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神都一下子刷向莲象师。
莲象师手持法杖,单手成印,却是只顾诵经,再也不肯回答些许。
少忘尘瞧了一眼莲象师,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此鼓声不知由来,却能够影响人的心性。从方才众人的态度来看,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操控住,此等邪术,必不可能是佛门之法,倒像是邪门歪道的手段。”
顿了顿,他有看向岁无端,道:“不过此番魔灾刻不容缓,这晨钟暮鼓的危害却要比魔患轻微一些,事情一件一件来,我建议,我们还是就九殒此番动作进行讨论,或合作,或单行,总得有个计划!”
“不错,白城还有诸多事物等着我,这晨钟暮鼓想来也不过是小事,可能是这座古城自发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解决眼下局面最为要紧。”白活当即说道:“我自然愿意与尘公子达成联盟,至于聊城么,就看尘公子的意思了。”
岁无端心中也是无奈,知道众人所言乃是正途,倒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四周,他道:“各位,请入内吧!”
当即岁无端大袖一挥,眼前场景一换,竟是直接转到了一处客厅之内,有三五个美貌的丫鬟已经奉上了香茶。
少忘尘将罪天司众人安排在一处偏厅,自己则与少挽歌两人入了这客厅之中。
在场五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少忘尘察言观色,知道白活、李厚德和岁无端三人之间不是不愿意合作,而是因为利益区分,总想着要得到更多。就譬如白活,按照方才他话中他意,不难揣测,若是他与聊城合作一道破出九殒的危害,那么他必然还要让聊城付出极大的利益。而岁无端因为白活两人趁火打劫,也根本不会真心诚意地与两人合作,更加不会再度拿出更好的好处来。
少忘尘微微眯了眼睛,率先道:“无端长老,我不讳言得了城主府的大部分财富,不过我之前与灵犀少主商量过,建造传送阵、守护聊城,更用红莲业火救治病患,这笔恩怨已经算是一笔勾销,想来不会再有纠葛吧?先生是生意人,我作为东来阁的少主,自然也要以生意为上,为东来阁某得福利。”
他瞧了一眼白活的神色,见他暗自似有揣测,便又瞧向了岁无端,接着说道:“方才先生出手,虽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我,但无疑也是打退了地魔主九殒,为聊城解围,所以这第一桩事情,就是先生与师尊夙沙卿的约定,在聊城危难之时,先生出手一次,这已经达成事实了,是吗?”
岁无端看向少忘尘,私募相对之间,他只看到这个少年的眼神,竟是如此的冷冽、干净,仿佛一切算计都要落于下成。“是,此协议已经达成,我会与大哥、军师说清楚。”
“嗯,那么再来,就该是明码标价的时候。无端长老是否需要我罪天司、东来阁的协助,若是需要,可要以多少的价码请动,这就要看无端长老……啊,还有岁城主的意思了!”
少忘尘端起茶盏来,微微浅尝一口,这茶香入喉,却如何也品不出一丝享受来,心中千千事情,总有那么几件萦绕心头。
岁无端看着少忘尘,眼神似有犹豫之色,倒是没有立即开腔。
白活察觉到此间气氛的微妙,勾起唇角一笑,说道:“尘公子,你总不会还要问我白城要酬劳吧?”
“哈,白城主说笑了,那三分之二,多谢白城主慷慨!当然,日后若是去了白城,还要有劳白城主照应,可要说话算话!”少忘尘知道,这是白活在拉近与自己的距离,同时也是为了膈应岁无端,在无形之中给了岁无端一个压力。
白活、李厚德已经与罪天司联合,那么就算暂时不能出去,但也已经有了活下去的某种保障,只要他们紧紧地跟着少忘尘,遇到危难之时,自然有东来阁相救。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加不加上一个聊城,与他们两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诧异。但若是聊城加进来,能够奉献一部分的财富法宝,他们倒也乐意之至。
岁无端眉头越见紧蹙,手指敲击着桌面,良久才道:“聊城事物从来都是我大哥所管理,此番合作与否,还是让我问过我大哥吧!”
少忘尘顿时便察觉,这位岁无端长老虽然修为比起岁无痕来要高出一线,可是要论心机,可远远不如岁无痕,可若说是毫无心机,倒也不如说他是根本无心于此,看着他对于背后的无极剑时而的关注之色,他想,这位无端长老,约莫也是与獠翾一样,是个武痴。
少忘尘对于这等人向来有极好的耐心以及尊敬,当下他正了正身子,道:“无妨,这不是小事,无论合作与否,都要思考全面。倒是岁城主中了那落星箭,如今如何了?”
白活眼神一闪,静静地看着岁无端。
岁无端叹息一声,道:“灵犀原本与尘公子商议,便是想要虞天弓在压力之下,不得不为大哥拔去落星箭,可是没有想到那虞天弓居然如此极端,竟是不顾自身生死要与我等对立,如今大哥还躺在内中,由灵犀照顾。”
“不妨让我一观如何?前次我见过岁城主,知道这落星箭不除,他的伤势必不得痊愈……”少忘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白活和李厚德,继续道:“我虽无能救治,但要确保他伤势不恶化,还是可以的!”
岁无端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尘公子这边请!”
少挽歌拉了拉少忘尘的手臂,有些不满道:“公子当真又要做老好人了?”
少忘尘微微一笑,道:“我自有思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少挽歌看着少忘尘胸有成竹的模样,那不满之色也就化作了无奈,耸了耸肩,就尾随了过去,顿时,这客厅之中就只剩下了白活和李厚德两人。
白活随手打了个响指,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李厚德瞧见白活如此动作,奇道:“白城主这是作何?”
“蠢货,有些话你听得,别人听得吗?”白活白了李厚德一眼,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白活端起茶水来,刮去上头浮沫,饮了一口,道:“听见了么,岁无痕身上的落星箭只要不除,那伤势就好不了。据我所知,那大衍神弓和日月星三箭是他自己所炼制,手法特殊,若非他自己去解除,旁人强行拔箭,恐怕反而要累及性命!”
李厚德当即点点头,叹息道:“这虞城主果然也是狠人一个,所有人都针对他,他居然还能够站在对立面。”
“他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他的兄弟姊妹、儿子孙子都能够利用到极致的人,你难道还妄图他对什么人好?”白活嘲讽的笑着,不过很快又凝重了神色:“不过一般这样自私的人理当对自己很好,如虞天弓这样连自己都不顾,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还当真是可怖。今日我们虽说是站在中立,可在虞天弓看来我们却是背叛了他,倘若他这一次能够一个人出了这九殒的结界去,恐怕要对我白城和你儒城不利。”
“白城主,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厚德当即急道。
白活轻蔑地瞧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只要我们攀上少忘尘这高枝儿,便是他虞天弓又能如何?东来先生千百年来都未曾对什么人如此上心过,今日你瞧见了,那少忘尘一遇险,东来先生居然亲自赶来相救,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东来先生当真要找个接班人,继承他的东来阁啊!”李厚德理所当然道。
白活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嫌弃地骂了一句:“你这书呆子,读书有个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你这等人。人家学道学佛脑子越学越精明,你学儒怎么学成这般德行?你家祖师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连棺材板都要炸裂了?”
李厚德讪讪一笑,他已经听习惯了白活说他,而事实上,他与白活的私交甚好,他们两座城池又是相邻,所以白活虽然说归说,平素里其实还算照应李厚德。李厚德也明白白活的性子,非是当真嫌弃他,所以也从不还嘴。
白活骂了一句之后,就道:“东来先生要找继承人,登高一呼,什么人找不到?为何偏偏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只能说这位少忘尘少主,身上必然有什么值得东来先生培养、守护,或者是觊觎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不遗余力!”
“不会吧?听闻他如今也不过十一岁而已,就算他自己说的去时间生源里修炼了三年,也不过是十四岁,能做什么?”李厚德不明白。
白活舔着嘴唇,回想起了今日少忘尘出手的场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他修炼的功法,很是奇特吗?若说是道法,道法之中若有如此威力这,你我能可没有听闻过?可若不是道法,那又是什么?”
“白城主想多了,尘公子不也说了,这是东来先生传他的功法么?东来先生乃北隅传奇人物,能有这等功法也不足为奇。若非是道法,难不成还是巫术吗?”李厚德咧嘴笑道。
“巫术?”白活闻听了最后两个字,眼神一怔,思忖良久,道:“你说巫术,也不是不可能啊……可……嗯?此事还是要留心的好……”
“哈哈,白城主你当真是想多了,大巫界早在三万年前就覆灭了,现在还能有什么人能活到三万年之久吗?不可能的事情!我看这尘公子啊,是被东来先生宠上了天,才被赐予如此高深的道法,你我修为再高也不可能阅尽天下奇事,不知,不代表没有嘛!”李厚德丝毫不以为意,一边饮着茶水,一边道。
“是吗?”白活眼神深邃,没有继续与李厚德争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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