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秦桧走近李奇那一刻起,他们二人就成为了宴会上的焦点,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往这边,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秦桧和李奇可是当今赵楷眼中的大红人,再加上这一年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人的碰面一定充满了乐趣。
但是谁没有想到二人似乎交谈甚欢,甚至还哈哈大笑,一片和谐,这让其余人有些看不懂。
李奇如今可没有功夫去注意那么多,与秦桧别过后,他就立刻奔着白浅诺而去,心里还想着,谁若还敢来打扰他们夫妻碰面,那就是他的敌人,必须要轰杀成渣。
可是,当李奇的目光再度投向那盆盆栽时,佳人已不在,这---这人了?
他急忙来到盆栽前,四处张望,发现四周都没有白浅诺的身影,暗想,难道是看见我和秦桧聊天,故此生气离开了,不应该呀,七娘可不是这么小气量的人。
正好有一端婢女端着几杯果汁经过,李奇赶紧招手唤她过来,不等她行礼,就问道:“你可见到经济使?”
女婢答道:“原来大人是在找经济使,方才小人好像看见皇后的人来了,然后经济使就跟着那人往后宫去了。”
自赵楷即位以来,皇宫几乎就与宴会无缘了,这一回的宴会是不能剩呀,毕竟收复交趾对于大宋而言,实在是太特别了,故此赵楷这一回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有醉仙居在后面撑着,宴请百臣,那么臣子自然会带家属来,这些人就得由皇后出面招待了。
而白浅诺是既是臣子,又是女人,两边她都可以去。
这若是别的地方,李奇早就杀过去了。可是后宫的话,他若跑去,那非得让人当淫贼给抓了,端过一杯果汁来,一饮而尽,又将空杯放了上去,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挥挥手让女婢退下,嘴里骂道:“奶奶的,说一句话都这么难。这官当着真是没劲。”
李奇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觉得忒没劲了,心中只念着家中几位娇妻,喃喃道:“这宴会得开多久呀,还没有结束,真是急死我也。”
好不容易挨到这宴会结束,李奇第一个就冲了出去,赶紧跑到后宫出宫的必经之路去等白浅诺,不到片刻。他就远远瞧见白浅诺快步走了出来。
看来白浅诺和他想的一样,也是第一个从后宫走出来的。
李奇连忙招手,可这嘴还未张开,边上突然冒出一个小太监来。道:“小人参见枢密使。”
“免礼,免礼。”
李奇看都没有看,就连连挥手,让他该干嘛就干嘛去。
那小太监道:“枢密使。是皇上让小的来传枢密使去御书房的。”
嘿。还有完没完。李奇懊恼的抓了抓头,又看了眼白浅诺,见白浅诺已经放慢了脚步。显然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李奇只能给白浅诺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然后跟着小太监离开了,毕竟是皇上传召,这可不能怠慢。
来到御书房,只见赵楷正坐在里面看奏章。
真的假的,每次来你都在看奏章,不会故意做样子的吧。李奇暗自鄙视了赵楷一番,随即行礼道:“微臣李奇参见皇上。”
赵楷忙伸手道:“免礼,免礼。”随即又一挥手,让屋内的太监退下。
等到太监退出去后,赵楷走了下来,微笑道:“李奇,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还不快放我回去团聚。李奇嘴上却道:“皇上这么说可真是就见外了,这都是微臣的职责,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赵楷笑着点点头,伸手道:“坐吧。”
赵楷也没有做回龙椅,而是与李奇挨着坐下。
赵楷坐下来,就是一脸苦恼道:“如今你又立下奇功,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赏你了,不瞒你说,朕为此是伤透了脑筋,但还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干脆你自己说吧。”
又来这一套,跟你老子一个德行,不过我也不差,早就从高明顺那里捞回赏赐了。李奇很是随意道:“微臣原本是想让皇上赏臣一点金银珠宝就了事了,可是没曾想到皇上举办宴会都还得我醉仙居赞助,这让微臣感到非常汗颜,想来皇上手头也不宽裕,要不这样,臣不是还欠几个月俸禄吗,就功过相抵得了。”
“你小子真是小心眼,这点钱对你们醉仙居算得了甚么,你用得着借此来讥讽朕吗。”赵楷微微瞪了李奇一眼,心中是好气又好笑,又是一声长叹,道:“不过如此大功只抵几个月俸禄,朕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奇正色道:“皇上,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荣华富贵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手段去获得,犯不着来当这个枢密使,而且相比起权力,我更喜欢自由,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为我大宋做一点事,真的,所以封赏对我而言,不是那么的重要,能够完成任务,我就非常高兴了。”
赵楷听得一愣,脸上出现一丝动容,笑着点头道:“这话若是别人说,朕也就是听听,但是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朕是深信不疑。”
“皇上能够明白,微臣就心满意足了。”李奇呵呵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事,忙道:“皇上,这赏就免了,微臣就想领些罪回去。”
赵楷一愣,笑道:“有赏不要,却要领罪,朕真是闻所未闻呀。”
李奇正儿八经道:“这是真的,微臣犯下死罪,只求皇上给条生路,微臣就感激涕零了。”
赵楷风轻云淡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犯的是什么死罪。”
搞什么?我都说死罪了,你还这么轻松?看来他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李奇就更加轻松了,一笑:“这事是关于燕福的。”
“燕福?”
赵楷笑问道:“这跟燕福有什么关系?”
李奇讪讪道:“是这样的,我在途径杭州的时候偶遇燕福,于是私下聘用她当我的军师,当然,这我没有做错,因为皇上说了南边战事我可以做主。错就错在我现在将燕福带回京城了。”
赵楷板着脸道:“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呀,若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燕福的事你可是清楚的很,你知道带她回京城的后果吗?”
李奇苦着脸道:“若是不知道后果,微臣现在就不会请罪了。”
赵楷哼道:“知道你还带她回来。”
李奇理直气壮道:“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妻子当然得跟着丈夫走啊。”
“妻子?”赵楷斜目瞧着李奇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憨厚的笑道:“实不相瞒,我和燕福已经苟合了---哦不不不,应该是两情相悦,共结连理。白头---好像说的有点远了。”
赵楷点头道:“朕明白了,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李奇连连点头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赵楷哼了一声,道:“英明?英明能让你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
我还算计少了么。李奇暗自嘀咕一句。
赵楷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吃准朕不会治你的罪,可是你就不怕朕对燕福不利么。”
李奇无赖一笑,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皇上你是不知道,若是没有燕福。我可能就回不来了,是她替我挡下一箭,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她能这么为我。我不可能负她啊,而且皇上要杀她,当初就杀了,其实燕福没有那么复杂。她与我还有皇上都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一心为了大宋着想,在她心中始终是大宋第一。呃...我第二。”
第二也这么得意?不对,他得意是因为朕排第三,恐怕还不止。赵楷瞪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朕早就知晓了,方才岳飞他们也提过,能够收复交趾、大理,燕福也是功不可没,而且当初若没有她,可能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完颜宗望了,朕这堂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朕比谁都清楚,当初朕让她离开,其一,是因为当时的局势并不稳定,留她在怕被人有机可乘,但现在不同了,其二,就是朕也知道你马上就要下江南,想让她帮帮你。”
李奇惊道:“原来这都是皇上安排的,看来你我君臣真是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
赵楷哼道:“你少在这里拍马屁,不过这事朕越想越憋屈,别说燕福是皇亲国戚,就算去掉这一层光环,她也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而你已经有四位娇妻了,这也太委屈燕福了,朕在想是否要收回那几道圣旨来。”
那这君臣肯定不能愉快做下去了。李奇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正如皇上所言,燕福可是万里挑一的女子,当今世上除微臣外,还有谁配得上,正是因为有微臣在,才避免燕福孤独终老。”
赵楷听得爆粗口的冲动都有了,道:“你莫不是还要朕谢谢你。”
李奇腼腆一笑道:“微臣不敢,反正都快成一家人。”
一家人?你这人也太会计算了吧。赵楷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指了指李奇,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道:“罢了,罢了,朕算是怕你了。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李奇忙顺坡下驴,道:“说正事,说正事,微臣非常喜欢说正事。”
赵楷苦笑的摇摇头,又一本正经道:“如今我们的后方已经稳定下来了。”
李奇一怔,道:“皇上指的是金国?”
赵楷目光突然汇聚起来,咬着牙道:“金国始终是朕的心腹大患,燕山之耻,犹在眼前。”
这就是他急着找李奇来的目的。
看来完颜宗望那一箭他此生都难以忘怀。李奇心中暗叹一声,道:“皇上,关于金国臣倒是有些想法。”
赵楷忙道:“快快说来。”
李奇将开辟西边战场的想法跟赵楷说了一遍。
赵楷沉吟半响,嗯了一声,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是这岂不是要等许久。”
李奇道:“皇上,这里就咱们君臣二人,臣也就直说了,如今我们还不是金国的对手,如果开战的话,十有**是输,现在反而是金国迫切的想跟咱们开战,咱们还得想办法拖住他们,慢慢削弱他们的实力,然后在寻求一击致命。”
赵楷沉吟了许久,问道:“对此你有多少把握?”
李奇摇摇头道:“把握这东西说来无用,这是全局的争斗,但是微臣敢说,现在立刻开战绝非明智的决定,如今金国的军事乃是处于最强盛的时期,世上很难有一只军队能够跟他们抗衡,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短处去与他们的长处拼。”
赵楷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朕太着急了。不过自从完颜宗望打败耶律大石后,金国就再无动静了。”
李奇笑道:“很快就会有了。”
“哦?”
李奇解释道:“一旦金国知道我们消灭了交趾和大理,他们一定会非常恐慌,我想他们下一步还是高丽,但是无论怎么样,高丽一定不能让他们夺取,只要他们拿不下高丽,就只能往西边扩张,那样的话就落入了我们的圈套,西边的局势非常复杂,这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们就可以在西边耗死金国,等到金国国力虚弱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赵楷道:“那好,就依你所言,高丽方面由你全权负责,毕竟我们和金国还是盟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事。”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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