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愣。
猪肉荣转向牙擦苏：“这洋鬼子在说什么？”
很多人见过积善，都知道他会说中国话，但刚才积善对十三姨说话时却是用的英语。
牙擦苏皱了皱眉：“他、他、要请、请、请…”
“请十三姨吃饭？”猪肉容倒是神奇地猜出了他的意思。
牙擦苏点了点头。
“洋鬼子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怎么想起来请人吃饭的？”猪肉荣有些不理解。
但牙擦苏很清楚，做为一个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牙擦苏对这种共进晚餐所代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十三姨当然也明白，脸色立刻带出了怒气：“积善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积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说实话，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我的心情遭透了，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共进晚餐，也许会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你、你无耻！”十三姨气红了脸。
“十三姨，怎么回事？”黄飞鸿虽然听不懂积善在说什么，还是立刻感觉到了不对。
十三姨看了一眼黄飞鸿，也许是不想让他担心，道：“没什么事。”
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十三姨的回答和黄飞鸿刚开始的回答几乎一样。
黄飞鸿当然没那么好骗，看了看积善：“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十三姨，你不用怕，只要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不、不、不，”积善笑道：“我是不会强迫别人做事的，尤其是这种事。”
“请你说中国话，”黄飞鸿沉着声音看向积善：“我知道你会。”
积善不屑地看了看黄飞鸿，轻轻一哼。
指向黄飞鸿的火枪又多了两支，不仅如此，猪肉荣、牙擦苏等人也都被美国士兵拿枪指住。至于程诺也享受了和黄飞鸿同样的待遇。
“你要干什么？”十三姨的声音里多了两分焦急。
积善微微偏了偏头，转向提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和你们朝廷签订的最新条约，你们是不能以任何方式来阻碍我国在这里招收劳工的，是吧？”
提督点点头：“当然。”
“如果有人阻碍我们的工作，你们是有义务帮助我们解决的，是吧？”
“当然，就象今天。”
“对于这些人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我们是有权力要求补偿的，是吧？”
“当然，这很合理。”
积善眼光扫过十三姨：“我们也有权利要求把这些人移交给我们自行处置，是吧？”
提督立刻明白了积善的意思，眼光划过十三姨，然后落在黄飞鸿身上，再点点头“当然。”
“那就好，”积善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好，黄飞鸿私自收留我的猪仔，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作，给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如果要求把他和那个逃跑的家伙一起移交给我们处理，没问题吧？”
十三姨的脸色一下变白，指着积善：“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能听得懂英语的谁还不清楚提督的意思？
“洋鬼子在说什么？”猪肉荣有些按捺不住。
“他、他、他要把师、师…”
“把师父怎么样啊？”
“把师、师…”牙擦苏越急越难以完整表达，把猪肉荣等人急得够呛。
“按我们的规矩，”积善脸上挂起很绅士的笑容：“凡是破坏契约的都必须得到严惩，也许是赔钱，也许是直接扔进大海喂鱼，也许是挂到桅杆上晒成鱼干，都有可能，至于如何选择，我想和我当时的心情会有很大关系…”
积善转向十三姨：“美丽的女士，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到我那里坐个客呢？”
十三姨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积善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看起来你还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好吧，也许晚上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你刚才所说的事情，虽然我认为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正如你所说，我们国家并不保护那些恶意欺骗的契约，而且已经通过立法，所有的欺骗者都将付出高昂的代价…”积善续道：“但是，请注意但是…我们国家的法律保护的是美国人，并不包括中国人，更不包括那些连一个英语字母都不认识的、肮脏的猪仔。”
积善即使在说肮脏的猪仔这样带有明显情绪化单词的时候，口气依旧平稳。
“我想，这对于你可不算一个好消息，”积善看着十三姨越来越苍白的脸庞，笑容越来越浓：“还有一件更不好的消息，你们国家好象正好相反，保护的不是你们国家的人，而且你们嘴里所说的洋鬼子。”
十三姨一下咬住了嘴唇。
“你瞧，真相总是残酷的，不是吗？”积善道：“如果我的话影响了你对于法律的信心，很抱歉，等晚餐的时候我会再一次道歉的。”
说着积善转向提督：“提督先生，请在明天之间准备好所有的手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你那里，把影响我们两国之间关系的人给带回来，我们会根据损失的大小，依据我国的法律来决定如何进行处置。”
“时间已经耽误的够多了，美丽的女士，请认真的考虑一下吧，我可不想逼你做什么，”积善对着十三姨抬了抬头上的礼帽：“对了，晚餐是六点，如果决定来请不要迟到。”
十三姨身体一颤。
黄飞鸿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十三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十三姨看看黄飞鸿，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美国士兵，神情中透出了几分迟疑。
提督的脸上漏出一点故意表现出来的同情，看着黄飞鸿：“你瞧，这下知道没文化的坏处了吧，你们这些武夫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呢？功夫再好，能挡得住枪炮吗？能听得懂英文吗？”
“阿诺！”黄飞鸿转向程诺，低喝一声。
黄飞鸿的意思很明显，十三姨不愿意说，牙擦苏说不出来，只得希望程诺给翻译了。
提督看着程诺：“你懂英文？”
程诺点点头。
提督一怔，随即失笑道：“那好，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对黄飞鸿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程诺道。
“阿诺！”十三姨看向程诺，眼神里透出的含义极其复杂。
“阿诺！”黄飞鸿也再喊了一声，眼神坚决。
提督在一旁故意提醒：“实话实说，你可要知道，积善先生之所以选择用英语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否则，这宝芝林的名声…哈哈哈…”
“那有这么复杂？”程诺表情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不就是这位积善先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想要给宝芝林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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