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送走了各路贺客,左小右穿着大红新郎袍,推门走进了婚房。
此时在婚房之中,小青正叽叽喳喳的和白素贞讲述着婚礼上热闹的景象,见左小右推门进来,连忙起身:“新郎官来了。”
“调皮。”左小右轻笑一声,看着头戴玉珠帘的白素贞,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上前见礼:“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烛光之下,白素贞娇靥绯红,宛若牡丹盛开,格外娇艳。闻言含笑起身:“官人。”
“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酸来酸去的了。”小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左大哥、白姐姐,你们洞房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左小右拍了一下她的头:“带上门。”
“讨厌。”小青翻个白眼,嘴里嘀咕着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洞房花烛之夜,两人的心绪都泛起了一丝波澜。
左小右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千七百年了,但一千七百年来一直在埋头修行,并没有涉及男女之情。多亏修炼功法时的感受比传宗接代不差多少,且一次闭关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不知不觉这一千七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当了一千七百年的老光棍,乍一娶妻,左小右这心里总有点微妙。
白素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一心修行,从未动过男女之情,如若不是为了报恩,她早就白日飞升了,又哪会留在尘世。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一千七百年前的一次救命之恩,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此时洞房花烛,正是缔结姻缘之时。
“娘子饿了吗?”新郎在外陪客的时候,新娘一直都在新房里待着,也没东西吃,左小右怕她饿了,进来的时候特意带了点儿点心。
“还好。”白素贞含羞带怯的微笑着。
“想是饿了。”左小右将点心放在桌上,倒了两杯酒:“娘子来吃些点心,陪我喝两杯。”
见左小右并没有直奔主题,白素贞略感讶异,但还是顺从的在他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官人请。”
“娘子请。”轻轻叮的一声,两人将一杯葡萄酒饮尽。口感绵甜,且带着一丝灵气,在体内涌动时十分舒爽,是白素贞生平仅见,不禁赞叹一声:“这酒很好喝,是夫君自酿的吗?”
左小右含笑点头:“娘子喜欢便多喝几杯。”
“多谢官人。”白素贞含笑点头,执壶斟酒:“官人请。”
“多谢娘子。”
三杯酒下肚,左小右轻叹一声,道:“娘子,其实我知你是一千七百年前那条小白蛇。”
啪嗒——
酒杯被白素贞碰倒,好在杯中无酒,白素贞急忙将酒杯扶起,花容失色的看着他:“官人,你……你怎么……”
望着白素贞这张和赵雅芝有几分相似,却更为精致的容颜,左小右微微一笑,道:“当年我救了你之后,便遇到了一位老婆婆,那老婆婆孤零零一人,我便照顾她数年,却不想那老婆婆却是一位大能,她传了我无数修炼法诀,便飘然而逝,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非……”白素贞心中一动:“那位老婆婆莫不是骊山老母?”
左小右含笑点头。
白素贞的心有些乱,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竟然也曾经传给左小右修炼法诀,如此说来,两人岂不是同出一门?
“为何师父从未对我说起官人?”白素贞不解。
“高人行事自有缘由,无论如何,你我已是夫妻,即便不懂,有些话还是说开比较好。”左小右说道。
白素贞点点头,看着他,问道:“官人有什么想说的?”
望着烛光下美丽无比的白素贞,灯下观美人,果然越看越美,左小右眼中闪过一丝迷醉,道:“娘子,你真美。”
白素贞没想到左小右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不禁一愕,随即娇靥绯红,螓首低垂,又羞又喜:“官人谬赞了。”
左小右咽咽口水,试探着去抓白素贞的手。白素贞的手轻轻一缩,还是被他攥在了手里。
这只手又软又嫩滑,宛若抚摸软玉,十分爽手。左小右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只手,微笑道:“娘子,是不是报完一世之恩,你就要反山修行,以期正果?”
白素贞娇躯一僵,随即轻叹一声,道:“不瞒官人,一开始素贞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此刻听了相公来历,未来如何……只怕已不在我掌控之中。”
“娘子说的不错。”左小右点点头:“白日飞升也不过是跻身天庭,成为天庭一名仙人,被天庭管束,又哪比得上人间逍遥自在。”
白素贞摇摇头:“但人间的妖魔鬼怪众多,且无法无天,弱肉强食,朝不保夕,不如天庭安全稳定。”
“天庭就一定安全吗?”左小右淡淡的道:“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可是把天庭折腾的够呛。说到底,不管天上还是人间,亦或是地府,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自身的强大才是最重要的,天庭再强大,也抵不过一位大能的折腾。”
白素贞秀眉微蹙,道:“官人如此说,素贞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很简单。”左小右微微一笑,道:“你我夫妻二人便在这人间逍遥快活,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岂不是比在天庭束手束脚的更自由?”
白素贞看着他,轻声问道:“官人如今修为如何?有何本领?”
左小右微微一笑:“信不过为夫的手段吗?若非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夫定让你看看为夫的手段。”
白素贞脸蛋一红,轻嗯一声:“素贞相信官人的本领就是了。”
“正该如此。”左小右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夫人,来与为夫喝个交杯酒,便歇息了吧!”
白素贞脸更红了。
夜深了,红烛灭了,月亮也偷偷躲到了云层之后。
洞房外,小青听到洞房中传来的呻吟之声,也不禁红了脸蛋,依偎在檐柱上,回想着过去和左小右在一起的种种,摇摇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
一夜过去,小青亲自进来为白素贞梳妆,初承雨露的白素贞散发出了惊人的美,让小青看的都呆住了:“姐姐,你好美哦。”
白素贞脸上带着初为人妇的红晕,回想着昨夜种种,不禁唇角含笑,甜蜜无比:“小青,只要你愿意,以后也会像姐姐一样美的。”
言下之意,你这小丫头也逃不出某人魔掌。
小青冰雪聪明,当然听出了潜在含义,不禁轻哼一声:“我才不会呢!”
白素贞微微一笑:“那可说不准。”
禁欲一千七百年,再次品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左小右自是食髓知味,而白素贞是白蛇精,蛇性好淫,虽然白素贞早已修成人形,但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面对左小右的予取予求,白素贞已是全力配合,婉转承欢,两人着实过了好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但是就在此时,金山寺来了一个叫法海的和尚,这法海来到钱塘之后,在郊外遇到了采药的许仙,见许仙资质过人,是难得的良才美玉,不禁心下欢喜,欲收其为徒,但许仙此时依旧是个黄花大小伙,许家又只有他一个男丁,自是想着以后取个媳妇,传宗接代。
法海见其一时执迷不悟,便暂缓收徒,只是想着未来某一天,他有了后代之后,再来度化他。但没过多久,他就心生感应,觉得这西湖附近似乎有某些因果在等着他,由此法海停止了后续行动,暂时留在了钱塘,在雷峰塔中修行。
这一日,法海心血来潮走出雷峰塔,拿着禅杖和钵盂一路步行,随着感应来到了左府。刚到这左府,他的感应更加强烈了,心知与自己有因果之人就在此地,不禁面色一肃,上前叫门:“阿弥陀佛。”
“大师来此作甚?”看门的家丁见法海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不敢怠慢,连忙询问。
“阿弥陀佛,贫僧心血来潮来到此地,不知此地是哪家府上?”法海声音低沉洪亮的问道。
“哦,好叫大师知道,此处乃是左府,我们家老爷前些年高中举人,后来此经商,乃是苏杭之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原来如此。”法海听了,心里纳闷,总觉得自己应该跟这种人没什么因果,怎么会感应如此强烈呢?
不甘就此离开,法海喧声佛号,道:“施主可否通禀一声,就说金山寺法海求见。”
法海声音中带了一丝狮子吼的威慑力,让守门家丁不敢不从:“大师稍等,小的这就去为大师通传。”
不久之后,金山寺法海前来拜见的消息传到了正和白素贞一起下棋的左小右耳中。听到法海这个名字,白素贞突然惊呼一声:“法海来了!?”
“法海是谁?”一旁闲看的小青不解:“姐姐认识吗?”
白素贞看了左小右一眼,道:“官人还记得当年那个捕蛇人吗?”
“是他!”左小右问道:“那捕蛇人后来做了和尚?”
白素贞点点头:“那捕蛇人一生捕蛇,杀生无数,后被佛祖度化,成为沙门中人。妾身当年与法海有仇,便一直盯着法海,后来法海得到上天赏赐的金丹,妾身抢先一步将其吞服,乃至道行大进,由此也和法海结下了死仇。”
说到此,白素贞道:“官人,这法海是为我来的,便由妾身自行解决吧!”
“莫急。”见白素贞要起身,左小右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道:“娘子莫要如此说,如今你我夫妻一体同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娘子且安心,你与法海的因果终究要解决,今次便由为夫出面,为娘子解决了这桩因果。”
“官人……”白素贞感动万分,摇摇头:“妾身怎会让相公为难,我这就去和法海说清楚,大不了还他几百年道行就是了。”
“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左小右轻笑一声:“放心吧!区区法海不足为虑。小青,照顾好娘子,我这就去会会法海。”
“左大哥,没问题吧?”小青有点担心:“要我说,我们有三个人,不如我们一起把法海打杀了,因果自然解除了。”
左小右笑骂一声:“因果若是如此简单便能解决,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打打杀杀了。那法海秉性不坏,只是有些骄傲自大,对付这种人,只要用实力压服他,他就会言听计从。”顿了顿:“好好在此等候,等我打发了法海,再来与你们述说。”
“官人。”白素贞挽着左小右的手,眼中满含担心:“小心些。”
“娘子放心。”轻轻吻了吻白素贞柔荑,左小右微笑道:“没事的。”
不久之后,左小右在正厅见到了宝相庄严的法海。这法海不愧是活了一千七百多年,佛法精深的老和尚,只是这幅卖相就能唬不少人。
“阿弥陀佛,贫僧金山寺法海,见过左施主。”法海见了左小右,且上前见礼,随后打量起来。这一打量,不禁为左小右的出尘之气震惊万分:“左施主真是好气度。”
“大师过奖了。”左小右微微一笑,让法海入座,下人上茶之后,开口问道:“大师不好好在寺中修行,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阿弥陀佛。”法海并没有撒谎,实话实说道:“不瞒施主,贫僧今日心血来潮,只觉又一桩因果就在此地,但见了施主却又不像,不知施主家中可有家眷?”
“岂有此理!”左小右闻言冷哼一声:“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你这和尚却要见我的如花美眷,是何道理?”
“阿弥陀佛。”法海喧声佛号,法相尊严的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并无他意,只是词不达意,倒叫施主误会了,贫僧的错。”
这法海不愧是修行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和尚,果然气度非凡,面对左小右的质问不但解释的很得体,最后还开口认错,让人无法心生恶感,足见其这一千多年的佛法没有白修,是个不凡的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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