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三千里外,黑狼崖上空,廉霄借助阵法远远观望着:“那五族血蟾,应该是最难应付的一头五阶大妖。不过观真人应对,轻松从容,仍能稳压过此妖数筹,显是不足为敌。”
“确实!”雷奋微微颔首,满含惊佩:“观这十几头大妖,实力都可在天机碑异类榜上有一席之地。真人却能以一己之力弹压,天下第七当之无愧。有真人在,实为我离尘之福。”
宏真默默无言,眼内却是透出一丝丝异色。不过似庄无道这般的神通法力,让人都嫉妒不起来。那已是超越了界限,让人只能仰望的层次。
“有此一战,那些大妖应该会安份个几年。”
廉霄目中,却略含忧色:“只望这次恶地之行,真人能够平安归来——”
话音未落,宏真就已打断,冷笑着道:“何需担忧?那家伙方才出力都不到六成。这样的大妖,别说是只这区区十三头而已,哪怕是来个三五十位,他亦能全身而退。”
末了之后,宏真也不理会廉霄与雷奋二人震惊的面色,只遥遥看着庄无道的背影道:“这恶地之中,哪怕再怎么凶险,想来也不可能同时聚集五六十位可位列异类榜前百的四阶大妖一起出手?”
即便打不过,以庄无道的遁速,也大可轻松逃脱。
天地桥的南侧桥头,当庄无道踏足在这南岸的悬崖上时。周围的妖兽,都已逃遁一空。
当庄无道轻描淡写的,就将那血蟾的血舌打断,又以太霄阴阳剑,将另一头妖兽斩杀之后。那头三足血蟾,就首先离去,一个飞跃,就是直跨三百里。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其余的大妖,遁速与反应亦是毫不在血蟾之下,甚至有些在遁速上的天生神通,还超越那血蟾,早早就逃得无影无迹。
极南恶地之内,无论妖兽魔修,都是奉行着强者为尊之法。无不都是身经百战,对危险的感应,强弱的辨识,也最为敏锐。
那虎妖被斩时,这些四阶大妖就已觉危险,而当血蟾的全力一击都无可奈何,反而断掉了半根舌头。之前一起合力,也没能伤及庄无道半根毫毛,十三头四阶大妖顷刻间就死去了三头。这些恶地之中最顶尖存在,就都已知不妙,哄逃星散自是顺理成章。
随着这些大妖离去,便是那些魔化了的妖兽,亦是本能的感觉到了畏惧,飞速的往远处奔跑疾飞。
庄无道倒是想要趁此机会,斩杀更多的四阶妖修魔物,减轻黑狼崖正面的压力。所以初时还刻意压制了自己几分实力,以免被这些大妖惊觉。可惜的是这些畜牲都见机得太快,还没等他渡过天地桥,就已溃散。
最后也只来得及以一式捣虚,,隔空二千七百里,将一头实力较弱的禽类大妖,隔空轰杀
至于其余,庄无道就无可奈何了。不是追不上,而是这些大妖分头离去,又精通隐匿之法。能追上一头,未必能追上第二头。
庄无道于是懒得废这功夫,扫了一眼这四周之后,就往那西南方向行去。
廉霄建议他首先从这个方向察起,而他的本命灵宠墨灵,位置也恰好就在这个方向。
死渊之北五千里被煞力侵染,寸草不生。可在这死渊之南,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这里绝非是一些修士想象中的荒漠,而是郁郁葱葱,遍地丛林。
不过这里面的植物,无不危险之极,有食人巨花,有如蛇一般捕食的巨大藤木,还有漫山遍野的荆棘。
不久之前,庄无道就亲眼看着一只慌不择路,匆匆逃命的黑爪鼠,被那些荆棘丛丛围住。然后被抽取血液,整个身躯都被吸成了肉于。
天空是血红色的,被一层煞云遮盖。那本该光明洁净的太阳真火,亦被那云中的煞力过滤污染。照在人身之上,非但不会感觉温暖,反而是阴冷邪异之极。
不过这些草木,也很难分清‘猎物,的实力。当庄无道飞遁而过时,也有些饥渴之至,不开眼的魔物藤草,试图将他捕捉猎杀。
而除此之外,这些草木之内,同样潜伏有各种样的妖兽。偶尔也会突然爆起,向庄无道展露獠牙。
虽说这些东西,往往都是没靠近。就会被庄无道散出的南明离火烧化,可也颇是麻烦。
庄无道懒得与这些草木精怪纠缠,直接在一万二千丈高空飞行。
这里的罡风煞力,已经极其狂暴。哪怕是这极南恶地之内,也少有妖禽能够在这个高度飞遁。不过却可躲开地面,那些算不上是麻烦的麻烦。
而就当他在这死渊之南,堪堪飞越过三万四千里地时,就忽然身影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下方。
赫然只见那六百里外处,两只身形庞大的妖兽,正在奋力搏杀着。动静浩大,使大地一阵阵的震晃不休。
其中一头,是条长达千丈,浑身黑鳞,已经开始化蛟了的红睛火蚺。而另一头,却赫然正是他的老′人,,不久之前那首先逃命的五足血蟾。
而此时那红睛火蚺,正是浑身火焰,身躯盘曲,将那血蟾死死的缠住。而后者虽然断掉了血舌,也非是没有还手之里。肚皮鼓胀,周天一气纳于肚腹之内。身躯飞但未被那巨蚺勒碎,反而似如一只气球,不断的膨胀着,身形越来越大。
口中断舌毒液,都含而不吐,耐心等待着机会。浑身则是不断冒出黑色水液,与那赤火,刚好形成相持之局。
这红睛火蚺,应是欲趁着这五足血蟾重伤,将这同级大妖吞噬。只是那五足血蟾的实力,到底还是在前者之上,并未束手就擒。
此时的情形,是红睛火蚺固然可能将五足血蟾吞下。然而也有一半的机会,被血蟾反杀。
不过当感应到庄无道的到来,这两头四阶大妖,却立时如兔子一般的猛然分离了开来,分头向两头逃遁。
庄无道一声失笑,毫不犹豫,太霄阴阳剑就已出鞘而起。
他来这极难恶地的目的,并非是为捕杀这些大妖,可既然是已经撞见了,又岂会轻易放过o
剑光纵下,首先就在那红睛火蚺的身上,直划出了一条血线。别看这火蚺无足,就以为此物不擅奔逃。这火蚺有着传承自龙族的遁法,一不注意,就可能被其逃脱。
其次才是那五足血蟾,直接就庄无道分出的阴剑,斩去了一足。
以此时庄无道的修为,似‘五足血蟾,这样等级的大妖,来个十二三头,才可能对他造成些威胁。而以此刻他眼前这两头,哪怕不用玄术神通,那血蟾火蚺也一样不是对手。
而仅仅只十个呼吸之后,庄无道就已站在了那五足血蟾的尸体之上,手中握着五足血蟾的妖丹毒囊,还有从那火蚺体内,剥皮抽筋取出来的诸般材料。
至于那火舌,庄无道一来是嫌恶心,二来是已经被他断去,价值不大,也就没有收取。
不过剩下的这些,也不能使庄无道满意。
“还好,这红睛火蚺魔化不深。剥下来的这张皮,应可炼制一张子午玄阳舰的风帆。”
此处附近的妖兽,都俱已被两头大妖间的争斗惊走,那些草木,则全无灵智。洛轻云于脆在庄无道的身外,显化而出。
“至于这两颗妖丹,除非是能中和魔息煞力,否则是不可用了。其他的蚺筋,毒囊也是一样。魔化到这种程度,极为少见。平常的世界,除非是已被三大万恶之地侵袭同化,或者修行了魔道之法,否则绝无可能如此。这极南恶地,多半是被那仙墓影响,剑主深入恶地,定需万分小心。不过这些东西也非全无用处,剑主以后,倒是可将之用于献祭。”
“献祭?”
庄无道一声低吟,心里是平淡无波。知道那位‘阿鼻平等王,想要的,是那冥狱之中没有的东西。似这种魔化了的妖丹,在冥狱之中应有尽有,遍地都是,在‘阿鼻平等王,的眼里,只怕还不如平常妖兽的生魂血气。又哪里能换到什么像样的好东西?
换而言之,他这次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张可以炼制为风帆的蚺皮。怪不得天一修界之人,对南方恶地都不感兴趣,收获太少,而又风险极大。
不过随即,庄无道又若有所思,发出了一声轻笑:“有意思,让人感慨从前。”
剑灵闻言,不禁好奇:“感概从前?剑主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因何发笑?”
“没什么。”
庄无道目光闪动,看着前方:“只是这蚺筋,让我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为凑齐改善我灵根之物,是何等之艰难。”
洛轻云闻言恍然,而后也笑了起来,却不以为然道:“艰难么?未必。剑主福源不浅,深具气运。能凑齐这伪灵根,无不都是机缘巧合,我记忆之中,剑主可没费什么力气,”
“怎不说我为那善功,在林海内出生入死?”
庄无道随口反驳着,不过想想也对,自己凑齐那伪灵根,的确是没吃什么苦头。面上的笑意,于是更为清朗:“我运道一向还算不错,只希望这次恶地之行,也能有以前那样的好运气。”
收拾完这两头四阶大妖身上所有能够用得上的零碎,庄无道就再不留恋,继续遁空。行了大约十二万里,他就听见一声无数熟悉的唳啸之声,从不远处飞传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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