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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酒下肚,众乡警和新所长开始热热乎乎了。
一则狗少也开始捧新所长的臭脚,那说明新所长来头小。二则几次较量,新所长的卑鄙和无耻大家都见识过,你根本干不过他呀。干不过的情况下,还不如拉成一伙呢。
余罪生性也爽快,就那么点小芥蒂,说开就开了,来时候实在是因为心隋不佳,又遇上狗少挑战所长权威才让他出手教训的,这么说来,倒是自己有点不对了。自罚了若干杯,乡警们又敬了若干杯,这事情就揭过了。
李呆今天吃了个暗亏,招待得很殷勤,炖了只兔子,又让拴羊回家炒了一锅大肉,乡里的肉食那是格外地香甜,吃着说着,两瓶下肚了,开始称兄道弟了。
喝到高兴处的余罪开始吹嘘在反扒队的故事,就那一个硬币玩得像多长了一只手似的,让乡警们璟为天人,说着着所里有些年头没出人物了。当然,除了未归的指导员王镔,余罪此时也发现了,敢情乡警更忌惮的是那位在此地已经任职二十多年的指导员,想想这年头都恐惧,比自己的年龄一般大
指导员的相貌仅仅见过一张两寸照片,余罪问着这个人究竟如何,毕竟是将来一块搭班子的人,总不能再像治狗少这样,两人先干一仗吧。一问这个可不得了,李呆说了,论辈份他得叫指导员大姑夫,从小就怕这个姑夫,他这工作还是大姑夫想办法解决而后转正的。
李逸风的话就复杂了,直说这指导员和他爸是战友,一块打过越战,就因为这缘故,才把他扔到鸟不拉屎的羊头崖乡让煅练煅练,他说这话的时候很郁闷,是那种无计可施的郁闷,余罪估计他也怕那老指导员。
能镇住这群歪瓜裂枣,又能在这种穷乡僻壤扎根,余罪知道这不是凡人了,何况又是打过越战的退伍军人。说实话,他也心虚了,虽说是挂了个副所长职务吧,可内里,他和这些奸滑惫懒的乡警并没有多大区别。
“指导员什么时候回来呀”余罪好奇地问着。
“该回来了呀!”李呆愣着道,就是没回来。
“干什么去了,走一个多月了。”余罪又问。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李拴羊圆着场道着:“回来你问他不就行了,来来,所长,我们敬你一杯。”
“就是,喝喝,真没劲,所长我提前告诉你啊,那倔老头回来,我可不来上班了,您得多给担待点,省得他又去我爸那儿告状去。”李逸风早喝得面红耳赤了,和余罪攀起交情来了。要大开方便之门。
余罪也喝得晕乎了,一拍胸脯:“没问题,以后所长说了算,指导员说了不算啊。”
这一句,惊得几个乡警嘴唇哆嗦了一下,话说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如果不一公一母,那就得分个胜负了,现在看来,接下来的较量,应该班子内部了。
余罪没发现这个里头还有什么威胁,他笑着问着李逸风道着:“狗少,那你今天怎么来上班来了”
“谁说我来上班来了”李逸风生怕别人认为他敬业似的,使劲抿着酒,然后一指乡政府的方向,兴奋地道:“我追虎妞来了。”
“哦,明白了。”余罪喝了杯,李逸风正觉得所长要教育他什么似的,却不料所长一竖大拇指:“性情中人呐,应该。见钱就捞、见妞就上,这都是英雄本色。”
哎哟,知己呐,李逸风上来就握余罪的手,那是知己难觅的表情,使劲地握握,深沉地道着:“所长,我看您也是性情中人呐……还就您能理解咱。真不怕你笑话啊,追了大半年了,手都没摸过一下。”
“哇,这么纯洁,难得呐。”余罪大惊失色道,反正都是表扬。
“我不想纯洁,我也没治呀。”李逸风酒后吐真言,那——个苦不堪言,罗罗嗦嗦说着他和虎妞的轶事,本来双方家长都认识,而且关系不错,可人家就是不怎么爱搭理他,说到这事,把狗少兄弟难为道,都快哭脸了。
“风哥,您想开点,天下好姑娘多得是,能缺了让您上的。”歪戴着警帽的李呆劝上了。
“就是啊,风哥,虎妞还没发现您有多优秀呢。”李拴羊道。
张关平又要说句什么,估计也就是让风哥想开点的话,那瓜很甜,怕是你强扭不了,李逸风生气了,去去去……把几个乡警拔拉一边,和余罪靠着坐下来,拉着余罪,举杯酒先干为敬,问着余罪道着:“所长,不不不,大哥……您是我亲哥,我知道您是个高人,这事您要帮我把手,我得感激您老一辈子啊。”
“不就泡个妞嘛,太容易了。”余罪一顿酒杯,豪气顿生,直拍着自己胸脯道着:“知道哥现在的妞什么的吗缉毒警,特警出身,一拳过去,能开一撂砖。”
“是不是啊,那要上了床,该着谁干谁呀”李呆愕然了。
众人一笑,余罪脸不红不黑吹着道:“再厉害的女人,她也是……女人是吧,哥虽然打不过她,可能征服她呀,征服女人可不是靠拳头啊。”
这倒是,众乡警点头称是,已经结婚的张关平道着,婆娘就他妈贱,婚前你哄她跟你睡,那——个难。婚后她天天哄你跟她睡,那——个烦。把众人说得哈哈大笑,李逸风却是看到了曙光似地追着余罪问:“大哥,那你说,征服女人靠什么呢”
“要说呀,第一是气质,你要有无畏的气质,就像枪顶着你脑袋不眨眼那样,不能畏惧对不对你看你那得性,屁颠屁颠跟人家背后,人家小看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吗还给她扛东西,她要扛得慢了,给我扇她两耳光。”余罪咬牙切齿道,教育着乡警们。哎哟,那气质绝对是震慑一片。
“还有呢”李逸风想了想,估计自己办不到。
“还有就是胆量,大半年都没摸过手,也不怕人家笑话。”余罪道着,一拍李逸风肩膀,拍得这哥们六神无主了,就听余罪教唆着:“甭客气,找个机会,促不及防,上前一把抱着,先亲嘴,又摸奶,再扯裤带……男女还不就那么回事。”
“她要不同意呢”李逸风问,这正是他日思夜想想干的事。
“干这事她就同意也不会跟你说呀你得拿出点勇气来搞一次以后就随便了,你不想搞都不行。”余罪道,过来了人,都是经验之谈。
但放到李逸风身上似乎有点不合适,他踌蹰着,众乡警笑着,半晌李逸风难为地道着:“大哥,我咋觉得你说的这是强……奸呢”
“对,就是强奸!”余罪一顿酒杯,嚼着大块的肉,豪气顿生地道着:“兄弟,女人迟早都要被奸的,但被谁奸,就看谁强了。”
“那倒是。”李逸风被唆得热血上头,蠢蠢欲动。
众乡警听得乐不可支,余罪看这货犹豫得紧,干脆一把推到:“去,趁她还没回家,抱住,该摸就摸、该啃就啃,了结一下夙愿,要有机会,顺便把其他事也办喽……”
李逸风快到临界点了,酒壮怂胆,在咬牙切齿下决心,余罪又道着:“要不敢去,就算了,该干嘛干嘛去,反正这妞你都不敢动手动脚,就甭想了
“谁他妈说我不敢。”李逸风摔了杯子,腾声站起来了,气势汹汹地道着:“我现在就去。”
众人不及阻拦,这哥们借着酒劲大踏步就出门了。李呆一看形势不对,追着就出来了,劲着李逸风,可不料根本拦不住了,这家伙气势汹汹,直奔乡政府大院去了。后面那群喝了一半的,红着脸、打着酒嗝,兴冲冲地奔出来,追在狗少后头,看征服来啦……
“所长,不会出事吧”李呆看傻眼了,从来没见过狗少这得性,一脚踹开乡政府大门就进去了。
几人跟在背后,躲在门外的墙根,余罪笑得直得瑟,李拴羊也不确定地问着:“所长,别真出事吧”
就是啊,所长教唆的强奸去了,不管成不成事,传出来都是丑闻一件,余罪笑着道:“能出什么事没听说吗,他们家长都认识,还青梅竹马呢。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这是帮他树立自信和勇气。”
余罪笑着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被骗进监狱那段,有时候,壮个胆,趟就趟过去了。张关平却是不放心道着:“那虎妞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一直就不待见风哥。”
“那正好,俩人有意思能成事,那是功德一件;俩人要没意思,根本躺不了一张床上,早点断了这念头,也是功德一件。里外都是好事,怕什么呀”余罪道。
正教唆着,突然传来了“啊!”地一声尖叫,女声,惊得众乡警心头一颤,忍不住往邪恶地地方想,李呆说了,哇,还真干上啦
话音刚落,又是“啊”地一声,尖叫不断,却是李逸风的声音,几人刚伸脑袋,“啪吧”一声,二层的玻璃碎了,看着里面像真干起来了,不像干那事,像干架。
“咋办,所长。”众乡警看架势,要坏事了。
“介个……有点意外啊,不能反应这么强烈吧”余罪一时心下无着了,喃喃地道着,耳听到了虎妞发狠骂人的声音,他四下看看,那是准备偷溜着。
还没溜,里面的被打出来,李逸风连滚带爬从楼梯上下来了,后面追着的虎妞操着扫床的惮子,边追边打,打得李逸风哭爹喊娘,冷不丁下楼梯一不小心,叭唧摔了个四脚朝天,虎妞飞奔而上,骑着人,揪着领子,叭唧叭唧来了两个耳光,边打边骂着:“非礼老娘……你活腻歪了你,信不信老娘今天阉了你……”
说着叭唧叭唧又是几个耳光,听得院门外众乡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余罪指挥着:快快,去帮忙呀。众乡警个个畏难道:所长,我们不敢去,你去0
废话不是,余罪那敢去。偏偏刚鼓起勇气想救下属,却不料李逸风太不济事,抱着头哀求着:别打别打……不是我要来的,我们所长派我来的……”
余罪一听自己露馅了,掉头就跑。
厉佳媛一听,气更甚了,放开了李逸风,寻着趁手的武器,操着门后一根锹把,气势汹汹地奔出院门来了,众乡警四散奔逃,她穿着高跟鞋一个也没追上,生气地奔出派垩出所门口,用力地咚咚捅了铁门一通,还不解气,找了块板砖,嘭唧,直把所长办的玻璃给砸了两块。
“王八蛋,你等着……敢调戏我……”
嘭唧,又一块玻璃碎了。
“狗少,你王八蛋再让我看见你,小心我阉了你。”
嘭唧,狗少的车玻璃给砸了。
动静太大,左邻右舍,大嫂大婶来了一群,厉村长是个有钱家闺女,当村官办得实事也不少,最起码在妇女阶层还是有号召力的,一听狗少借酒撒疯去调戏村长,再一听还是所长教唆的,厉佳媛也是气急败坏,说着就流了两眼泪,众婆娘齐齐指责这当警垩察的真不东西,好说歹说把姑娘劝回了老乡家,李呆又倒霉了,他爹一听说儿子参与这事,操着儿臂粗的木棒,找那个败门风的逆子呢。
“哦哟……尼马这也太恐怖了,就这么点小事,都要成公敌啦。”
余罪跑得气喘吁吁,酒吓醒了一半,后面跟着熊猫眼的李逸风,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着:“所长,咋办涅。”
“还能怎么办这说明人家姑娘根本对你一点那意思也没有,不早说,就不去试了。”余罪一屁股坐下来,气忿地道,李逸风也坐下来,哎声叹气地道着:“你不教的么,谁强谁去奸么”
“问题是你不够强呀!那好歹得有点基础才能发生奸情……你是不是根本没上过女人,有这样的吗,搞得像斗殴。”余罪火大地道。
“上过,谁说没有。”李逸风不服气地道,一扬手得瑟着:“你打听打听去,县城五六家桑拿洗浴中心那家我没去过,上过多少我自己都数不来。”
噗地一声,把余罪惊得凸眼喷气,愕然地看着李逸风,这家伙还没有他大,敢情已经是淫货浪棍了,他略一思索便想通此节,知道狗少爹揍儿子所为何事。对了,像这号惯于混迹娱乐场所的,怕是对花前月下的调调不甚了解,谈恋爱的方式还不如小垩姐的服务项目来得熟悉。
“怎么了,所长”李逸风看余罪张着大嘴,愕然的样子,让他好难理解,一说话,他委曲地看着余罪,想埋怨,又不敢埋怨。
真是高人呐啊,一招教得,彻底玩完了。
“没事。”余罪道。
“你没事,我有事了,我咋办”李逸风终于爆发了。
“这个真不赖我,反正你目的也达到了,一定摸到她了,要不不会反应这么强烈……她一定也摸你了,哟,就是摸得手重了点。”余罪奸笑着,看着李逸风的熊猫眼,越笑越觉得不可自制。李逸风气咻咻地,好不郁闷地揉揉身上,抹抹眼睛,余罪安慰着:“想开点,狗少,爱就是痛并快乐着。”
“尼马这光痛。”李逸风揉着眼睛,幽怨地道着:“没觉得那儿快乐呀”
“你痛,我快乐也算。呵呵。”余罪笑喷了,笑得李逸风要拂袖而去,他不迭地起身,拉着这位可怜小哥,劝着道:“开玩笑,开个玩笑,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等等,我觉得你们俩这事呀,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出现巨大的转机。”
“啊!转机我看她杀机都有了。”李逸风停下了,揉着眼圈,幽怨地道,那是颗受伤的心在说话,这孩子要是不被痛扁,还像个帅哥,现在被搞成这样,惹得余罪同情心大发,拉着小伙宽心道着:“真有转机,你听我说,最起码以后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无视你,对吧爱恨这个词为啥连着呢,就是因为都能让她念念不忘……在这种情况下,你再适时地把自己的优势和长处向她展示一下,说不定,就能收到奇效啊。”
“优势长处!没啥优势啊,乡下都混傻了,和城里警垩察比起来,吃喝嫖赌都不占优势。”李逸风道。
哎哟,这话说得太诚实了,诚实得余罪牙疼了,看来这官二代,已经深得为官及从警精髓,而余罪也实在从这位不学无术的狗少身上找到什么优点,不,好像有,他突来一句:“谁说没有,你不当过兵呀肯定有,当兵的练出来一身是胆,在警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到时候,你成了人物,她追你,你都未必搭理她呢。”
“可我当的是文艺兵,没练胆,练过芭蕾行不行”李逸风难为地道。
哦哟,余罪一拍额头,这哥们真是没救了,他摆摆手,不劝了。李逸风却是追着他不放了,主要问题是担心厉佳媛找后账,再打上门了,要拉着余罪说和去,余罪可没想到酒后随意一句,惹出这么多事端来,一时也无计可施。
正在半山坡上争执不下,气喘吁吁的李呆来了,远远地惊恐地喊着:“出事啦……出大事啦,所长,风哥,指导员回来啦。”
“坏了,那我得赶紧走。省得倔老头要教育我。”李逸风不管不顾了,掉头就跑,余罪一想,这情况还是别见面的好,也跟着跑了,李呆傻了,大声嚷着问着:“嗨,风哥,所长,那我怎么办”
“他是你姑夫,有事问你姑去。”余罪回了句,人早往山下跑去了,风哥都车玻璃都被砸了,他也没敢去开车,直蹭着余罪的警车,两个冤家像对落难的兄弟,一溜烟逃离了羊头崖乡。
派垩出所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窗跟前都是玻璃碎片,办公桌上拍了块板砖,东偏房杯盏狼籍,火上的水还开着,早熬干了,指导员王镔行李扔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看了几处,每处都是让他长叹几声。
乡警们一个挨一个回来了,低着头,顺着墙根蹙进来,不时地偷瞄着头发花白,背有点驼,长得像座老树虬根指导员,向来不苟言笑的指导员一直让这些小民垩警、协警敬畏有加,不但是领垩导,而且又是村里的长辈,有些人根本就是他光着屁股看大的,畏惧那几乎就是条件反射。
问明了事由,知道了新所长已经上任,又知道新所长和李狗少已经穿上了一条裤子,而且还去调戏村官厉佳媛,指导员那老脸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一个就够闹心了,又来了个活宝,可让乡警这小庙怎么安生得了。
他草草安排几句,提着行李先回家去了,这些平素赃话满口,不可一世的乡警,此时一个个乖得低眉顺眼,老老实实收拾着院子,李呆忙着去找玻璃镶,张关平和几人赶紧收拾碗筷,其余的各人,开始打扫卫生。
不得不承认,再小的庙里也有菩萨,王镔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小所警务整饬的像模像样了,他此时倒不关心不在的时候,这些乡警又干了多少狗屁倒灶的烂事,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看了看新所长的报到文件,那个“余罪”的名字让他蹙了蹙眉,很奇怪有人拿法律术语作名字,听乡警说新所长的轶事之后,又让他蹙眉不已,进门就揍狗少,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办的事。不到一个月,又和狗少穿一条裤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想到此处,他拿起了乡所的电话,拔着,了解着这位搭裆的情况。
那门紧闭了很久,一下午时问,指导员都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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