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酒店里天花乱坠了一通,开始兴奋起来:他们来河西的任务就是盗天马,这下竟然和天马搭上边了!
按照这思路推理下去:萧玄衣的白马被送到天湖,然后怀上龙种,再想办法从契必浑手上将白马弄回来就行了,这总比去天湖容易多了。
当然也有人提出疑问,万一产下的马驹是母的怎么办?母的不能当种马。莫聪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让白马在契必浑家里多呆半年,如果生下来的小马驹是母的,那就多等一年。
谁也不能保证再生一胎就是公马,但莫聪的提议无疑是一个思路,只要按照这个思路等下去,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几个人都还年青,肯定能等到。
几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于是举杯欢庆,仿佛大功伸手可及,倒是一直不作声的孟知微,给他们浇了一碗冷水。
孟知微虽然来得晚一些,但听了一会儿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当下指出,他们的这一系列推测,都是基于一个推测之上:契必浑家的马生病是不是拓跋父子搞的事儿。
如果不是拓跋父子搞的事儿,那么契必浑家里生病的马未必就是萧玄衣的白马。以后的推测全是空中楼阁。
几个人呆了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到契必浑府上去确认一下。眼下契必浑正悬赏兽医。
鲁奇行走江湖多年,五行八作的事儿都略知一二,去契必浑家的事儿非他莫属。当晚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鲁奇乔装打扮了一回:头戴乌角巾,左手一个招子,背上一个药囊。几个人喝了一声彩。鲁奇便摇摇摆摆,出门向城南而去。
契必浑的相府不是龙潭虎穴,鲁奇此行也并非要不利于人,所以剩下的几个人也用不着担心,大家各忙各的。
因为刚租赁的院子,家具、厨具都不凑手,莫聪便出门置办,李克用也跟了去。萧玄衣和孟知微留下来,安床立灶,顺便搞搞卫生。
这院子还挺大,正北是上房五间,东西各有配房三间,南门是马厩,差不多就是一个四合院。
孟知微进进出出,忙个不停。萧玄衣什么也不干,抱着两个膀子,跟在孟知微后面东拉西扯,孟知微的回答有一句没一句。萧玄衣讪讪无趣,正要走开时冒了一句:“每次哥出门,再见你都瘦了不少,怎么回事啊?”
孟知微明显怔了一下,头也没抬说道:“没事儿去练你的功去。”
“我现在每时每刻不都在练功吗?”萧玄衣得意洋洋。
萧玄衣眼下大小周天已通,也就是说一呼一吸之间都在练功。孟知微显然没说着他,便改口道:“我觉得你现在倒是可以修炼丹功了。”
“炼丹?算了吧,你师父怎么没的?”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炼丹的祖师爷是汉朝人魏伯阳,所著的《周易参同契》是炼丹术的滥觞,其旨归多在于炼外丹。
外丹不是一般人想练就能练的,首先是原材料太贵,炼外丹的原料主要是黄金,再按一定比例掺入水银,雄黄,朱砂等;再一个,原材料好几种都是有毒的,配比稍微有误,或者火候有偏差,这就导致一种滑稽的现象:炼丹本为求长生,吃了仙丹命不长。
修真者为此头疼了几百年,于是内丹出场了。内丹的原料便是人体自身的精、气、神。这样一来,不仅人人都有功练,练不成也无大碍。
据说“内丹”一词,最初出现于隋朝,到了大唐一代,内丹的修炼还属于探索式的。当时的修真者认为:外丹也不可偏废,孟知微的师父是内外双修的。
外丹可以青春永驻,内丹可以长生久视。鉴于师父的先例在,孟知微倒不是让萧玄衣炼外丹。
“长生不老?别说我,包括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见过。”萧玄衣显然不感兴趣。
“成仙的人本来就少,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孟知微反驳。
“那你见过也行啊。”
孟知微摇摇头。
“你没见过的事儿能让我相信吗?”
孟知微还真说不动萧玄衣,只好来了一句:“延长寿命也是好的吧。”
“活那么久干吗,要是有一天你都不在了,我这当哥的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孟知微看看萧玄衣神情自然,既不是调侃又不是讨好,仿佛应当应份,本该如此。心中不禁一动:“胡说什么呀!”
“算了算了,我就问你有什么心事没有?有就跟我说说。”萧玄衣也颇觉失言。
“瘦了不好吗?到时候我就可以借孙大哥的‘羽衣兄’,到天上去看看。”
“飞到天上肯定很有趣,只是我还想喝酒吃肉。”萧玄衣笑道。
“你倒是可以练练轻身功夫,既不耽误飞天,又不耽误吃肉。”孟知微也笑了。
“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了,修道之人不就是为了飞升吗?”
“孙大哥为什么不练?”
“他练不练我也不清楚,但药王一代宗师,自然有一套自家的法门,咱们哪好多问。”
“练轻身功夫跟我的周天功有没有冲突?”萧玄衣想了一会儿又问。
“没有啊,周天功正是轻身功夫的基础。”
按孟知微的解释,周天贯通以后,就可以直证金丹大道了。萧玄衣既然没兴趣,那就属于空转河车,倒不如练练实用功夫,比如胎息,辟谷,轻功等等。
两人正说着,莫聪和李克用回来了,肩扛手提大包小包。萧、孟二人赶紧过来帮忙,洗刷晾晒,分类安置,正忙着,鲁奇也回来了。
鲁奇是今天的重头戏,大家伙儿都把手里的活计停了。只是见鲁奇愁容满面,大家伙有些紧张,就连李克用也不敢轻易发问。
莫聪倒了一碗水,端给鲁奇,鲁奇喝了一口,这才说道:“生病的马确实是萧兄弟的白马。”
“那不就得了,起码咱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李克用不免欢欣鼓舞。
“只是这白马的病太奇怪,估计孙大哥都不一定见过。”
“孙大哥治不了,还有萧兄弟。”莫聪的意思是让萧玄衣去找拓跋父子。
“那咱们不就暴露了。”
“那也没别的法子了。”莫聪摸摸下巴:“我估计,就算拓跋父子知道了,也未必趟这趟浑水。”
“这倒也是。”鲁奇这才笑逐颜开:“我这当大哥的,怎么也得给萧兄弟一个交待。”
“到底什么怪病啊?”萧玄衣关心自己的白马。
鲁奇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到底什么怪病啊?”
“我这不是问你嘛,鲁大哥。”
“我这不是问你嘛,鲁大哥。”鲁奇又学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鲁奇去了一趟回鹘相府,怎么了这是。倒是莫聪恍然大悟:“萧兄弟的白马学人说话?”
“还不是这么回事。确切地说:白马的肚子里有一个东西,能跟外面的人学说话。这种病不疼不痒,只是白马受了惊吓,已经好几天不吃草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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