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用力去捏样东西的时候,就表示她在沉思而且愤怒。
她究竟为什么会愤怒?
王坤没来由的问了句:“这是哪里?”
“这就是寒舍。”
王坤居然笑了,他觉得寒舍这个词从女孩嘴里说出来很滑稽,很有趣,但这里真的像是寒舍。
黑色的窗帘低垂着,使得这屋子里永远都能保持着黄昏时那种低暗的和平与宁静。刻意观察一下,会发现窗帘后面并不是窗户,这房间如果没有门,那么必然是全封闭的。
这地方好像永远是阴森而潮湿的,永远也看不见天日。石板地潮湿得就像是烂泥一样,但你若累了,还是只有躺下去,王坤也真的很想躺下去。
屋内的基本设施只有一张桌子和沙发。
王坤和李海波并没有绑在桌子上,更没有躺在沙发上,而是被人吊在房梁上。一根麻绳和他的手肘为衔接,用很专业的手法套在他的手肘上。王坤扭动下身体,试图着能不能摆脱这根麻绳的束缚。
很不幸,他没有成功,甚至连手臂都麻的感觉不到疼痛。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因为血液不流通,两只手都会废掉。
女孩仿佛站的累了,斜倚在的沙发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她就像只猫一样,蜷在沙发上,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显的是那么温顺,那么的天真无邪。
但是再温顺的猫也会吃老鼠。
女孩仰着脸,身子微微上翘的盯着王坤说:“这么早就清醒了,可不是件好事。”说完后还眨巴了下眼睛,眼睛上狭长的眉毛跟着颤动着。
王坤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招待方式,你就这么招待救命恩人。”
“如果你的救命恩人处处阻挠你自己,让你损失惨重,那么你会怎么做?何况已经给你三十万,我们两不相欠。”
“我听不懂。”
“要不要把损失说给你听?”
王坤摇摇头,说:“你说不说这个事情都已经存在了,我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改变不了什么结果。本来我现在已经很难受,你说完我肯定会更难受,所以你现在最好别说,我也不想听。”
“真的不听。”
“真的。”
女孩嗤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人自欺欺人倒是特别有一套。”
“那是,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乐观。”
“既然你不想听,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讲道理的。”女孩眼睛已完全张开,身子动了动后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王坤有些急了,赶忙问:“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干什么去?”女孩笑了笑说:“这个不能告诉你,怕说出来你心里难受。”
“但你至少先放我们下来吧,这样再吊上一会儿,我怕手臂会残废的。”
“你这么有能耐的人,连昨晚的杀手都能吓跑,还怕区区一条绳子。”
“绳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勒着我的手。”
女孩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她说:“我不应该勒你的手,应该勒你的脖子。”
等到女孩消失在门口,王坤才微微叹了口气。这口气不亚于扶起路边摔倒的老人,反而被诬陷为肇事者。
许久没有说话的李海波突然开口,他心里憋了好多疑问,正如一个未婚男人憋的时间长了要去洗浴中心或者按摩房一样。他说:“刚才那姑娘,估计要说为什么这么对付我们,你怎么阻止了?”
“你以为听她说完是好事?”
“难道不是?”
“或许她是让我们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抓起来,让我们死的明白些。”
“明白些也是好事,相比较我更怕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死不瞑目。”李海波叹了口气又说:“看来我真不该多管闲事,没想到还把你拉下水了。”
“但是咱们已经管了,而且管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止我发现了,其实你也应该发现。”王坤苦笑着摇摇头说:“这本来是间巴掌大的小饭店,谁知道里面却别有洞天,而且里面仿佛永远都有很多人埋伏着。”
李海波没有插嘴,静静的听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在这小区附近还藏着他们的人,而且外人绝对不知道这些人藏在哪里。”王坤分析道。
“照这样看来,昨晚的黑衣人……”
王坤打断他的话,道:“一举一动,他们全都知晓。”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李海波谴责完自己后,心情自责的难以平静。
“她会想明白的,我们动机是好的。”王坤披露了最能解开误会的话,仿佛这是一场眼角与眉梢的误会,谁都不准奈何对方。
李海波摆动下身体,眼神往上瞟了一下那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臂说:“想必她也了解我们的动机,所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了。”
“但愿吧,哎~~”王坤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期待女孩能想通,帮倒忙也是帮忙的一种,乌龙球也是无心之过。
“所以说咱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他消火后咱们自然会平安无事的。”这番话让王坤感到,李海波纵然被扒手偷窃一千次都会觉得世界美好单纯。
“你把人想的太善良,说不掉渣的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当初并不关心,现在却关心的要命。”
“你怕她是什么样的人?”李海波问。
“怕她是个婊子。婊子的无情,正如戏子的无义。纵然你对婊子动情,她也很少赠你真情。纵然你好心好意的熬夜帮她,她也会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些话刚说完仿佛犯了众怒,女孩出现在门口,一句一句叠着:“你妈特么才是个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让你拿了钱滚蛋,还回来自讨没趣,还假清高什么,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还在诋毁别人。”
王坤仿佛抢救一个全身大出血的病人,这里堵住了那里又喷出来,徒劳一阵,解释不济只好宣布病人死亡:“好好好,算我说错了。”
这话里还带有明显的反抗,被女孩一眼看破:“什么叫(算你说错了),是不是不服气!”
王坤哭丧着脸说:“好了,我瞎说的,可以了吧。”
“背后诋毁别人,该掌嘴。”话刚说出口,从女孩背后缓缓的走出个西装革履的男同胞。他看起来并不野蛮,也不凶恶,只是眉目间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好像谁都没法子和他亲近。
甚至他一直在门外,也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他好像只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仿佛是女孩的奴隶。
西装本身是修身用的,但一个人穿着西装行动还超乎常人的敏捷。王坤刚意识到自己要遭殃了,两颊已经微微肿起,口腔也和牙齿进行了两次猛烈撞击,撞击完毕后才狠狠的吐出口吐沫和血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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