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容貌,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少忘尘和少挽歌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沈燕蓉”的名字。
可少忘尘知道,这姑娘不是沈燕蓉,没有那一袭妖‘艳’的红袍,也没有一双居高自傲的眼,沈燕蓉是不屑来这里的吧。
“你们说谁?”
那姑娘刚关上了‘门’,听了这名字,又拉开了一条缝儿,一双灵动的眼透着‘门’缝儿打量着少忘尘和少挽歌。
“沈燕蓉。”少挽歌说:“你认识吗?你们长得一样的!”
“我就是沈燕蓉啊……”
那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可随即,微微蹙了蹙眉,将‘门’拉开了半扇,让了身子说:“你们进来吧!”
“多谢!”
少忘尘和少挽歌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便跟了进去。
那自称是沈燕蓉的‘女’子将‘门’关好,随即便在前头领路。
少忘尘这才打量起这‘女’子来。方才匆匆一瞥,只觉得这‘女’子与沈燕蓉长得相似,可实际上仔细看来,在细微处变化还是不少,譬如沈燕蓉的眉要更浓更长些,有些刚毅,而这‘女’子的眉却是柳叶细眉,要多几分柔和。譬如沈燕蓉的眼角略微提上,有些许像凤眼,而这‘女’子则要缓地多,以至于看起来她并没有沈燕蓉那般的高傲。至于身材,沈燕蓉的身材看成是完美,几乎是所有男人所求者的模样,而眼前这‘女’子则要略显得丰腴些,走起路来也婀娜多姿,就像是隔壁邻家美貌待嫁的小姐姐,比较亲切。
“你们打哪儿来的?”这位沈燕蓉将两人领到了一处亭子,随意端了三杯茶来,自行坐在主位上,拨拉着杯中茶叶,漫不经心地问道。
“从中土玄都来的。”少忘尘回答。
“嗬!中土玄都,地儿够远的呀,就你们这修为,能来这里,怕是有重宝在身吧?”这位沈燕蓉眼神一瞥,瞥见了少忘尘手中的罪天杖,眼神略微一亮:“婆椤双树?这就难怪了!”
这‘女’子在打量少忘尘的时候,少忘尘也在考量她。这‘女’子若说修为,倒也并没通天彻地,与岁灵犀一样,不过是十九品炼丹返虚的修为,不过看起来她比岁灵犀要更自然一些,好似这修为不是用来修炼,而只是生存之道一样,与喝茶吃饭一样,于是这气息,也比起岁灵犀来要匀和的多。
“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少忘尘问。
“本姑娘云英未嫁,自然是一个人!”这位沈燕蓉瞧了一眼少忘尘,忽然眼睛一亮:“我看小哥你长得倒是不错,不如留下来,做我的如意郎君?”
“休想!公子那可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够被关在这种地方做你的夫婿,你想得美!”少忘尘还未说话,少挽歌顿时就反驳起来,震地桌上的茶水都险些洒出。
“呵呵,玩笑罢了,本姑娘喜欢大叔,可不喜欢小屁孩儿!”这位沈燕蓉眼神瞟了一眼,将‘腿’挂在另一条‘腿’上,一点也不在乎形象。
少忘尘看了少挽歌一眼,让她回来坐下,随后问道:“方才姑娘说,你便是沈燕蓉?”
“如假包换,你要查血脉吗?你可以将我爹娘的尸骨挖出来验证一验证就知道了!”这位沈燕蓉晃着脑袋说,竟是一点也不避讳。
“姑娘说笑了……”少忘尘忙摆摆手,挖人家父母的坟墓,这也未免太过分了。他想了想,又问:“那姑娘可是沈家沈伯文的‘女’儿沈燕蓉?”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本姑娘就是沈燕蓉!”她眼神有些微怒,手指撩拨着自己耳畔的发丝,眼神里难得有些杀气:“这北隅,唯有我一个沈燕蓉,能叫沈燕蓉的早已经死绝了,除非是她!”
“除非是她?”少忘尘抓住了沈燕蓉的话头,忙又问:“姑娘口中的她又是谁?”
“你们之前说我像谁,那个谁便是这个她。”沈燕蓉板着一张脸,显然对这个她很是不友好。
少忘尘心里一震,又问:“那外面的沈燕蓉,是姑娘的什么人?”
“什么人?嗬!你也太低估她了!”沈燕蓉嗤笑一声,随手在亭子边折了一朵‘花’,扯了‘花’瓣放在嘴里嚼,就如同吃糕点一样寻常。“她哪里是什么人,如果她是人,本姑娘又怎么会在这鬼地方待了这么些年?”
“姑娘此言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沈燕蓉翻了个白眼,竟是不愿多说,倒是看了一眼少挽歌,转移了话题:“你们可认识一只叫帝江的东西?身边还跟着一只小妖‘精’。”
“帝江!?”少忘尘和少挽歌都是一愣,忙问道:“莫非姑娘见到他们了?”
“一个月之前,他们敲开过我这扇‘门’。”沈燕蓉说道。
“啊?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姑娘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吗?”少忘尘连忙问。
有帝江的消息,少忘尘自然是喜不自禁,若是有帝江在,起码心中会有一个安慰,那是可以‘交’心的人。
沈燕蓉见少忘尘着急的模样,不由又鄙夷了三分:“你急什么,我说了我这里除了我没别人,就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本姑娘常年被困在这里,不见天日,你问我知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为什么要知道?”
“这……”少忘尘一愣,忙起身一礼:“是在下唐突了。只是他们对我很重要,姑娘可以说说一个月前的事情吗?”
“这态度还且差不多。”沈燕蓉翻了个白眼,这才说了起来:“一个月前,一个‘胸’大屁股大的小妖‘精’抱着只白猫过来敲‘门’,哼,那白猫还想在本姑娘面前伪装,不过就是一只受了伤的帝江圣兽罢了。”
少忘尘一边听一边心惊:“帝江在一个月前受伤了?一个月前……那不正是与聊城第一次大战之时的日子么,难道帝江在救了我之后受的伤?啊,她说圣兽,莫非她知道帝江的身份?”
沈燕蓉的眼神一瞧,便看穿了少忘尘的心思:“你的身份也好,你身边这娃娃的身份也好,你那只宠物的身份也好,在我面前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就有人告诉我了。当然,要不是早知道你们的身份,第一次看见那帝江,还真想抓来耍耍!”
“有人告诉姑娘我们的身份?”少忘尘又狠狠地吃了一惊。听这沈燕蓉的意思,有人在很早之前就告诉了她他们三人的身份,可是自己的身份泄‘露’也不过是这半个月的事情,而帝江见过的人更是稀少,至于少挽歌,她连她自己的身份都还是懵懂,普天之下约莫也就他和獠翾心里有底,还会有谁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问题这么多,你是要我从哪里说起?自己听着,话只说一遍!”沈燕蓉明显对少忘尘屡次打断她的话有些不满,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是,姑娘请说!”少忘尘只好将问题都压了下来。
“他们来我这里的时候身上伤势还新,应该是一路上打斗过来的。能在无根海域上自由打斗的人,修为至少在如意境界。我留他们在这里疗伤,那帝江为此支付了一些还算不错的丹‘药’算作报仇,那丹‘药’比起市场上的丹‘药’可好多了。”
仿佛觉得话题被自己扯开,沈燕蓉轻咳一声,又道:“他们好似在打探一个叫公羊讳的人,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笑话,我怎么可能见过一个单身男子?这不是污我清誉么?所以在他们疗伤两天之后,我就将他们赶走了。”
“所以姑娘不知道那公羊讳是什么人?”少忘尘这才问道。
“怎么不知道?这公羊讳的名声可不好,你们要打听公羊讳,在北隅随便拉几个年长的修真者都可以问出些名堂来。只不过此人现在的下落么,那还真不知道了。”沈燕蓉说。
“那与帝江争斗的会不会是拉扯我们过来的那股力量?”
“嘁!怎么可能!麟儿很乖的,从来不伤人!”
“所以姑娘知道那拉扯我们来的力量是什么?”少忘尘皱眉问道:“我们察觉到那力量无比的强大,但似乎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有意图地要我们来这里寻姑娘,方才听姑娘所言,莫非是认识的?”
沈燕蓉有些沉默,原本玩笑开朗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阴’郁。
“麟儿在为我找可以打破这个幻境的力量,你们、包括之前的帝江,都是他找来的。”沈燕蓉说。
“幻境?”少忘尘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当即恍然大悟:“所以这的确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只不过是用幻象制造出来的独立世界?”
“不错,以虚为实,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做到这样的轻易。”沈燕蓉神‘色’暗淡了下去:“麟儿是我父亲的座驾,是一头近乎蜕变成龙的白蛟,修为早已经到达天人。我家族覆灭之后,看我孤身流落,它一直守护着我,直到她出现,夺了我的身份,将我困在这里。而她则代替成为了我。麟儿这些年一直在找能够解救我的力量,不过她的力量哪里这么轻易就能打破的?所带过来的人也好,物也好,都不过是这个环境里的过客,唯有我是永久的禁锢。”
“所以……姑娘你才是沈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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