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哥,那天我要是不去公安局找你,就不会出这事了。”谭芳自责道。
“现在说这个干嘛。”路鸣摆了摆手,抽着闷烟,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说这些都没意义,何况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出了事后把问题怪到女人头上的人。
路鸣心里再明白不过,陈兴调走了,就算没有谭芳这档子事,廖东华也一定会寻找别的机会来找他麻烦,眼下只是女人的问题,或许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被揪住别的把柄,也许会更加麻烦。
烟雾一圈一圈的在眼前缭绕着,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路鸣眼睛微微眯着,他在想着怎么破解目前的困局,难道真的只能求助于陈兴?但这种事,路鸣真的有些没脸去见陈兴,不久前陈兴还曾提醒过他,多加注意,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就给人抓住把柄了。
说来说去,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路鸣知道还是自个有问题,特别是现在局里大都是廖东华的人,在对方有心找他麻烦的情况,路鸣知道被抓住把柄是早晚的事。
“盖件衣服吧,小心着凉了。”谭芳细心温柔的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衣服,帮路鸣盖着,刚做完那事,出了一身汗,这样不着片缕的坐着,很容易着凉。
“别看我年纪大,我这身子骨还没老,没那么娇气。”路鸣撇了撇嘴,他这四十多岁的年龄,在官场里应当算是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又岂会服老。
“好好,知道你还身强力壮呢。”谭芳轻笑着,靠在这个男人身上,格外的有安全感,那种粗犷的气息,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路鸣和她那个斯斯文文的前夫,无疑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手指头搭在路鸣的肚皮上,指尖调皮的在那有点发福的小肚子上像弹钢琴那样轻轻点着,看到路鸣因为痒,小肚皮一抖一抖的,很是有趣,谭芳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会怕痒。”
“怕痒的男人才会疼女人,懂不。”路鸣咧嘴一笑。
……
酒店的包厢里,黄明和陈兴两人吃着饭,知道路鸣肯定是没把遇到的困境和陈兴讲,黄明在陈兴问的情况下,也没隐瞒,帮路鸣说了出来。
“路鸣告诉你的吗?”陈兴听完黄明所说,微微沉着脸。
“没有,路鸣都没跟你说,能告诉我吗?他那人,一看就知道是很要强的一个人,碰到事情了,八九不离十是不会主动跟人开口。”黄明笑道,“这不是谭姐在酒店工作,跟我和小菁说了嘛,我才知道的。”
“上次我感觉他跟那谭芳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我就提醒他多加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问题。”陈兴无奈的摇了摇头,廖东华在市局一直对路鸣虎视眈眈,他在的时候,廖东华会适当收敛,现在他调走了,廖东华想出手收拾路鸣,那是很正常的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廖东华显然是一直认为路鸣会影响到他对市公安局的掌控。
“陈兴,这谭姐不是离婚了嘛,她和路鸣在一起,也不能说有什么错不是,再说路鸣的老婆远在海城,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会有身体方面的需要嘛,我觉得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就不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就说咱们男人吧,有几个敢说自个没背着老婆在外面偷吃过?这姓廖的抓路鸣的把柄,拿这个做文章,也真是操蛋得很。”黄明很是帮路鸣抱不平。
陈兴听着黄明的话,轻咳了一声,脸色都有些不自在,黄明说的男人,他无疑就是其中那种能算是典型的代表,他这在外头的女人可是好几个。
“哈,陈兴,我这就是随口说说,可没指桑骂槐呀。”黄明见陈兴的神色,忍不住笑道,他刚刚是说得痛快了,却忘了陈兴了。
陈兴笑着摇头,道,“你说的都没错,但这官场就是这样,有人想整你,任何把柄都能拿来当攻击的口实,这作风问题看似是小问题,但真被人拿来做文章了,麻烦也不小。”
“陈兴,路鸣现在还没主动告诉你,应该是还没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他的事,你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黄明瞥了陈兴一眼。
“管是要管的,但我现在调走了,廖东华少了很多顾忌,所以只要路鸣一日还在南州市局,就算这次的事情平息下去了,谁知道下次廖东华还会不会搞鬼?”陈兴拧着眉头,“回头我跟吴汉生提一提,要么就干脆把路鸣调回省厅。”
“调省厅也不错嘛,我觉得比市局好。”黄明笑道。
“这要看担任什么职位,我原先将路鸣调下来,是希望能将路鸣扶正,让他担任市公安局局长,哪知道廖东华会横插一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陈兴惋惜道,“没能把路鸣扶正,现在反倒是多生出了很多麻烦。”
“这种事谁也想不到,要我说那廖东华心胸也小了点,没有半点容人之量。”黄明不耻道,“那种人,估计这辈子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也到顶了。”
陈兴笑着看了黄明一眼,未予置评,脑袋里想着路鸣的事,陈兴觉得回头还是得给路鸣打个电话。
和黄明吃完午饭,陈兴看了下时间后,来到何丽住的地方,陈兴不知道因为他调到了望山,算是间接的让他逃过了一劫,陈达飞没再惦记着让人潜入到何丽的屋里装摄像头,否则他和何丽、楚蓉等人的香艳画面早晚被人拍下来。
屋里只有何丽一人在,楚蓉飞回海城去了,陈兴一问才知道楚蓉和杨明合伙的建材城正在扩大规模,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好,去年光分成,和杨明两人就一人拿了好几千万,楚蓉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富婆了,而今年预计的利润,两人至少都有上亿。
“楚姐还为了事业到处在跑,你这整天闲着没事干,就不想找点事干干。”陈兴走到沙发上坐下,笑道。
“谁说我没事干的,这不是在等着咖啡厅装修好,重修开业嘛。”何丽翻了翻白眼。
“我看你开咖啡厅纯粹就是玩的,你看看楚姐,人家那才叫做事业。”陈兴笑道。
“陈兴,我说你今天来是故意气我的不是,专门说楚姐好,一个劲说我的不是了。”何丽两手叉腰,瞪眼道。
“我这闲得发慌,随便说的,行吧。”陈兴笑了起来,“中午不想回我那里,到你这里来午睡一会,下午还有事。”
“是来午睡呢,还是来做坏事呢。”何丽娇笑了起来,坐到了陈兴身边。
“这次回南州来是办正经事的。”陈兴看着身旁这个妖娆的女人,摇头笑笑,“对了,你那咖啡厅,公安局还没查出眉目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哪一伙王八蛋干的好事,老娘我在南州压根就没得罪过人,怎么就倒这种霉了。”提起这事,何丽依然气得不轻,想着快重新装修完的咖啡厅,再看看一旁已经不在南州的陈兴,何丽无精打采的道,“陈兴,你这人都不在南州了,你说我还呆南州干屁,一点意思都没。”
“那你就学楚姐,也做点生意呗。”陈兴随口笑着。
“我这咖啡厅不也是生意。”何丽白了陈兴一眼,想着在南州认识的几个朋友,也有人要拉她一起合伙开公司,何丽以前兴趣寥寥,现在却是觉得也该认真做点事,楚蓉是个事业型女人,她也得给自己重新定位,以前她无非就是觉得人一辈子不长,有条件享受,那就一辈子吃吃喝喝,痛痛快快的玩乐,这几年倒是享受过来了,却也觉得分外空虚,男人固然能填补她身体上的空虚,但精神上的满足,却不是完全靠男人能给的。
陈兴这会坐着没干什么,想起路鸣的事,干脆就拿起手机给路鸣打了电话过去。
路鸣此时还在谭芳的家里,手机在那扔在地上的裤子里,乍一听到电话响,只听到手机声音,没看到手机在哪,路鸣左右摇头找着,愣是忘了自个手机放在哪。
“鸣哥,在地上呢。”谭芳指了指地上的裤子。
路鸣这才赶紧将裤子拿了起来,拿出手机,见是陈兴打的,路鸣一怔,脸色正经了起来,“陈市长。”
“路鸣,你的事,我都听黄明说了。”电话里,陈兴开门见山。
毫无心理准备的路鸣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谭芳一眼,路鸣并没有跟黄明说这事,那只有可能是谭芳说出去了,谭芳在金都酒店工作,和黄明跟卢小菁提起也不是不可能。
“陈市长,实在是让你看笑话了。”路鸣回过神来,悻悻然的说着。
“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是男人都会犯这种错。”陈兴笑了笑,他自个私生活比路鸣还乱,陈兴也没资格去说别人什么,想了下,道,“晚上我约吴汉生出来坐坐,你也过来。”
“好,我一定准时到。”路鸣激动道,陈兴这话,那就是要帮他摆平这事了。
挂掉电话,路鸣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神采,转头看着谭芳,故意绷着脸,“小芳,我的事,是你跟黄明说的?”
“我就是看你这几天都这么烦躁,就跟黄明和小菁提了下,他们不也是你的朋友嘛。”谭芳很是委屈的说着。
“让你别去跟人讲,你还声张。”路鸣哼了一声,嘴上如此说,脸上却是已经有了笑容。
……
午后的阳光让人感到了温暖,比望山气温要高那么两三度的南州,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陈兴在何丽住所小睡了片刻后,同郑珏约好的她,下午准时来到了兴州街的东方广场,四叶草集团开发的这个商业广场,现在已经运作得颇为成功。
酒店门口,郑珏已经站着相迎,看到陈兴下车,郑珏笑着走几步上前,“陈市长,哦,不,现在应该是喊陈书记才对,陈书记不是刚到望山上任吗,怎么这么快就有空回南州来了。”
“特地回来拜访郑总。”陈兴微微一笑。
“陈书记您这么说,我可真受宠若惊了。”郑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笑着请陈兴进了酒店的贵宾室,郑珏让人给陈兴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笑着看向陈兴,陈兴到她这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郑总这么看着我,真不信我是特意来看郑总的?”陈兴开着玩笑。
“不是我不信,是我知道陈书记现在肯定是个大忙人,刚调到望山,肯定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不会没事来我这,我相信陈书记也没那份闲心。”郑珏笑道,她和陈兴虽然还算熟悉,但要说交情,还没到陈兴去了望山还特地回来找她那份上。
“郑总是个实在人,那我也就坦诚一点了,不知道郑总对望山有什么看法?”陈兴笑道。
“望山?一个小山城,全省经济最差的地方,这是望山在我脑海里的标签。”郑珏微微一笑,陈兴这么问,郑珏并不笨,隐约猜到了陈兴的用意,嘴上又是笑道,“陈书记现在是望山市委书记,我这么说,希望不会让陈书记不高兴。”
“以前还真没发现郑总讲话这么实诚。”陈兴苦笑道,他现在是望山的书记,听别人讲望山是省内最落后的地方,这心里的滋味还真不怎么样。
“我也是实话实说,怎么,陈书记今天到访是?”郑珏看着陈兴。
“这次我带了一个招商团过来,过几天会召开一个招商推介会,还请郑总能参加,同时我也十分欢迎你们四叶草集团到望山来投资。”陈兴笑道。
“陈书记都亲自上门邀请了,到时候的招商推介会,我要是没去,就说不过去了,陈书记放心,我一定参加。”郑珏爽快的应了下来,堂堂一个市委书记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那就谢谢郑总赏光了,不过我可不只是希望郑总参加而已,还是刚才那话,十分欢迎你们四叶草集团到望山投资。”陈兴笑了笑,四叶草集团算是南州本土极具实力的大公司,更拥有深厚的背景,陈兴很乐意邀请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到望山去。
“好,就冲陈书记这话,我会带个考察团到望山去考察一下,希望咱们能有合作。”郑珏笑着点了点头,一旁,其身边的助理姚敏有些惊讶的看了老总一眼,姚敏跟郑珏有段时间了,对集团内部的事情更是知之甚深,现在四叶草集团内部正争权争得厉害,郑珏虽然是总经理,但其那个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弟弟一直在插手集团的事务,姚敏隐隐听说两人是同父异母,姚敏现在也弄不清两人谁持有的股份多些。
她原本以为郑珏长期担任四叶草集团的总经理,负责集团的日常运营和具体事务,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早就将四叶草集团牢牢控制在手里,但如今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姐弟俩相争,郑珏那不学无术的弟弟反而占了上风,姚敏都有些看不明白其中的状况了,反正现在郑珏在公司内部的话语权已经大大削弱,眼下这么快就答应了陈兴的话,姚敏都不知道郑珏到时候能不能成行。
陈兴见郑珏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满是笑容,“郑总,那我们就等到时候招商推介会的时候见了,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合作。”
“好。”郑珏笑着点头,见陈兴起身,郑珏也站了起来。
“郑总,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过些天见。”陈兴临走前同郑珏握着手。
郑珏一直将陈兴送到了酒店门口,目送着陈兴离开,一旁的姚敏这时候才忍不住开口,“郑总,您答应了那位陈书记,到时候去不了怎么办?”
“只是带个考察团去望山考察,难道我这个总经理现在连这个也做不了主吗?”郑珏冷着脸,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她那‘好’弟弟也在酒店办公,一来就让人在酒店顶层给他腾出了整整半层楼专门做他的办公室,花了好几千万请人来进行装修设计,郑珏都不知道他是来玩乐享受的,还是来真正做事的。
姚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集团原本是没有CEO这个职务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郑珏这个总经理负责,但因为郑珏的弟弟回来,公司愣是又设了一个CEO的职务,郑珏要向其弟弟汇报工作。
姚敏叹了口气,她跟在郑珏身边工作,自然是希望郑珏好,但郑珏现在在公司的处境可不怎么样,她跟了郑珏快两年了,都从没听过郑珏的家事,更不知道郑珏的父母是谁,很奇怪的是,集团的人,似乎也没人清楚这位美女老总的家庭情况,姚敏想着也许只有公司那几位基本上也没怎么出现过的董事会股东才清楚吧,但几人,有时候一年到头都没见到在公司里出现过一次,最近的一次,也就是郑珏那弟弟回来时才召开了一个会议,几位股东联名提议由其掌管公司,大大削弱郑珏对集团的管理权。
姚敏弄不明白郑珏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是姓郑,而其弟弟却又是姓关,两人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姓,这可着实是让她迷糊不已,同一个父亲也该是同姓才对呀,而其那个弟弟,更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事先压根就没人听说过。
陈兴从东方大酒店出来,看了下时间,陈兴准备再去拜访美园食品公司的老总,美园食品作为全省食品行业的龙头老大,和望山市应该能有合作的地方,望山市多山,经济落后,但却胜在环境好,没什么污染,类似美园食品这样的大公司,需要建立自己的绿色食品产业基地来供应自己,陈兴担任南州市长时,到美园食品公司也考察过一次,对这家公司也颇为了解,这次回南州,陈兴早早的就打了这家省内食品行业龙头老大企业的主意,希望能将这家年营业收入三四百亿的公司引入望山投资。
望山重点就应该发展绿色产业,而望山市优渥的自然环境更为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陈兴到望山来,依然是要将自己的施政理念带到望山来,在南州,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调走,眼下到了望山,陈兴也希望能有一个充分施展的平台以及宽裕的时间来实施自己的想法。
望山要走绿色兴市的路子,这是陈兴的想法,现在望山市是全省倒数第一的经济穷市,陈兴心里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他要摘掉望山那倒数第一的帽子,如果他能在望山呆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他希望能让望山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南海省十二个地级市,他希望自己能把望山带进前三,这是陈兴的目标和野心。
陈兴没有直接去美园公司,而是先回到了市里一行人下榻的酒店,黄江华和李勇在酒店里等他,陈兴到了之后,两人正在酒店门口站着。
“中午给你们放假,都干嘛去了。”陈兴下车后笑道。
“没地方去,直接回家睡了个大觉,我妈要拉我去相亲,吓得我差点就落荒而逃。”黄江华笑道。
“相亲有什么好怕的,小黄,你今年好像是二九?”陈兴笑着看了黄江华一眼,他应该没有记错,转头又看了看李勇,笑着指着两人,“你们两个现在都是光棍一条,我给你们一个任务,明年年底前,都得给我成家,要不然这别人都该说跟着我陈兴的人连老婆都讨不到了,我可背不起那种骂名哟。”
“书记,怎么会呢,哪有人会吃饱了撑着说这种闲话。”黄江华笑道,陈兴关心他们这些下属的个人情况,让他们打心眼里感动。
三人正说着话,猛的从酒店大厅传来一阵吵闹声,陈兴转头看去,看到有常务副市长张立行的身影,微微一愣,旋即快步往里走去,只见大厅里乱作一团,张立行嘴角微微有些淤青,之前他曾经两次踩到的那漂亮女人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惊慌,而中间,张立行的秘书和几名市里的工作人员正追着一名年轻人打。
瞅见张立行嘴角的淤青,陈兴有些愣神,张立行这是挨了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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