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收编流民,蒙轲只是冷眼旁观,也不插手,而霍胜等人更是当作笑话看。在他们看来,秦牧又是教技击,又是拉练,就象小孩子过家家。
象秦牧这么练,全是些花架子,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秦牧也不管他们怎么看,其实他开始练的主要是体能,以及团体协作能力,多采取后世军中的一些训练方法,比如一百人每天要绑着沙包行军,或两个人扛着一跟木头行军什么的。
霍胜等人大概没见过,觉得他这是花架子很正常。秦牧也不刻意去拉拢他们,别人现在连瞧都瞧不起你,你凭什么去拉拢人家?
这一路过去,霍胜等人每天惬意地看着,秦牧与那一百人则是累得要死要活,秦牧一个书生,竟与那一百人同吃同练,而且还咬牙坚持下来了,以他的体质,要比那一百壮汉付出更多的毅力才能。
光是这一点,就让霍胜、崔锋等人不知不觉对他收起了轻视之心,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有这等毅力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快到南昌时,北边传来了张献忠攻破黄州、麻城,并在麻城招募得数万人马,声势大壮的消息。
蒙轲、霍胜一干人看向秦牧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或者是秦牧与张献忠暗中有勾结,提前得到了张献忠的进兵路线?
还是秦牧真能未卜先知?
不管如何,秦牧无形中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秦牧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径直进南昌巡抚衙门拜见上官。
大明朝的地方构架有些复杂,名义上布政司、都指挥司、按察司是一省最高的权力机构,一个管政,一个管军,一个管司法,三者互不统属,相互牵制,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地方官员权力过大,威胁到zhongyang的统治。
但进入明朝中期之后,地方上吏治逐渐败坏,民乱曾多,这种三权分立的地方构架因事权不一,相互推诿扯皮的问题就突显了出来,于是朝廷会经常往有事的地区派出巡抚,总领一省、甚至几省军政,事了还朝。
随着中后期阶级矛盾越来越尖锐,事情越来越多,一些巡抚派出好几年也没能把事情处理完,比如当年王阳明巡抚江西就达十年之久。渐渐地,抚巡就成了常驻地方的zhongyang机构,他直接架空了原来的布政司,都指挥司、按察司。
但巡抚权力太大,不能不制衡,这又出现了总兵和巡按监察御使衙门,用于制衡巡抚。这就造成了严重的机架重叠。
秦牧拿着朝廷的委任文书,在南昌城里转得晕头转向,好在江西巡抚、布政使等人知道他出自韩赞周举荐,虽然秦牧没有送礼,也没有太为难他。
搞定南昌一大堆衙门后,接下来便要赶往赣州府了。
会昌县是赣州府治下,赣州知府将是秦牧的顶头上司,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顶头上司更须慎重对待才行。
在南昌城里,秦牧便开始打听赣州知府杨廷麟的为人秉xing了。
杨廷麟,字伯祥,崇祯四年进士。其xing勤学好古,闻名翰林,充讲官兼直经筵,与黄道周、倪鸿宝并以文章节义名天下,称为“三翰林”。曾授以兵部职方主事,赞卢象升军。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十一ri卢象升兵进驻巨鹿的贾庄,仅剩五千残卒,已断粮数ri。派遣杨廷麟求助太监高起潜于鸡泽。高起潜置之不理,卢象升军中大哀。
杨廷麟在保定往真定路上听闻卢象升全军覆没,放声大哭。当时朝中内阁首辅杨嗣昌本与杨廷麟不和,以为杨廷麟亦死,及闻杨廷麟正好奉使在外,怅恨久之,再贬江西。
杨廷麟到江西数年,因治理地方有功,升赣州知府。
这样一个人,想玩些花哨手段应付是不行的了,必须拿出点真才实料来。否则摆不平这个顶头上司的话,有些事情会很麻烦,还没等你成气候就恐怕就被打成叛贼了,那来会昌也就失去了意义。
从南昌沿着赣水一路往南,沿途难民有逐渐减少的趋势,但劫道的毛贼反而更多了,这与江西的整个地形有很大的关系。
江西是因唐玄宗时设江南西道而得名,江西省境内除北部较为平坦外,东西南三面环山,中部丘陵起伏,成为一个整体向北面鄱阳湖倾斜的巨大盆地。
越往南走山地越多,南部是极佳的落草之地,山势起伏,却又物产丰富。
江西所处的战略位置更不待言,南扼两广,东连福建,西接湖广,但因山势阻隔,四面又难对它形成合围之势,一但在赣南站稳脚跟后,向北一俯冲,拿下南昌这样的重镇后,就可以顺江而下直逼吴越,则江南半壁尽入囊中矣。
后世毛太祖是湖南人,却跑去江西起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老人家的战略眼光无须怀疑,放眼古今能与他比肩的还真不多。
若是第五次反围剿由他老人指挥,红军不至于被迫长征的话,再经几年发展,太祖很可能就直接拿下南京了,因为从地形上来说,江西一失,则江东必不能保。
而秦牧此去会昌,与相邻的瑞金,可是苏维埃临时zhongyangzhengfu诞生地,在后世有红se故都之称。嘿嘿,有首歌似乎是这么唱的:毛“太祖”怎样说阿佤人民怎样做跟著毛“太祖”哎跟著**,哎~
没错了,咱们就用毛太祖的战略思想武装自己,从江西起家。完成太祖他老人家想直下江南半壁而未能完成的战略构想。
当然,秦牧也知道,战略构想是美好的,但也得看什么人去实施,实施得怎么样,弄不好,你就会成为玻璃瓶里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没有。
第一步,剿匪,沿途的草寇不少,草寇不来找他麻烦,秦牧就主动找上门,以实战练兵,谁战死算谁倒霉,这样的乱世,最不缺就是兵源,君不见,张献忠登高一呼,立即就招募得几万人马,秦牧想补充百十人有什么难?
谁不想死,那平ri就得拼命练,战时拼命砍,秦牧就是要用优存劣汰方法,用鲜血浸出一支jing锐的核心力量来,这很残酷,但这是世乱,容不得你慢慢去练兵。
要不了多久,满清鞑子就要席卷华夏大地,秦牧不愿匍匐在地做奴才,那只有以血荐轩辕了!
蒙轲、霍胜一干人见秦牧用如此残酷的方法来练兵,没人敢再笑他是花架子了。
相反对他的狠劲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他说话时,桀骜的语气少了,渐渐用上了“秦大人”的尊称。
在剿匪时,对秦牧指派给他们的任务,也不再抵触,配合越来越默契。
从南昌到赣州,这一路秦牧走得比较慢,但有一点,沿途匪患几乎被他清剿一空。有这样的成效,一是他的狠劲,不计伤亡的猛拼,二来得益于蒙轲这伙猛人的协助。
他还没有走到吉安府,整个江西就为之震动了。
一个小小的知县在前去赴任的路上,把沿途的匪患清剿一空,可谓是千年未闻之事;
沿途州县的官员无不为之侧目,对秦牧不敢有丝毫怠慢,吃的住的,包括武器补充,一样都不敢少他的。甚至有些州县的官员开始给他送钱,请他去剿灭境内的山贼。
秦牧则视实际情况,容易清剿的就去,要钻深山老林的,对不起,以后再说吧,老子的地盘还被山贼占着呢!
从南昌到吉安,秦牧整整走了一个月,他整个人晒黑了不少,但因每天抓爬滚打,身体却比原来健朗了不少,二头肌已经开始出现了,身体的敏捷程度大大增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过了吉安府后,秦牧突然加快了行程。
因为他听说会昌一带的山贼,在匪首马永贞的率领下,半月前数百人马西掠靖石、祁禄山、禾丰、罗江等镇,所过之处势如破竹,竟有星火燎原之势,兵锋已经逼近赣州府城,赣州震动!江西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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