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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负责镇守这里的是李过的两万人马,还有秦军朱一锦所部。
李过虽然还不知道大顺军的财宝已经被秦牧悄悄挖去,但为了自己的小算盘,他有意保存实力,使得易守难攻的虎牢关在勒克德浑的进攻下,竟变得岌岌可危。
朱一锦身份比较特殊,说他是“天子亲军”也不过分。他曾给秦牧做过很长时间的亲兵队长,所带领的一千骑兵,也是秦牧当初带出来的老兵,每个士卒都和秦牧一同摸爬滚打过,在同一口大锅里舀过食。
他们的装备也是最精良的,士气高昂,视死如归。他们也是最骄傲的,在秦牧的带领下,他们取得过无比辉煌的战绩。
在关城危急时,朱一锦带着一千手下,高喊着“为大秦的荣耀而战!”一次次冲出虎牢关,将清军的攻势冲乱。
即便死亡很大,但每击退一次清军的进攻,他们都会带着血淋淋的伤口,站在敌人的尸体上,高喊“秦王万岁!”“大秦万岁!”
一支有信仰的军队是可怕的,是值得人敬畏的。
朱一锦带着手下,一次次壮烈出击,李过手下的士兵看在眼里,心中渐渐感到无比的羞愧。
朱一锦每一次出击,回来时人数都会减少,但每一次都会赢得更多的欢呼,他们那种为国捐躯甘之如饴的傲骨,让李过的手下胸口也不禁升起热腾腾的火气。
开始有将领请求李过同意让他们与朱一锦一同出击,士兵中更有人喊出“我们一样披着大秦的战袍!”
这些变化让李过为之心惊,他明白,再这么消极怠战。自己很快就会在军中失去威信;
同时,他对将来寻机自立也越来越没有信心,披着秦军的战袍久了,跟着秦军作战多了,手下的士兵会慢慢地以身为秦军为荣。
他手下的士兵多是关中大汉,而关中又叫三秦,关中粗犷的腔调叫秦腔,渭河平原称为八百里秦川,逶迤的终南山又叫秦岭。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虽然时隔两千年,但大秦帝国在关中打下的烙印依然抹之不去。
秦牧立国时宣称是继承始皇帝的法统,据说他还得到了秦王宝剑。这使得李过手下这些关中汉子很容易对秦牧产生认同感,这一点是李过原先始料未及的。
更可怕的是秦军的佥事官,这些佥事官都是精挑细选来的,在搞政治宣传方面都是好手,一有机会就对李过手下的关中大汉宣传秦牧身上的种种神迹,巧舌生花,听得李过手下的士兵心驰神往。
李过拥兵自立的念头被一点点地消蚀着。秦牧表面上没有整编他这支军队,但这种无形之中的思想改造更为可怕。
和李过不同,高一功是真心想投靠秦牧的,他负责镇守函谷关。在何洛会还在忙着镇压关中的叛乱之时,他就主动出击,派小股人马进入关中,联络当初被打散的大顺军余部。
派去的小股人马本就是关中人,就跟回家探亲一样,路儿熟。门儿清,哪个山沟沟能过人,哪片林子能藏身,甚至老相好家的钥匙放哪个门头都还牢记在心。
这使得何洛会的镇压行动顾此失彼,压下葫芦浮起瓢。
由于天灾**,关中百姓苦啊,过不下去了大家只能起来造反,能造大明的反,就能造大清的反,何况高将军都打到函谷关来了,大家无不倍受鼓舞。
先是巩县的百姓在原大顺军一个叫迟三刀的小旗率领下,袭击了城中的军营,把两百驻军杀溃,接着冲往县衙,把清知县抓来大锅煮了吃,大家都快饿死了,清知县的肉还嫌少呢。
巩县很快被迟三刀率领的起义军控制,一时从者上万人。
何洛会匆匆派兵去剿,结果大军还没到巩县,庆阳府又传来叛乱的消息,起义军在一个叫秦铜的人率领下,一百多人夜袭城中驻军,虽然被击败了,但却成功逃出庆阳府,辗转到宁州,一举攻下兵力薄弱的宁州县城,声势也为之大壮。
除此之外,各地小规模的叛乱多如牛毛,何洛会很清楚,现在最好的镇压方式不是用刀枪,而是用粮食,只要能让关中百姓吃饱,就不会有这么多叛乱。
但他最缺的就是粮食,整个大清现在占领的地区除江南之外,都是天灾兵祸连年的地区,中原一带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而要从江南运粮到关中谈何容易?据说武阳关的豪格都因为缺粮不得不退守信阳,何况被秦军隔断了洛阳的关中呢。
民众吃不饱,再有秦军不断挑动,关中的叛乱想压下去,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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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留袁宗第一万骑兵在涂州、蒲口一带征战,始终对一江之隔的金陵形成巨大的压力。
而他则带着一万大军,从上官桥一带绕过扬州,破万寿镇,夺取粮草补给后,派一千人马装成大军主力,直扑北面的秦州,装成攻打秦州的模样,从扬州追来的清军被引到泰州,苏谨九千人马却是尽量掩饰行藏,一举杀到江阴北岸。
此时江阴城被围已经两个月,形势岌岌可危,城头的军民见到黑压压的秦军出现在江北,就象饱受欺凌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般,有人欢呼,有人放声痛哭,满城雷动。
但横在苏谨面前的是浩瀚的江面,如何渡过长江南下,却成了他最大的难题。
江阴城下的刘良佐和来援的清军见秦军杀到,深感情况紧急,对江阴城发起了更加猛攻的进攻,企图尽快拿下江阴城。
江阴百姓看到了希望,士气大涨,便是三尺童子,柔弱妇人,也纷纷出动,冒着敌人的箭雨帮着搬运砖石;
有位叫荆娘的少女,身中三箭,但硬是憋着一口气,艰难地挪动着身体爬上城头,有义军士兵回头从她手上接过石块时,她才带着一抹笑容离开人世。
更有一个姓陆的老婆婆,两个儿子都已战死在城头,她自己也被敌人的劲箭射穿了脸颊,还抱着刚刚爬上城头的敌人一同滚落城下,与敌人同归于尽。
在江阴的军民舍生忘死的还击下,江阴城头虽然死伤无数,势若累卵,但始终屹立不倒,清军的尸体在城下铺了一层又一层,头足相枕,血染大江。
眼看江阴随时可能被攻破,苏谨派人四处搜集船只,但搜集到的只是少量的小船,难以供大军过江,苏谨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这时清将阿克苏率扬州兵马追到泰州,发现上当之后掉头追来,苏谨所部一时无法过江,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听说阿克苏追来,纷纷请战。
苏谨当即下令迎击,就在江北的大通镇外与阿克苏决战,阿克苏有五百旗兵,六千绿营兵,两军激战一个下午,九千秦军带着满腔怒火,来回冲杀,六千绿营兵被杀得溃不成军;
旗兵受此影响,士气大损,阿克苏不得不且战且退,秦军却是紧咬不放,九千人马轮流冲击,不死不休,一路追到西面的泰兴县城,阿克苏带着几百残兵退入县城之后,才算作罢。
苏谨深知,虽然大军无法过江,但必须给江阴实际的支援,哪怕只是形式上的支持,也是必须的。
否则江阴城一破,无论是军事上或是政治上,对秦军都是极大的打击。
当夜苏谨找来参将元必武,让他带三百人弃马乘小船过江,元必武毅然接下了这九死一生的任务。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百秦军士卒就是带着这种悲壮的心情,在夜色中登上小船,义无反顾地向大江南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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