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子上前几步,毕恭毕敬地作了揖,行了礼。
“掌门,他们到了!”
那玄青道袍之人微微颔首,便让青霜子退至一旁,又看向少忘尘四人,处于礼节,却又不失威严道:“诸位远道而来,却又如此仓促,实乃我纯阳门之过失。不过当此时,天下正乱,正义正崩,这些繁文缛节也不过是个形式。诸位来我纯阳门,贫道自当竭诚相待,一切事宜并不会比他人差,还请诸位放心。”
少忘尘看了身边几人一眼,率先回了一礼,说道:“掌门客气了,我等初来西临,能有纯阳门照应,自已经是不错。何况掌门所言正是,册封乃是诚意,纯阳门以诚待我,我便以诚待纯阳门,至于这繁文缛节,实在是个累赘!”
“哈哈,这位想必便是尘公子吧?”掌门笑着作揖:“贫道纯阳门第一百三十二代掌门纯阳子,有礼了!”
“掌门有礼,在下正是玄尘,此乃我兄长玄天,我胞妹玄歌,以及我堂姐玄云翊。”少忘尘道。
“那既然见过,便开启大典如何?”纯阳子笑问道。
“全凭掌门做主了!”
当即,纯阳子手中拂尘一挥,瑞气千条涤荡而去,乍然引得天边云霓开动,竟是引来晨曦皓辉,直接照耀整座纯阳殿。
霎时,整个纯阳殿翻出一种近似与通透的光泽,宛若一块红雨放在阳光下观赏,原本温润之中,被晨曦照耀成金色的纹理渐渐闪现,竟是逐渐组成了无数的大阵,将阳光切碎,成了漫天星斗。
“好一个周天星斗大阵!以阳光为引,这星斗之力竟更近乎于炽热,比起原本的星斗大阵更多变化,果然妙极!”少忘尘学过些许阵法,这一眼看去,便瞧得其中精妙之处,不由得在心底赞叹。
周天星斗大阵一开启,这纯阳殿便好似比刚才更多了一丝温润,就仿佛夏日里的一缕凉风,令人格外舒适。
少忘尘竟是在此间悟了张弛有度,趋于平和的心得,可见此时的纯阳殿,才是真正的妙处所在。原本的纯阳殿就好像一个火炉,虽是浩然正气,可一个人若是随时保持这样的心态,也难免会疲累。正如黑夜过后才知黎明之光珍贵,也唯有见过尘俗才知脱俗之清新。此时的纯阳殿,便好似将人沉淀下来的那一股力量,使得气息越发绵延悠长。
又见那纯阳子拂尘接二连三出手,忽而一抖,拂尘银丝根根直立,扫来门外清辉与清风,落在少忘尘四人的身上。“此乃我纯阳门的清心礼,清辉去阴霾,扫尘世重重厄。清风去浮躁,吹散尘世种种贪。”
少忘尘四人不约而同地微微躬身受礼,便是先天,此时见少云翊行礼,竟也跟着弯了腰。
纯阳子满意地看着,又将拂尘沾染香灰些些,捣在清茶里,又沾清茶撒于四人脚下。“此乃不回礼。不回者,不悔也。前尘往事种种,道路迢迢,车马各有人,今后便是一行人,纯阳门前一般高,脚下泥尘一般厚,再无亲疏。”
少忘尘四人二次行礼。
纯阳子将拂尘置于案上,翻手取出四块令牌,分别飘至四人的面前:“受我清心礼,便是我纯阳人;受我不回礼,永是纯阳人。这四枚令牌便是我纯阳门至高长老之令,与青霜子长老的身份地位等同。”
“啊!这令牌是……”周围有不少人在此时有了些许议论之声。
少忘尘几人接过各自的令牌,唯有少忘尘的这一令牌上的穗子竟是金色的,不由得便奇道:“何以我这令牌与他们不同?”
“哈哈,尘公子身怀医术,自然乃是纯阳门至高之位,有护我纯阳门之恩,这令牌的确与其他三块令牌有些许不同,此乃除贫道之外,唯一不受纯阳门禁令的至上令。”纯阳子解释道。
青霜子的脸上也是极为羡慕,可倒是没有嫉恨,只是道:“其余的诸位长老,虽然是长老之位,地位崇高,可是还是要守纯阳门的禁令,辰时暮时要早晚课,清扫、斋戒无不要遵守。可尘公子乃医者,便知伤患唯时间救急,所以这令牌便是为了方便尘公子在纯阳门内进出,能够不必被禁令所限制,可以医治更多的人而无阻。”
“原来如此!”少忘尘释然。
不仅是他,听闻了这番解释,那些长老们原本还不满的脸色,此时倒也缓和了不少,只是到底是不认识少忘尘这些人,所以要说如一家人那般和睦,倒也不至于。
大典其实也很简单,也许就是因为一切从简,所以在此之后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差不多结束,之后少忘尘几人又花费了大半个时辰与纯阳门里各个长老认识过一番,也有不少人有些交谈。
令少忘尘感慨的是,这纯阳门里好似人人一身正气,便是偶有一两人对少忘尘四人的突然登位有些不情不愿,可说话的言辞之间也颇为坦荡,这让少忘尘忽然对纯阳门多了几分好感。
又陆陆续续地跟着青霜子闲逛到了正午,少忘尘几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
此时昆仑奴起床不见少云翊,正满屋子的翻找,好在他们怕麻烦,所以在别院周围设置了针对昆仑奴的结界,不然让这憨子在外面乱撞一圈,怕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少云翊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半头妖兽的干肉递给昆仑奴,便和少忘尘几人一道在门口的梧桐树下讨论着。
“这纯阳门看起来极为和谐,可是你们难道不奇怪,今日那些长老们的态度有些过分的好了吗?”少云翊一边啃着一个果子,一边皱着眉说。
“青霜子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拉我们进纯阳门来,而且看似坦荡,实际上也是耗费了不少心思。若是当真因为是我的医术,那么今日他们必然要以考验我的医术为先,岂会只听青霜子的片面之词呢?何况那纯阳子给我的令牌,乃是至上令。”少忘尘也说道:“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我倒是与堂姐的看法相似,太过刻意的好,就演变成了讨好,即便我们几人修为不弱,我有医术在身,他堂堂纯阳门,又岂会用来历不明之人占据如此崇高之地位?”
“我看啊,八成是没好事,不是想利用公子的医术,就是想利用我们的战斗力,再不济,就是想用我们的命咯!”少挽歌顿时撇撇嘴道。
先天则道:“管伊谁是谁,本先天先天下而生,自不会受制于人,至于这区区令牌……谁想要谁拿去就是,本先天才不稀罕!”
只看见那块红色的令牌顿时如敝屣一般,被先天扔到了山下去。
“其实么倒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也是利用纯阳门。相互利用本就是一种合作,只要他们不纯粹的害我们,我们便当做不知就是。”少忘尘说道。
正当此时,这别院的小山忽然便有人闯了进来。
少忘尘几人脸色一变,当即止住了话头。少挽歌看了少忘尘一眼,大袖一挥,便将那人拉扯进了这别院来,直接以武力镇压在地上,将那人压地如一只趴在地上的蛤蟆一般。
“说,干什么来!”少挽歌毫不客气道。
“四位长老息怒!四位长老息怒!”那人当即求饶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令牌来:“我乃是纯阳门弟子,是兰苑兰娇子长老让我来请玄尘长老出山,说是去救人。”
“哦?,怎么回事?”少忘尘与其余三人眼神微微接触,每个人心中都是一般所想,才说曹操,这曹操便到了。如今这不就来了事情了么?
“回玄尘长老,兰娇子长老山中的弟子在半个月前被一头妖兽所伤,一个个都好似中了毒,更有几人已经回天乏术,兰娇子长老这十数日也是焦头烂额,听闻玄尘长老乃是以医术见长,便特意让属下来请玄尘长老。”
“原来如此!”少忘尘略微思索,便道:“也可,在其位,谋其职,既然如此,我便随你走一遭。”
“多谢玄尘长老!”
少忘尘转身对少挽歌几人略微交代了几句,左不过是去去就来之类的话。
跟着这小厮下了山去,途中又听着小厮说了些,原来那兰娇子长老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固然有因为门人的关系,可最主要的还是她的胞弟也在与那妖兽的争斗的过程之中受了不小的伤。
“玄尘长老这边请,兰娇子长老早已经吩咐过,玄尘长老若来,不必通报!”笑死直接将少忘尘领到山上的大殿之前,便作揖退下,他不是可以进入这大殿的人。
少忘尘倒是无所谓,那兰娇子在纯阳殿之时便已经见过,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修为约莫在二十一品,刚刚突破到如意境界的样子,只比青霜子差上少许。
少忘尘进门时,兰娇子正在等候,见少忘尘进来,当即迎了上来:“方才在纯阳殿不便直接请玄尘长老过府,是以唐突请了玄尘长老过来。”
“无妨,伤者为大,不知道伤者在何处?”少忘尘说道,倒也有一派高手的气度。
“是,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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