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宋徽宗便身穿龙袍走进来,梁师成尾随其后。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奇、王黼、赵良嗣行礼道。而那三位金使则是向宋徽宗行了一个金国的礼仪,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
宋徽宗坐上龙椅,威严十足道:“众爱卿平生。”
“谢皇上。”
宋金双方各站一边。
李奇抬起头来,见宋徽宗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暗叹,你要是争点气,如今也就不会一筹莫展了。
宋徽宗扫视众人一眼,见赵靖、王刺度一脸愠色,撒卢母则是一脸傲色,而李奇却又是一脸笑意,心中惊疑不定,暗道,莫不是朕又错过了甚么?轻咳一声,道:“三位贵客为宋金两国友谊,不辞辛苦,舟车劳顿,朕甚是感激。”
李靖颔首道:“陛下言重,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宋徽宗微微一笑,又道:“赵爱卿。”
“微臣在。”
“你此番出使金国可有收获?”
赵良嗣惶恐道:“微臣有负圣恩,还请皇上降罪。”
日。这些大臣还真是一些演员,刚才还那么淡定,如今就好像大祸临头一般,老子真是服了。李奇感觉自己的演技与他们相比,还真是差远了。
“哦?”
宋徽宗转头望向李靖等人。
李靖站出来,道:“陛下,虽然贵国当初不信守盟约,没有与我国一同攻辽,但是我主胸怀宽广,不愿计较此事,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而且仍然愿意将燕京一代旧汉地归还给贵国,同时也希望陛下能够如约向我国缴纳岁币。”
他说的岁币,当初签订海上盟约就已经定下来的,宋朝许诺当初向辽缴纳多少岁币,就如数给金国。
“且慢。”
李靖刚刚说完,王黼就站了出来,道:“关于盟约一事,我们早就解释清楚了,当时我大宋正准备出兵伐辽之际,恰逢南方方腊贼子作乱,圣上逼不得已才临时改变主意,出兵镇压,以至于没有如约伐辽,这乃是一个误会,并非败盟,你们金国揪着此事不放,是何道理?而且,你们金国出兵,也未通知我们。”
李靖微微笑道:“王相大人,是非曲直,你我心中有数。当初签订盟约后,贵国曾答应派使臣出使我大金,共商攻辽之大计,可是我主等了数月,却仍然未等到贵国的使臣前来,倘若当时你们遣使前来向我主告知事情的缘由,我主自然会谅解,这倒也罢了,后来,我主遣使来询问,而你们却扣押我国使臣,这你又作何解释?至于我大金单方面出兵攻辽,那是因为适逢辽国内乱,正是出兵的绝佳机会,而你们却又左右不定,难道我还叫我主继续等下去?而且我还听说,当初你们乃是因为辽国发现我们签订盟约一事,害怕辽国报复,所以才败盟。”
李靖这一顿数落下来,李奇是满头大汗,日了。这种事你们也做得出来,还扣留金使,还有比这混账的事么,我真是服了。你MD要攻就下定决心攻,要么就别签盟约呀,好了,如今理不在咱们这边,打又打不过,而且还两边都不是人,这还谈个P啊,老子这辈子还从未遇见过如此糟糕的谈判。
宋徽宗面色稍显尴尬,朝着王黼使了个眼色。
王黼哼道:“我们扣留贵国的使臣,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到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我朝圣上,若是不给他一些惩戒,我大宋威严何在?”
宋徽宗点点头,道:“不错,朕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们那使臣实在是太过无礼,朕也只是小惩大诫,而且朕也没有亏待他。”
王刺度忽然哈哈笑道:“你们这般戏弄我主,换做谁谁不会生气,纵使我国使臣有言语不当之处,那你们也应当顾全大局,将实情原委解释清楚,怎能在那等关键时候扣押我国使臣,要是我主也跟你们一样,哼,那我等根本就不会前来。”他说到后面,口气越发强硬。
宋徽宗对外的抗压能力,那几乎为零,见金国使臣如此强硬,立刻害怕了,讪讪笑道:“此事虽是误会,但我们有些地方的确做的不得当,好在如今误会已经解释清楚,我们也不要再提,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还是先谈正事吧。”
李靖见宋徽宗服软了,脸上更是得意,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主不计前嫌,也答应将燕京以及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归还给你们---。”
王黼不等李靖说完,问道:“那云、营、平、滦等地呢?”
李靖道:“此事我们早已言明,当初赵大夫带着陛下的笔谕出使我大金之时,上面明明写着燕京等一代旧汉地,而西京等地并不属于燕京,营、平、滦也非旧汉地,我主也是如约行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宋徽宗的一个笔误,要是当初他没有将燕云写成燕京,那金国也没有借口不归还西京一代旧地了。
李奇听得是直摇头,暗道,如此大事,你丫竟然如同儿戏,连地理位置都不弄清楚,就遣使去谈判,唉。
赵良嗣怒道:“我此次前去,已向贵国皇帝出示国书,解释清楚,并表明西京一代也归燕京所有。”
辽国的西京也就是云州。
王黼也道:“不错,云、营、平、滦司州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从刘仁恭手中夺取,而西京一代乃是辽太宗从卖国贼子石敬瑭夺取,理应属于我大宋。”
李靖笑道:“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既然当初我们签订的盟约上面写着是燕京一代,那就应该如约执行,你们这般朝三暮四,我瞧你们是毫无诚意。”
赵良嗣辩解道:“圣上若是没有诚意,何故几度让我出使贵国,我瞧是你们毫无诚意才是。”
李靖笑道:“赵大夫勿要动怒,我主派我前来,可不是讨论这事的,况且我们也没有做主的权力,我等此番前来,可是来谈论关于燕京一代税赋的问题。”
赵良嗣一听这话,登时满脸怒色,朝着宋徽宗道:“皇上,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税赋?这又是怎么回事?李奇听得是云里雾里。
李靖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当初我们两国联合伐辽,原本是各取辽国半壁把江山,可是如今辽国五京全都是被我主攻下来的,你们连区区一个燕京都攻不下,如今还是我们出兵帮你们攻取,当地税赋自然得归于我大金国。”
日。这尼玛也太贪心了吧,连税赋都要,那你干脆不给得了。李奇听得很是窝火,这等事在书上见到,就已经很不爽,如今在现实遇到,李奇是恨不得叫马桥进来,海扁他们一顿。但冷静下来的后,他忽然想到,前不久种师道还跟他说过童贯第二次进攻燕京大败而归,如今燕京已经被金国攻下来了,暗叹,金兵果然勇猛,这么快就打下来了,看来史书的记载没有错,童贯果然是求取金国帮忙了。
赵良嗣争辩道:“岂有此理,自古税赋随地,岂有得地而不得税的道理。”
撒卢母一脸不悦道:“燕地是我军打下来的,税赋自然归我大金所有,你们若是不肯,那便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王黼一听,这还得了,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忙道:“凡是好商量,好商量,阁下莫要说这些伤和气的话。”
日。你丫不会还真答应了他们吧,TMD分明就是在抢劫呀,真是欺人太甚。李奇真的是不想再听下去了,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就差没有七孔流血了。
弱国无外交啊。
赵良嗣听罢,一声长叹,黯然无语。
李靖叹道:“王相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是,这我知晓。”王黼点点头,又瞄了下宋徽宗,见其面色极其难看,坐在龙椅上沉吟不语,换做平时,他岂敢去打扰宋徽宗,但是此时也没有办法,你是老大,你得拿主意啊,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你以为如何?”
宋徽宗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忽然想起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双目射向李奇,见其躲在后面,一脸郁闷之色,道:“官燕使可在?”
李奇还在那里骂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宋徽宗见李奇竟然不理他,沉声道:“官燕使可在?”
赵良嗣赶紧拉了下李奇的衣袖,李奇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忙道:“什么事?”
宋徽宗心中暗怒,但是如今也没有功夫与他计较这些事,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啊?”
李奇睁大双眼的望着宋徽宗。
宋徽宗愠色道:“朕命你前来谈判,可不是让你在此发愣的。”
日。昨日木有小**的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有沉默的权力啊。李奇为难的瞧了宋徽宗一眼,示意我不说行不行?
宋徽宗微微一瞪,示意你非说不可。
操!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我来替你们擦屁股,你丫还能更无耻点么?
李奇挠挠头,暗道,是你让我说的,待会说错了,你丫可别怪我。他如今对整件事的经过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思量一番后,瞥了眼那三位金使,见他们一脸傲慢,心想,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干脆破罐子破摔,强硬一点,输钱不能输人。突然哈哈一笑,倒是把在场所有人给吓了一跳,只听得他朗声道:“我早就听说你们金人蛮横无理,想不到这颠倒是非的手段更是了得,脸皮厚的可以,在下真是自愧不如啊。”
王黼心头一惊,心脏都险些跳了出来,这小子到底想做甚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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