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此时已经开始对这块匾额进行鉴赏。
这应该是一块清代“榆荫堂”匾额!
目测匾额长215厘米,宽86厘米,厚4厘米。
右上方刻书“道光十八年正月”正楷小字,并刻有一枚“毋自欺”印章;
正中刻书“榆荫堂”横写行楷大字;
左下方落款“寿阳祁寯藻书”,两枚印章是“祁寯藻印”和“字叔颖号淳甫”,匾上大小字均为阳刻。
匾额做工十分考究,观之古雅、庄重、大方,虽经岁月侵蚀,依旧光彩耀人。
这块赠匾的赠送人是祁寯藻,受赠人据史料记载是许长庚,时间为“道光十八年”的“正月”。
“这个名字非常复杂的祁寯藻到底是何许人也,很有名气吗?”
柳若寒问道。
张天元点了点头道:“这个事儿你问我就问对了。
我好歹也是学考古,学历史的,对历史人物,最是熟悉。
祁寯藻,字叔颖,又字实甫,号春圃,晚年号观斋,晋州寿阳人,是清代道光、咸丰时立朝正直的宰相。
还曾兼任过道光皇帝的上书房总师傅、咸丰皇帝的太子太保衔、同治皇帝的弘德殿授读,故有‘三代帝师’之称。”
“那许长庚呢?那又是什么人?”
“这个人倒是不太出名。”
张天元回答道。
“如此秉权朝政的重臣,何故亲书珍贵匾额赠予一个名不显赫的人呢”
柳若寒又问道。
一到这种时候,他这问题还真是够多的。
不过这些问题,张天元倒是不介意回答。
正好他也在书中看到过。
原来,平定人许莲西和祁家关系极为密切,他曾执教祁家子侄约三年,并在道光十八年,祁寯藻任苏江学政时随同祁前往,多有唱和。
为表达这种深情厚谊,祁寯藻亲书此匾和一副“随遇每生欣朗日,和风入怀抱;静观殊自得崇兰,修竹有情文”十二言行书对联相送。
祁寯藻的书法深厚遒健,自成一格,有“一时之最,人共宝之”“楷书称首”的赞誉。
匾上大小字都显示出浑厚有力、雄阔轩昂的气势,字里行间洋溢出得意心绪和胸怀舒展的大手笔形象。
正中“榆荫堂”三字更是意味深长,以大榆树树荫比喻前辈惠及子孙的恩泽,希望子孙要继承和发扬前辈的优良品质。
一块木质匾额,因其蕴意深邃的道德教育而尤显珍贵。
“能值十万人民币吗?”辛佳迪大警长问道。
“值,当然值,别的不说,最起码这意义是不小。”
张天元笑了笑,这东西他其实很满意。
十万以下的古董,能比这个更好的,还真是不多呢。
在辛佳迪这里收获不小,又吃饱喝足之后,张天元便带着柳若寒和展飞一起前往了迈索尔城外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农场。
说是农场,准确的说应该是林地。
大面积的林地,只属于一人所有。
这个人,也就是本次赌木交易会的主人。
如果只是单纯卖木材,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赌木的方式。
林地前面,是一座建筑非常奢华的别墅。
门口的时候,他们给了请柬,就被直接放了进去。
刚刚进门,张天元就发现偌大的别墅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放着许多木材。
都是珍贵的木材。
比如南海黄花梨、越南黄花梨、阿三国小叶紫檀、金丝楠木,甚至还有非洲运过来的红木。
反正各种品种都有,并且放在了不同的地方,还贴上了标签。
这场景,让张天元不由想到了昔日在缅甸的赌石。
还真得是非常像呢。
看起来这赌木的发起人,应该也是个赌石的行家,从中学到了不少赚钱的窍门呢。
说实话,张天元随意用鉴字诀看了一眼,发现这阿三国的大老板还真是不老实啊。
木材竟然也敢造假。
比如红木之中,小叶紫檀跟大叶紫檀价格相差甚远,就被他混在了一起。
这都算好的,有些木材,只是表面看起来像,实际上根本就是普通木材。
如果是经验不足的人,只怕很容易就会成了冤大头了。
“这简直就像是万国博览会啊。”
展飞对那些木材不感兴趣,看到的却是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些人里头,既有阿三国本地的人,也有明显是欧洲或者美洲人。
还有一些应该是东亚人,具体国家张天元不可能一下子判断清楚。
但应该也就那几个国家了吧。
“先转转。”
张天元来这里,纯粹出于好奇心驱使。
他已经搞到了很多上等的紫檀木,对于这里的木头,兴趣并不是很大。
出于玩乐的心态更多一些。
所以并不着急去看木材,而是准备先到处看看。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他发现这里除了原木之外,竟然还有很多红木家具。
虽然有些看起来已经非常陈旧,但品质都是相当不错的。
正准备过去看看的时候,忽然间发现了一张桌子上居然铺着一幅画。
这画上被人放了咖啡杯,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什么。
聊天的,是几个洋人,穿着打扮,倒是很绅士的样子。
不过他们对张天元的吸引力,远不及那幅画。
虽然只是随意那么一瞥。
可是张天元已经可以确认,那幅画竟然是一幅非常著名的西方油画。
它的名字叫。
是西班牙黄金时期代表艺术家委拉斯凯兹1656年的作品。
这幅画中的人物与真人等大,捕捉了西班牙菲利浦四世时期几位显赫人物日常生活的一幕,年幼的西班牙公主玛格丽特·特蕾莎被宫女、护卫、侏儒和狗环绕着,在她身后是在大画布后工作的委拉斯凯兹自己,更深处则是一面映照出国王和王后上半身的镜子。
我们无法确定这幅画的焦点是谁,也无从得知委拉斯凯兹为何要把皇室夫妇安排在类似观者的位置并通过镜面反射表现,这件杰作的复杂性正是在于其构图提出了现实与幻象的问题并创造了一种观者与画中人物的不确定关系。
因为这些复杂性,一直被认为是西方艺术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意大利画家卢卡·焦尔达诺更是称其为“画之神学”。
张天元尽管对西方油画不像中国古董那么感兴趣。
可是让他看到这么一幅珍贵的画作就那么被人当做桌布使用,真得是有些看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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