。不一会树与树的空隙之间，一个接着一个灰色的幽灵浮现那儿——他们一言不发，看得出来这些手持武器的每一个人，各自心怀敌意。
每个人都举直了剑，连小丫头都一脸慎重地从马背上坐起来。她用小手按坦图瑟尔柔顺的鬃毛上，轻声安慰着这头魅影驹，使它可以与自己一道并肩战斗。
“这些人是谁？”法师举起法杖，一指这些灰衣人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能看到他们的徽记我说不定能认出来。”悲剧的龙摇摇头。
萧焚的知觉沿着环绕着森林飞行的窥探魔眼向溪谷两侧延伸，他发现穿着灰色斗篷的玩家森林中并不如想象之中多——之前双足翼龙攻击的可能正是这些人，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领自己这行人的情。出手就要至他们于死地。
那一瞬间圣武士与骑士小姐切入了灰色的玩家之中，如果你见过狮子入羊群你一定会对那一幕印象深刻，两柄长剑上下翻飞，每一次都能准确地刺中一个敌人让他倒地上。后排的灰衣人吓得连连后退，他们举起长弓开始射击。
稀稀拉拉弓弦振动的声音。稀疏的羽箭飞过来，法师向前平伸出手掌就将它们全挡下来，羽箭打黑色的气墙上纷纷掉落下去，然后萧焚弯腰捡起一支，发现正是这一地区特有的箭杆。
他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向其中一具灰衣人的尸体伸出手，凌空一摄就将那具尸体隔空抓过来落悲剧的龙脚边。后者吓了一跳，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法师。萧焚看了他一眼，用长长的手杖挑开那具尸体的斗篷，露出下面的战袍，上面是一个类似于纸牌之中黑桃的徽记。
“啊——”悲剧的龙失声叫道。
“认出来了？”萧焚问。
年轻的战士点点头：“是门罗的人，是我们这儿的第二大行会。”
法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这里的行会都是这么的……具有攻击性？”
“当然不是，好像出什么事了。他们封山吧？”
“看看就知道了。”
法师一边说，正好看到几个灰色斗篷的玩家拔剑冲过来，他五指一张，发出无数道紫色流光将这些人全部洞穿，然后无力地倒下去。然后他看了一眼森林中再打开一道光门，一步跨进去，正好从森林中一位灰衣人法师身边走出来。
那法师吓了一跳，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不过萧焚的反应就简单多了，他直接举起黑色水晶杖一下戳过去，正好刺中那个法师的小腹。那家伙惨叫一声就跪了下去，萧焚用法杖指着他的脑袋，沉声问道：“为什么攻击我们？”
那个法师痛得倒吸冷气，冷汗直流地反问道：“你们是谁？”
黑袍法师眯起眼睛，他从这句话里找到一个关键信息——对方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依然展开攻击。而悲剧的龙又说他们并不是那么具有攻击性，那么只说明一个问题，西风顶那边一定出了什么大事。萧焚仔细看着这个法师，一边揣摩什么事才会让这个公会如此紧张。
“出了什么事？”他问。
那法师一愣，随即茫然地摇摇头。
不是突发事件。萧焚马上得出结论，他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时间马上追问道：“你们和别的公会交战？”
那法师赶紧摇头：“没……”但他忽然反应过来，愤怒地喊了一声：“混蛋，你给我去死——”他不知启动了什么法术，无数火苗从长袍下窜出，好像下一刻整个人就会化为一个火团一样。但萧焚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他隔空一把抓起这个低阶法师，像是操纵着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一下将对方的法术打回了肚子里。
“后一个问题。”萧焚冷冷地说道：“你们为什么封山。”
那法师倒也硬气，双脚空中乱蹬但仍旧一言不发。萧焚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扭断他的脖子将尸体丢到一边。他收回长杖，正打算去找下一个法师的麻烦，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灰衣人终于顶不住圣武士与女骑士的攻势，他们开始撤退。不过有趣的是指挥者还留下了一些游侠监视他们，虽然这些游侠法师的窥探之下一览无遗。
这个时候圣武士从后面跟了上来。
法师看了这家伙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亲自操纵一只眼球跟上那些撤退的穿着灰色斗篷的玩家。
“他们撤退了。”圣武士说道，但忽然看到了地上那个法师的尸体：“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撤退了。”
迦南中工会对于法师是非常爱护的，尤其是这种中等实力的行会，只要有一个五级以上的法师一定会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一次战斗之中只要损失了一个他们就有可能因此而撤退，因为有些时候战争的目的反而没有保护这些法师重要，一个高级法师对于工会而言的收益是无与伦比的。
圣武士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法师看了他一眼，也伸出手与圣武士沾了一下。
“卡格斯，卡格斯圣白。”圣武士笑道：“虽然我也是银色维斯兰的人，但我和菲娅女士不是一个体系。她属于银色风暴，而我来自于箴言之剑，你可以叫我的外号——圣白之刃，或者管我叫神之第七纵队的前队长也可以，当然，我个人比较习惯别人直呼其名。”
“前队长？”
“神之第七纵队已经解散了，帕林先生。”卡格斯答道。
“啊？”后面骑着魅影驹跟上来的小丫头明显瞪大了眼睛。
跟她身边的悲剧的龙也吃了一惊。
不过萧焚只是眉毛微微一扬，他向森林之中看了一眼，并不意那个方向上灰衣人留下的一小群游侠，反正他有的是对付那些家伙的手段。他看到那些游侠正躲树上低声交谈着，时而发出一阵轻笑，丝毫不知自己正完全处于对手的监视之下。
他看了看那个女骑士：“这位女士呢。”
“艾莉。”女骑士冷漠地答道。
萧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恍然状：“我记起你了。”
艾莉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萧焚一下就记起梦境之中见过的那一幕，鸦镇那个高举长剑向自己冲过来，一脸正气地呵斥自己为‘恶党！’的少女骑士。不过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那个时候的她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但现已经成熟了许多，以至于法师都没有第一时间将其辨认出来——只是感到有些眼熟而已。
“你是缇娅大人的侍从学徒，对吗？”法师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一些：“缇娅大人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女骑士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认识大团长？”
“算是朋友吧。”萧焚答道：“算是。”
女骑士脸上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一些，她的声音低沉下来：“谢谢你，我是来为老师报仇的……”
“报仇？”萧焚皱起眉头，莫非那个阿泰尔或者说血月女士这个地方？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掉头就走的愿望，虽然他和那个女神有旧仇，不过萧焚自认还不算为了报仇连命都不要的人。
女骑士点点头，“我到现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杀了我的老师，我清理过哪些北方的贵族，但是一无所获。”
法师看了她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这个时候圣武士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你把那些游侠留下来干什么？”
萧焚回过头，正好看到对方用一种敏锐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不禁有些吃惊，自己可是凭借法术才侦查到那些游侠的，那么这位古训骑士又是凭借什么？感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一半，不过他知道圣武士已经察觉了自己的想法：“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么？”
黑袍法师微微一笑，答道。
“帕林哥哥你笑得很吓人哦，你又想到了什么坏事？”菲娅趴马背上，笑嘻嘻地问道。
我们的主人公瞪了这个死丫头一眼。
“报复心太重可不太好，法师先生。”卡格斯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
法师摇摇头：“这可不是报复，我必须知道他们这里干什么。”
“你打算怎么知道？”卡格斯一边收剑回鞘。
“就这样——”萧焚忽然向旁边虚空中一按，一道波纹从他手上发出，这波纹进入那个方向森林的土地中。一道五倍范围的化石为泥开始产生作用，那个方向上的森林蠕动起来，开始发出轰轰的声音，然后树木纷纷倒伏，仿佛整个山坡都向溪谷一带滑下去。
萧焚的监视之中，那些游侠吓坏了，纷纷跳下树干转身就逃——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拿到足够有料的消息了，对方有一个高级法师！
但他们转身离开时，并不知道一只半透明的眼球已经悄悄从后面跟了上来。
虽然法师之前已经让一只眼球跟上前面撤退的那些玩家，但是他看来这还不够保险，因为对方的指挥官只要稍微有经验一些就会带着他兜圈子。不过这些游侠可不一样，他们是斥候，斥候有自己的骄傲可以保证自己不被盯梢，而且他们有职责回到大部队中去汇报情报。
至于萧焚本身，倒不虑被对方所发现。本来化石为泥就是一个范围非常模糊的法术，尤其是这种天候下，因为会引起连动的泥石流因此误判是非常有可能的。
现他等待的只需要一个结果而已。
……
齐古拉特村——
真理之盾承诺的第二批工具已经六月中的后几天运抵，那一天雪村庄刚刚建好的广场上接收了商人们送来的货物，虽然数量比约定的少一些，但质量还过得去。真理之盾临近星辰湖，那儿是奥拉斯内陆大的产铁区，而虽然萧焚一度对雪表示了对伯克镇铁匠的需求，但龙城方面一直没有松口。
真理之盾表示迟也要到七月中旬才能将第一批铁匠移交给萧焚的领地，而这个秘密领地如今已有接近五百口人，青壮年约占总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三十。并且随着棘堡方向玩家们引导难民进一步涌入，人口还持续增长，估计很快就会达到四位数。
难民们森林之中刀耕火种，一个月之内就开垦出上百英亩荒地。虽然精灵们对此颇有微词，但因为美丽的领主大人许诺不对农夫征税，因此精灵们的意见很快就被放到一边，难民们的怀着极大的希望建设自己的家园，几乎每一周都有许多开垦的土地出现森林中。
矛盾因而产生，几乎每一天都有许多精灵跑来雪这儿抗议。不过那些男性精灵们大概是不好意思对一个女孩子横眉竖眼，于是米尔凯王子就差使了一大帮子精灵少女来给我们的牧师女士提建议，这些好奇的小姐们很快就成了雪的一大麻烦，每每接待这些对人类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精灵女孩们都搞得她头痛不已。
不过现雪头疼的不是这些问题，因为罗曼那边送来的蘑菇已经到了，但现她发现自己缺的是一个会种植这些蘑菇的人。
那些机关人肯定不行，它们说不定会讨论个三天三夜然后再跑来告诉自己：它们是战争型号的机关人。
而手头有经验的农夫现还不适宜知道关于地下城市的事情，她想了一下，闪耀金币中关于种植这些东西的权威，唯一信得过的大概只有那个人小姑娘了。不过心语也只是一个半调子，她的主攻方向是格物、工艺与炼金，有时候雪不禁想：要是有个有生活职业等级的德鲁伊就好了，
虽然改版之后迦南允许两个职业之间混合兼职了，但当然，这还是只有想想而已。因为有生活职业等级的人不会浪费自己的职业等级战斗职业上，同理，战斗职业玩家也是如此。
后，她坐桌子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分别给萧焚与心语写了一封信。
“心语，请速回。”
“焚，帮我找一个德鲁伊入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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