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设计师
叶方推开门，站在了那全是电视屏幕的房间之中。
这就是万物之源，在黑客帝国之中，拥有救世主身份的人知晓一切，做出选择的所在。
这是一个庞大的半圆形空间，除了门和脚下的空间，全都是屏幕尺寸不大的电视屏幕，整齐的排列开来，其中的画面也很单调，皆是叶方站在万物之源中的画面。
换言之，每个屏幕画面之中，又有无数个屏幕与画面，这场景却没有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反而显得梦幻而超然，仿佛置身于另外的世界之中。
但叶方清楚，这些屏幕里的画面没有那么简单，不单单只是反应叶方，事实上，每个画面都是一个可能性，穷举叶方的每一丝一毫的变化与能做出的任何可能。
——站在万物之源里的人，他的任何变化、反应的可能性都将被以这种赤裸裸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于人来说，是很有心理压力的事情。
在电影之中，尼奥进入这里，起码还有一个墨镜能遮掩目光变化。
而叶方，他一身狼狈，进入这里，从先决条件上来说，就不如尼奥有优势。
但他，却十分的淡定。
目光只在周围的屏幕画面之上扫了一圈儿，就看向坐在正中的那个人。
那是个白西装、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儿，他拥有一双蓝眼睛，整体的气质却并非是和蔼可亲，而是偏于凌厉与洞穿的感觉，坐在高背椅上，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造物主的感觉。
而他，正是设计师，电脑的终极AI，母体的创始人。
他的目光也正从每一个屏幕上掠过，因为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这整个房间中，不计其数的屏幕所显示的画面里的叶方，其神色、表情、动作，皆是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在此时此刻重新落回到叶方的身上。
叶方却已然十分自来熟的笑道：“什么年代了……换一屋子液晶显示屏不好？”
设计师向后靠去，道：“能走到这里的都是救世主，他们出生在‘牧场’，在母体世界的九十年代长大成人，然后他们成为救世主，离开这个世界，去往锡安，而那也是一个落后的世界，他们的技术有限、能力有限……”
叶方在此时此刻，颇为不客气的打断这家伙的话道：“你是说——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病毒，我对液晶屏的概念应该达不到这种程度。”
设计师看着叶方，道：“打断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叶方笑道：“但如果我老老实实等你说完那番话再推出以上的结论来，话语的主动权还会在我手里么？”
设计师留意到，每个屏幕之中叶方的画面仍然一模一样，都在做同样的动作，说同样的话，但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蓝色的眸子像是冰一样凛冽：“你真的是充满侵略性的存在。”
“我是病毒，不有点儿侵略性怎么活？”
叶方摊摊手，笑道：“说起来，你这儿的梦幻感觉还是不错的，推开门的瞬间很容易让人产生穿越时空的感觉，像是来到了上帝的殿堂。”
“多谢夸奖。”设计师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产生的，在你出现在那栋大楼尼奥身边之前，那里的数据正常、毫无变化，你就像是一团因为错乱而突然产生的错误数据，搅乱了整个世界。”
叶方道：“可能我就是突然出现的多余数据？”
设计师微微一笑，显然对叶方这个毫无诚意的反问颇为不满：“但你无所不知。”
叶方……这货像是没听出对方语气之中的糟糕意味一样，耸肩笑道：“哈哈，无所不知还算不上，在我们那儿我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
叶方这番回应虽然无赖，却是将对方的这句话不动声色的给踢了回去。
而叶方，他也没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在说完上一句话之后，便毫不停顿的接道：“长话短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的上帝先生，我今日来到此间，却有一事。”
设计师沉默，只是用那双仿佛满含威严的眸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等着叶方继续说下去。
叶方清楚，对方既然肯见自己，那就说明有的谈，否则让他进入此间，毫无意义。
因此他只微微一顿，便接道：“我想要你帮我打造一具躯壳。”
设计师似乎并不吃惊，他看了叶方一眼，仿佛没有多做思考，便道：“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具在锡安世界活动的‘身躯’。”
叶方却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道：“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要的不是钢铁的无机身躯，而是一具人类的、血肉之躯。”
设计师道：“我凭什么给予你这样大的帮助？我给你一具身躯，让你彻底脱离母体的世界，脱离在我的控制之外——我这相当于给了你一个帮助锡安人对抗我的机会。”
他之前一口便同意给叶方一具钢铁的身躯，显然是因为电子物品皆在他的控制之中，而与人类无异的“血肉之躯”，显然在他的接受之外。
当然，这一位，显然是早就清楚叶方会提出什么要求来。
叶方也并不意外。
他笑道：“我在母体的世界之中，和在锡安的世界之中区别应该不大，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在锡安世界之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应该远远不及在母体世界之中——毕竟，我想你刚刚也看见了，我穿上那件装备，哪怕是你，也无法在母体的世界里对我执行上帝权限，而在锡安的世界之中，我的能力几乎为零，也将放弃在母体世界搅风搅雨的打算。”
设计师道：“影响力，并不仅仅来源于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一个人的能力几何，也并非是用蛮力来判断的。”
叶方笑道：“我就知道你现在不会答应。”
他看了一眼手表，道：“这是一笔交易——你帮我这个忙，我可以帮你解决掉母体世界之中的一个大麻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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