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聊城之外,战火如火如荼之时,魔戮山之内却悄然潜入一道人影。
此人面容酷似虞天弓,又与虞天鉴有几分相似。
“血脉还是不够,连我原本的模样都维持不住,少忘尘,你简直是罪无可恕!”此人自然就是虞天弓,几日下来,他的样貌已经渐渐在发生变化,那是他的胎神与肉体逐渐结合,发生改变的结果。
“之前想来魔戮山,半路上却被木成舟叫了去算计少忘尘,可恨算计没算计到,却反倒错过了进入魔戮山最佳的时间。如今天魔主出,若是这次魔军全巢出动我还不能抓住机会将虞长离杀死,那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虞天弓没入虚空,再出现之时,便是魔戮山魔殿之后的山体之中,几乎与夜色混为一体。
魔殿之中,天魔主君煞忽然睁眼。
文墨白略微落后了呼吸,便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拱手道:“天魔主,可要属下将此人拿下?”
“此人便是虞天弓?”君煞开口问道。
“正是!”文墨白点了点头。
“此人其心邪恶比魔更甚,上一次你们便在他的手中平白出头,成了他的枪杆,这一会,你认为当如何?”君煞淡淡问道。
文墨白眼神一闪,说道:“此人固然死不足惜,但此人与少忘尘乃是死敌,倒是可以利用他来对付少忘尘。这一次少忘尘说是来与魔族合作,实际上却是要我魔族为他出力,奈何我们也的确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减少时间。但即便是如此,若是能够在此过沉重让少忘尘死伤,那也是极好的。毕竟此人的身份可疑!”
“九殒仿佛没有这样的意思,你一向与他恩情深厚,你便不怕忤逆了他?”君煞又问道。
文墨白立即拱手行礼:“这是天魔殿,自然以天魔主为尊!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之前天魔主休养期间,墨白自然要以地魔主为尊,但如今天魔主回归,墨白不是白目,自然是知道孰轻孰重!”
“好一个孰轻孰重,那你就该知道手中几分力,如何获得本座对你最大的信任!”君煞摆摆手,让文墨白下去。
文墨白抬头望了一眼君煞,顿时告退离开。
“少忘尘,你当真以为,可以利用天魔主吗?此等世上,唯有无尽血海需要本座低头,你又算是什么?”
“哈哈哈哈——”
随着爆裂的笑声轰鸣而出,文墨白也来到了殿外。
他的眉头终于皱起,越发地有些不安。
“地魔主要从少忘尘手中得到众妙树,那虞长离就必然不能死,否则少忘尘一怒之下反攻之,地魔主难免会有危机。此人的修为平平,但心机却深厚,尤其是地魔主若是要动他,东来阁的那位必然是要出手,这边陷入了死循环之中。”
文墨白一边前行,一边心中冥思。“但若是忤逆天魔主之意,对于地魔主的处境也毫无好处,我又该如何做呢……”
忽然,文墨白察觉到了虞天弓的位置,他二话不说,出手便赞一掌。
虞天弓对于文墨白的到来几乎毫无察觉,他们两人的修为差不离,而虞天弓的肉身有所消耗,又是在魔戮山之内,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落于下风。
他急忙应对,招式碰撞之间,有强烈的火花四射而出,瞬间在魔氛周围点燃了数道明灯。
“是你!”虞天弓见是文墨白,心里也是骇然:“你怎会在此?”
“我自然是在此地,此乃魔戮山,我倒要问一问你,你怎会在此?”文墨白毫不客气说道。
“糟糕,看来这是少忘尘的算计,莫非说,他知道韩越会来找我?这怎么可能?”虞天弓心里也是骇然莫名。
这自然就是少忘尘的算计,他知道韩越是什么人,所以他也就知道韩越在这一次罪天司开门之际,必然会外出寻找人来对自己不利,那么数来数去,聊城自顾不暇,乐城又承蒙自己恩惠不会做墙头草,青杀城目标太大,剩下的就一个光杆司令虞天弓,并且此人的狠辣可远超别人,自身的修为也足够鼎立一方。
而他也肯定知道虞天弓如今是何等境况,能够在一开始就出去寻找虞天弓,可见韩越的心里其实对于外界有着十分的把握。
就在此时,罪天司门口的少挽歌迎来了迟迟归来,满身伤痕的韩越。
“你受伤如此严重,怎么不早点回来?”少挽歌其实早就看穿了韩越的行径,她的红莲业火微微萦绕就可以知道韩越之前去了什么地方,与什么人见面,因为每一桩事情都有因果,有因果就有业力。
韩越浑身浴血,满面苍白,见到少挽歌便立即松了一口气:“我与两人越战越酣,脱离此地太远,这是被黑尊手段扫到的风台尾,还好不是针对我而来,不然……”
“噗!”他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将药服下吧。”少挽歌看破不说破,喂了他一枚丹药,便让他进入其中。
随即,少挽歌看向西南方的魔戮山,眼神里是如此年纪少有的镇定和狠戾。
“虞天弓肯定是去魔戮山了,那么接下来,就看君煞之所为了!”少挽歌心中有数。
而虞天弓面对文墨白的质问,自知如何解释都是多余,沉吟之间便是一招贯虹日月掌,左手为负阴,右手抱阳,双掌合力,便是乾坤倒悬的一掌,霎时间四周魔氛层层震荡,就好似在海水之中被强行一刀划开一般。
文墨白自然不容虞天弓如此放肆,手指一绕,万律琴剑应声而出,丝丝琴音便好似弭遗之音,拨动锋芒四射,顿时将贯虹日月掌接下!
“嘭!”
一声巨响,两人双分战局,分开十丈有余,相对而立,皆是谨慎。
“有我在,你闯不进魔戮山!”文墨白手按万律琴剑,顿时道。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何能耐!”
虞天弓双掌再分,却是极招再出:“天可明鉴——”
文墨白神色一凝,不敢托大,手指波动琴弦,长剑为琴,琴出剑锋,可谓是琴声之中锋芒来,声歇又转琴弦音!
“嘭!”
一声巨响过后,文墨白伫立当场,脚下划过长长的痕迹,气血浮动,嘴角抹去一丝血迹。
而烟消云散处,虞天弓却不见痕迹。
“嗯?”文墨白微微一怔,却正见前方山崖之上,一道箭矢宛若破空之彗星,直奔自己而来。
“射日箭!”
文墨白大吃一惊,顿时脚下一跺,引来万般魔氛化作一面巨大的魔之盾牌。
“嗤啦!”
然而射日箭气势汹汹而来,那盾牌不过功法凝聚,又如何挡得?
眼见盾牌破裂,文墨白瞬间再起万律琴剑,化作剑阵周转,守护自己。
“轰!”
“噗!”
文墨白终究是抵挡住了射日箭的威力,然而自己却也重创,被强大的力道轰击进了山脉石头之间,鲜血一口接连一口喷涌出来。
远处虞天弓也是“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他以伤换取射日箭出动的时机,自然也是受伤非轻。
“走!速去!”
虞天弓丝毫不敢久留,他心知肚明,此刻文墨白看似是败了,可是若要让一个足有如意境界修为的高手之如此三两下就丧失作战能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此处还有无边无际的魔气可以助他修复。
“直到此刻那位天魔主还未出现,看来我料中了,他也想要少忘尘死,好!那我此刻速将虞长离杀死,使得血脉回归,修为更进,那我就有与他谈判合作的资格!”
虞天弓全速奔向魔殿之旁的府门,那就是文墨白的居所。
而文墨白看着虞天弓远去的背影,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抖落了一身灰烬,大袖一挥,重新换上了一件雪白的衣裳,不染尘埃。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没有小看少忘尘,没有小看我,可惜你小看了你自己的儿子。虞天弓,你能做到吗?”
文墨白盘膝坐在一块干净的山石上,当即闭目调息,好似不闻窗外事一般,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虞天弓进入洞府之中,却只见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额前有一缕白发,那双眼神看向自己,好似要穿透自己的心脏一般。
虞天弓又那么刹那之间的诧异,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他看向虞长离,出手便是一抓,直逼虞长离的脖颈而去。
虞长离面露哀痛,又似惋惜和无奈。
“父亲,你来的比我预料的还要迟一些,可你还是来了……”他叹了一声。
“既然清楚,那就该知道你的使命,死来吧!”虞天弓脚下连动,宛若离弦之箭。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当虞天弓的手抓就要拿捏住虞长离的脖颈之时,虞长离却在原地消失了!
“什么!”
虞天弓很是一愣。
而在三步之外,虞长离现出了身形来,一如方才,好似从未动过。
可虞天弓是何等的修为,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看错,那么就只有……
虞天弓下手毫不留情,一击未中,脚尖点地扭转,扬手再是一抓!
“父亲,你受伤了。”虞长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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