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几个人忙鼓励蛭子一番,但蛭子心中还是怯懦万分。毕竟对面可是个被吹嘘成无敌的存在——尽管自己这些日子杀伤了不少敌人,战斗的经验也丰富了一些。
一狠心,蹦到了台上。
高大之人,自带一种高屋建瓴的压迫感。蛭子小小的一个人,被罩在了原人的阴影之下。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能力,当然对方也一样。蛭子主动的往后退了几步,将双手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而原人并不为所动,众人发现——这个怪物能时刻保持一种绝对的静止,眼皮也不眨一下,甚至连心跳都停止住!这是一种极端减小能量损耗的法子,而自然界中、即使妖魔也无法如此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原人就像僵尸一样立在那里,蛭子双掌一推,两个小型的卵包就飞了出来。原人见有不明物体袭来,蓦地一歪头。
“是头发!头发延长了。”有狐仙大叫说。
“简直跟章鱼一样。”朱音是比较讨厌软体动物的。
只见原人的头发缓缓地延长蠕动了起来,但并不是无限地增长——花九溪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能得出他增长的极限,心中多少有了底。
原人的头发在短时间能形成了一米多长的样子,他甩动脖颈,那头发就主动格挡了蛭子发出的卵包。
卵包爆炸,其中的酸蚀性液体大范围扩散。但原人的头发其实是持续生长的,因此并没有冲击到他的本体。
“原来是这样,头发算是人体中最廉价的东西了。通过头发的受损程度,这怪物就能分析出蛭子的能力来。”朱音道。
“哼哼,我的头发跟普通人类并不一样。”原人道,“它们更像摄食器官,能吸收分析这个水蛭妖的体液——不过他的血似乎很复杂,我暂时还不能破译。”
蛭子闷哼一声,也不言语,就说:“厉害啊,但如果数量再增加一些,你就不能用头发来应付了吧。”说着,像连珠炮似的,又射出了几十枚卵包,方向各异,朝原人身体不同的部位袭来。
原人结结实实地受了这几十下攻击,空气中一阵酸味。
然而,毫发无损。
“我刚才大致分析了一下,虽然不太能确定。不过你这种类似蚁酸的汁液,并不能伤害我的表皮……”
“哦,说错了……”原人看到自己身上没有皮肤的部分,在酸液的侵蚀下,居然有些龟裂,显然是小看了蛭子。
而蛭子有些气喘吁吁,方才一击已经消耗了不少力量。
“你应该是暗杀型的妖怪,喜欢摆弄这些古怪的小玩意儿,做到杀人于无形。可惜,如果我们是在一处局势不明的地方,你很有可能赢一两个回合。”
“但是,千万别离我太近。”原人话未说完,已经飞驰到蛭子身前,扼住了他的脖子。
花九溪大惊,立刻跳起来:“朱音姐快出手!”
“等等……”朱音示意他安静,“那孩子没你想的那么弱。”
蛭子虽然被对方举了起来,但他的双手已然按到了原人两处伤口之上,在试图吸收他的血液。
“小子你这个法子确实很巧妙……对于我来说,做这种高速的运动,需要耗费大量能量——当然对所有生物也一样。你希望通过吸收,达到弱化我的目的。你赢了。”原人说着,将蛭子摔倒了地上。
而蛭子看到原人伤口还在不断流血,顿感欣慰。
“像蚊子一样阻止血小板的凝结,而且刚才我又把创口扩大了一些。”蛭子双手掌心,多了两把舌剑。
原人也感到了自己体力的流失,继续战斗下去是很不明智的。所以他哈哈一笑,说:“可以的小家伙,但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血液很顽强,在游离体外之后的很长时间,还是能够存活的。即使你是吸血妖怪,也——”
“什么?”蛭子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即刻捂住肚子,丧失了行动能力。
“所以说我赢了。”原人自负地说。
朱音见蛭子确实无法战斗了,忙跳到台上,拍了拍蛭子后背。这一下本身带着不小的妖力,就看两个红色蛞蝓似的东西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原来是两个长条形的血块——还在持续蠕动。
“真是可怕的身体——”拉克西米喃喃道。
众兔精赶在虫天子二人之前,就喂蛭子吃了十几味药,他立刻无碍了。
“怎么样?”花九溪问回到座位上的蛭子。
“对于这种怪物来说,能打上两回合,差不多可以了。我也让你们见识到了他的手段,不亏。”蛭子说。
“嗯,你做的很好了。年轻人以后的机会还很多!”花九溪道。
“借你吉言了。”蛭子一笑。
第二位出场的选手是赤铜,花九溪见他总是在朱音左右,但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高手。
“赤铜,如果想快点结束战斗的话,速输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朱音在台下这样为他“大气”。
赤铜尴尬的一笑,其实她只是想再用一次“天厉”吧。
“喂,也给我吃一些止血的药。”原人提示道,他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
“你是个大妖怪,并不容易对付。”原人说。
“一般般。”赤铜漫不经心地回答,但此话一出,原人的拳头就挟风袭来。赤铜一把抓住了。
摔跤。
花九溪是这样形容两个人的,这两个大汉的膂力都极为惊人,一时间难分胜负。这样的战斗是很漫长的,大约持续了一个钟头吧。而且在台上还会发出奇怪的叫声,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
“咔嚓”一阵响声。
这唤醒了昏昏欲睡的花九溪等人,虫天子道:“那男狐仙骨折了。”
赤铜果真一臂不能动弹了,他在台上游移着。但原人也不好受,他全身都燃烧着赤铜的狐火,痛苦难当。
眼下的胜负并不明晰,因为每一秒双方都有可能出杀招。
“我认输。”赤铜主动跳下了台,“反正最后会有天厉来消灭你。”
“天厉是什么?”原人这样问了,但无人应答。
赤铜回到自己座位,自己就把骨头接上了。朱音一笑,“很久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吧。”
“嗯,自从上回跟那白熊打过之后,还没有。这怪物比那白熊还厉害一些,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你都未必能胜。”赤铜答道。
“除了她老人家,应该也就是我姐姐能赢了。”见赤铜抽上了雪茄,朱音忙为他打火。
“该这妹子上场了。”朱音见拉克西米可怜巴巴的,多少也于心不忍。
“拉克西米你也直接投降吧。”花九溪叮嘱她,“万一受伤或者出别的事,那就不好了。”
“谢谢。”拉克西米甜甜一笑,“但是这是西王母的旨意啊,我不想违背。她不是想让我侍奉她么,这是个不能错过的机会。”
“明白了,祝你好运。”花九溪目送她上台。
见来者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原人说:“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叫西王母的什么关系,但对于我而言,不存在你们人类社会的法则。也就是说,即使女人,我也会毫不犹豫杀死的。”
拉克西米轻轻回答道:“如果别人没有威胁到你,你也会杀死他么?”
原人顿了一顿,说:“不。但我的出现,注定要统治你们整个种族的,这个过程中,不可能不出现杀戮行为。这就是——天敌的关系。”
“所以,就请你杀死我吧。”拉克西米说。
四下哗然,但花九溪却仿佛清醒了,而朱音同样平静。花九溪对朱音说:“姐姐,拉克西米就是打算进行一场——神判吧。”
“应该是。”朱音笑着说,“你能看到虚空中无数灵体在集中到一处吗,形成了一堵墙似的东西。这小妹妹对于灵的操控能力更强了。”
“但是她根本没怎么经过训练啊。”花九溪问。
“第一,她体质很好,对于巫术这一类。”朱音道,“第二,她很聪明,有这两点的人,什么干不成呢?”
“我看你刚才一直担心,现在没有顾虑了吧。那怪物虽然强,但根本不可能杀死西王母眷顾的少女。”朱音说,“可惜拉克西米赢了之后,我就没机会使用天厉了。”她摇摇头。
然而原人似乎不能感受到“灵力”这类东西,在他眼前的无无非是个年轻女性罢了。
他还是打算用老办法,将拉克西米扼死——那脆弱的脖子,应该就是一秒钟的事。所以,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拉克西米面前,缓缓伸出了大手。
但他的手感到了一阵迟滞,有某种看不见的力场一样的东西阻止了他。他知道有磁场的存在,但眼前这个,则是更强大坚韧的存在——自己使出了比刚才同赤铜摔跤还有巨大的力量,但就是不能再往前一步。
这样僵持了片刻,拉克西米微微喘息了一下,力场的稳定顿时消失,而原人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他要用指头戳瞎拉克西米的眼睛。
这也是拉克西米始料未及的,但她的眼睛立刻有了反应——四周的灵力都灌输到这一双眸子上——女孩的眼中射出了两道赤色的光柱,直接击穿了原人的右臂。
但他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正试图恢复自己的组织。但是他错了,有一股能量残留着他体内,组织了自己的再生——这一招就像刚才自己折磨蛭子一样。
恐惧第一次袭击了他的心头。
但拉克西米对少广城灵力的约束也快到极限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道:“红土塑造的男人,你觉得这次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原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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