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身已经准备就绪。
黄棣一道灵念传送进去,立刻起身来到了水镜先生身前,伸出一只手掌按在他的头顶百会上。
两个人的心念此时是相通的,只要黄棣一动作,灵身也会相应跟着动作,并且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果断。
唯一缺憾的是,灵身是不能自由控制身体的,离不开黄棣的灵念指挥。
黄棣传出灵念,灵身按在水镜先生额头上的手掌,变得愈发深绿,像极了一块碧绿翡翠雕琢成的假手,一团墨绿色的光芒随手而出罩在水镜的脑袋上。
这套解除天魔血噬诀的法诀,是枯乐传授黄棣的,其实就是天魔血噬诀的逆向施展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唯一前提,就是必须有一个魔身,才能施展起来。
黄棣只模拟施展了两次,就牢记于心,这才赶来替水镜先生拔毒。
具备了救人的条件,剩下的就只有时间了。
饶是黄棣以宗主境的修为来操控仙胎灵身,还是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这才把水镜先生所中血噬彻底拔除干净,并且以灵身的魔气本源净化一遍,融入本源之中。
在这期间,温老大每过两个时辰就过来探望一次,根本都不用进去,只要在室门外闻一闻那刺鼻的腥臭味,就能猜到黄棣是真正在解毒。
水镜先生的血噬拔除干净,人就已经苏醒过来,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黄棣弹出一道劲风,封在黑甜穴上又睡了过去。直到被人唤醒,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温、贺二人都在跟前,一见他醒来立刻围了上来,并且把黄棣出手相救的经过详细告知了。其实也就几句话,他们都没看到黄棣是如何解毒的。
黄棣在他们抬走水镜之后,特意嘱咐了一句,两日内不要来打扰他,然后就在密室内闭关了。
黄棣闭关有两个原因。
一是按照枯乐的指点,在拔毒完毕之后,因为血噬的融入,会使得古魔的魔本源有一个躁动的过程,黄棣必须在它躁动期间予以压制,不能任由它肆虐,以免后患。
第二嘛就是黄棣自己的问题了。他一直对枯乐隐瞒着仙胎灵身的事情,包括以仙胎融入魔本源,但是血噬被清空之后,黄棣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灵身的灵识海内竟然起了异常的波动。
灵身识海内有黄棣植入的灵识片段,见微知著,对这一变化自然察觉的非常清楚。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种结论,那就是仙胎原本空白如纸的灵智在生长。就像一个腹中的胎儿,开始从无到有认识这个世界。
是什么原因促使仙胎发生这种变化,黄棣的目标就锁定在古魔的魔气本源上面。
他需要在密室中好好观察一下,以防范仙胎灵身出现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至于枯乐指点的事情,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搞定了,他自己的本源气息把魔本源压制的死死的,至少目前是无法作乱的。
第一天,灵身识海的波动非常细微,几乎没有多大变化。
第二天,黄棣就惊讶的发现,这种波动增强了近一倍。通过千幻衍灵诀的探查,其波动同时也在向外扩散,大有慢慢突破灵识海的迹象。而一旦冲破灵识海,基本上就可以渗透全身,并慢慢控制身体的行为。
黄棣看着眼前一半红一半绿的灵身,心中后悔自己鲁莽的举动了,可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无奈之下,他只好唤出还在修养的李澹,请他给出建议。
“堵不如疏!你想强行压制他的识海生长,恐怕是不可行的,甚至有可能出现反作用,更加刺激他快速成长。”李澹探查一遍后,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吧。”
李澹沉吟了一下,道:“豢灵术已经植入你的灵识片段,短时间内灵身是翻不了什么大浪的。现在嘛,你只要将封神术与潜灵术同时种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一旦他有异常举动,封神术就是应对的最佳手段。至于潜灵术嘛,这是一种非常隐蔽的灵诀,即便本王被种上也很难发现的。”
黄棣点头称是,待李澹进入锦盒,立刻将两种灵诀植入灵身识海深处,这才算吁出了一口气。
麻烦暂时处理了,黄棣也不想再呆在密室,就打开室门走了出来,一抬头却发现青文站在外面。
“黄大哥,你出关了。”青文带着惊喜迎了上来。
黄棣转了转脑袋,奇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们那些人呢?”
“听温大哥说,城外有外来人现身,他们都被水镜先生派了出去。所以,我就过来等候你出关了。”
黄棣点点头,道:“枯乐道友和昆羽呢?”
“她们都在馆驿,没有出门。”
“水镜先生可在家吧?”
“好像是在,没听说他出去。”
“那好,我们先去他那儿一趟。”
黄棣说着,就领着青文来到水镜的洞府,人果然没有出去,而且正在等他。
两人相见,互相客气一番,水镜更是拜谢了救命之恩,黄棣这才取出了帝龙令牌由他验证,然后询问起了有关源气井的事情。
“大先生有所不知,易古老哥只说了一半,这源气井不只事关龙域的前途,更关系着我人族的前途,而且比之前者尤为重要啊。”
黄棣一呆,茫然道:“怎么又与人族有关系了,水镜先生可否详细说上一说。”
“好的。不瞒大先生,水某的祖上昔日乃是龙帝手下的一员战将,上古战乱之后,受命在这北冥水泽看护源气深井。那时,源气井还深藏于水下,直到前些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穿透千丈深的冰川出现在世人眼中,让人不解,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变故啊。”
黄棣哦了一声,道:“原来先生家族有如此深厚的渊源,黄某真是失敬了。”
水镜摆摆手,苦笑道:“祖先的荣光不可能永远照拂后代子孙,如今的水家早已不复当年。即便这看护源气的重任,也差不多快要淡薄干净了。要不是这次突发情况,水某又哪会将之放在心上啊。”
“先生说的极是。”黄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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