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咒,出自,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慈悲心,无上菩提心,以及济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诀。
在佛门若干经书中,有着驱魔的无上功能。
对玄门很感兴趣的梁谋臣,当然也知道这部佛门经典。
相比起其它心惊肉跳的人来说,在看到大片大片的乌云忽然袭来,以让人无法置信的速度,迅速吞噬太阳,有电闪雷鸣现象发生后,与空空大师深刻交谈过的梁谋臣,心就猛的沉了下去。
“难道,空空大师所担心的那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梁谋臣刚想到这儿时,就听到了大悲咒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低,而且是被西北风从远处刮来的,但梁谋臣还是能清晰分辨出,这是空空大师在念经。
他连忙手搭凉棚,眯着眼向西北方向看去。
空空大师就在西北方五百米之外的那棵大杨树下,视力还不错的梁谋臣,那会儿从这边看向那边时,看得很清楚。
现在看不到了。
放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细沙尘,别说是五百米了,就是五米之外都看不清了。
开始有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处于露天红地毯两侧的数百观礼嘉宾,工作人员,这会儿哪还能保持没必要的镇定,纷纷推搡着,向婚台这边涌来。
婚台所处的位置,就是宗刚耗百万搭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里面空间很大,能摆放上五十桌酒宴,乘纳五百多人。
本来,依着原先的计划,婚礼结束后,观礼嘉宾就会移步临时酒店内,上百服务生马上就会乘上已经做好的酒菜,供诸位来宾用餐。
那些观礼嘉宾,无论有没有兴趣喝酒,可看在岳家家主的面子上,都要坐下小饮几杯,该给的面子给足了后,再拍拍屁股走人的。
这还没等婚礼结束呢,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就席卷了大地。
又因当前现实情况也很诡异,天气突变后,再大胆的人,也会从“阴婚”这两个字上,联想到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心中能不怕吗?
他们只想躲到临时酒店内去。
临时酒店内的空间也足够大,不过你们倒是一个个的来啊,千万别推搡,不然就会掉一地的鞋子。
“冷静,请大家都冷静一下!”
狂风中,荆红命的吼声响起。
接着,就是王玉林,贺兰扶苏等人的:“是男人都站住!先让妇女儿童,老人进屋!”
当意外发生时,都要率先保护妇女儿童,老人的生命安全,这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一大特征。
唯有古代那些野蛮的游牧民族,才会在灾难来临时,让妇女老人推在最前线,儿童次之,最强壮的反而在最安全处,脸色木然的看着,最外围的老人,妇女哀嚎着死去。
那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唯有留下身体最强壮的人,才能保持部落不会被吞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现代华夏正值盛世,科级,文明都抵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荆红命等人当然会在意外来临时,掩护妇女老人儿童率先撤退了。
他们的嘶吼声,让混乱的场面迅速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妇女们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在婚台上拿着麦克风的梁主任大声指挥下,有条不紊且迅速的,向临时酒店内撤离。
梁谋臣年龄也不小了,但他却自觉的后退,为这些人让道。
狂风怒吼,沙尘满天中,背对方向的梁谋臣,清楚看到今年才五十出头的岳临城,低着头和他老婆相互搀扶着,急匆匆走进了酒店内。
心中叹息:“唉,怪不得老爷子临终前说什么也得换掉你。一点沙尘暴,比你大的梁主任都没进去,你却抢先跑进去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为家主?”
“大家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是沙尘暴而已。”
推开场面一乱,就迅速登台把他护在中间的两个最高现役,梁主任厉声喝令:“荆红命,王玉林,贺兰扶苏!你们几个,一定要维持好现场秩序,千万不能出现踩踏伤人事件!尤其是要保护好儿童——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我不需要你们,去下面帮忙!”
最后这两句话,却是对两个再次贴上来的最高现役所说的。
“是!”
台下的荆红命等人,台上的两名最高现役,以及岳梓童身边的齐月,齐声响亮的答应着。
其实现场最需要保护的儿童,也就是岳家那十几个孩子。
反倒是老人多一些。
呼!
风声更大,梁谋臣下意识的抬手抱住头时,影影绰绰间就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流行闪电那样,极速砸向了婚台上。
“小心!”
梁谋臣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如果梁主任真被砸伤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本能的惊叫一声,就向那边扑去时,却和一个着急进酒店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梁谋臣在惊叫一声的同时,梁主任也看到了那些迅疾砸过来的东西。
这是挂在拱形门下的灯笼,在狂风的劲吹下,附体的恶魔那样,恶狠狠砸向了他。
梁主任身边的最高现役,都被他轰下台去,帮荆红命等人维持秩序了。
他又是一介书生出身,平时忙于工作又疏于锻炼,所以当这种意外突袭而来时,梁主任唯有本能的抬手抱头,“恭候”大灯笼砸在身上。
反正这东西轻飘飘的,没多重,就是砸在身上也不疼的。
眼看灯笼就要砸在梁主任身上,斜刺里忽然飞来一条白花花的美腿,穿着的白色细高跟皮鞋,咚地一声踢在了那个灯笼上,当即就戳穿了。
这根美腿的主人,自然是本次阴婚的绝对女主,岳梓童了。
小姨的武力值在李南方面前,那就是想被人怎么虐,就怎么虐的臭袜子——可踢飞几个风吹来的灯笼,却是轻而易举的。
灯笼是竹篾扎成的,当然经不住她的大力猛踢。
高跟鞋鞋跟又像锥子那样尖细,一脚把它踢穿,简直不要太简单。
岳梓童及时踢开第一个灯笼后,当然没空把脚从里面缩回来,迅速的左右摆动,也把另外两个灯笼踢开后,才把脚上的灯笼,踢向了婚台左后方。
灯笼砸在大屏幕一角,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吹了出去。
“梁叔叔,您先进屋——”
岳梓童左手抱着骨灰盒,右手搀住了梁主任,刚喊出这句话,火辣辣的痛感就从右小腿处传来。
她低头看去,风恰好吹起裙子,让她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光滑细致的美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血口子。
这是她在一脚洞穿灯笼,又把它甩出去时,被断了的竹篾,趁机在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好疼。
血流的,好急。
狂风大作,沙尘满天的,大家眼睛基本都睁不开,就连梁主任也没注意到岳梓童受伤了,只是高声喊道:“梓童,你进去,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强大的女人啊。
强大的岳梓童,疼地嘴角咧了下时,就听到被风刮来的焚音忽然高了:“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神神叨叨的老和尚还在念经,可这又管个屁用。
疼地只想蹲下的岳梓童,暗中骂到这儿时,风,忽然就——没了。
就像有一堵看不间的大玻璃墙,从天而降,挡在了露天婚礼现场的西北方。
原本疯狂砸向人们的沙尘,也像断了电那样,骤然停顿了下,比米粒大的沙尘垂直落下,唯有土黄的灰尘,在慢慢地轻舞。
“停了?”
还没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内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沙尘暴,停的简直是太不科学了啊。
就仿佛时间一下子静止,又失去了重力那样。
可为什么,天上的乌云却垂的更低,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有银蛇在云团内乱窜呢?
最最关键的是,天上的乌云,还在向东南方向疾奔。
天上的云彩在飞,地上的沙尘,怎么会骤然停顿了呢?
“怎么回事呀?”
有人喃喃这句话时,又是一阵焚音传来。
若有若无,却偏偏听的很清楚。
梁谋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因为他很清楚空空大师距离这边有多远。
足足五百米啊。
刚才能听到他的诵经声,那是因为强劲的西北风吹了过来。
可现在呢?
风已骤停,空空大师的诵经声,怎么会继续传来呢?
五百米的距离,就算扯破喉咙的大喊,好像也传不过来。
难道,老和尚会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
就在梁谋臣心中惊讶时,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拿婚纱包扎伤腿的岳梓童,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有些事,最好是别让太多的人知道。
比方,岳家主在和李死鬼举行阴婚仪式时,还有请某得道高僧,在五百米外的大杨树下,对着慧能禅师留下来的香炉,默念大悲咒这种事,只有她,梁谋臣和宗刚知道就好了。
甚至,那些负责保护国宝的特种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主任等人,更不知道了。
但他们却能听到焚音声,也看向了那边。
大家伙刚看向那边,忽然间!
一声阴恻恻的阴笑,自西北方向传来。
这是个女人的笑声,自凡是耳朵没出毛病的人,都能听得出。
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阴笑声,听上去会这样瘆人呢?
就像铁锨在公路上拖行时,才会发出的牙酸声。
更有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就仿佛,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呵,呵呵呵。”
现场所有人,包括荆红命,贺兰扶苏以及几个最高现役,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祥和的焚音,也被这女人诡异的阴笑声压过。
最起码,是断断续续的了。
“齐月,你们几个在这儿防御,我去看看!”
荆红命最先反应过来,刚厉声下令!
呼——
狂风起。
沙尘飞。
女人的阴笑声,好像百鬼夜啼那样,尖利的几乎要刺穿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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