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滚滚,血云漫天,日月交替,山峦崩摧。.ranen`org
这一日的清水镇之中,夜色下的阡陌之间,鸡犬之声不绝如缕而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往日里偏僻的桃花山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绝望之下的人们往往将不可理解的事情归咎于鬼神之说,特别这一次,山神震怒,妖魔作祟一类的传说不绝如缕,在茶余饭后之间仿佛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播下去。
末法之地中人习俗与玄黄世界相似,都希望自己去世后能够安葬在家乡故土。在后人准备充足移送先人到下葬墓地前的一段时间,义庄就提供灵柩或骨殖暂时统一摆放的场所。
当中也有特别例子,例如个别遗体未有异地家属安排后事,或亲人贫穷到无以为殓的情况,只能先移送到义庄,再作打算。
但因为世上常有妖魔鬼怪等传说之物显于人前,是以,对于死尸的敬畏,往往远超常人。
是以,镇守义庄,必须选择一名德才兼备,身具本领,威望足够的人物。如此这般,才能够保得一方安宁。
而木十在清水镇这么多年,镇字里面但凡涉及到风水堪舆,妖灵精怪,阴魂癔症之事。只消木十出手,那定然是手到擒来,后患永除。
是以,这清水镇的义庄,一直就是交给木十来镇守。
而桃花山之上发生了这般大的动静之后,这清水镇之中,但凡有头有脸,亦或者左邻右舍。纷纷来到了义庄这里,想要从木十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以木十的修为,桃花山之中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似传说一般的存在。不过,以他的见识,自然而然也能够猜到,这桃花山之上估计有高人斗法。
而且,不知怎的,他忽然之间就想到了陈白鹿。
是以,在一片的应酬声之中,将众人送走之后,那木十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义庄之中的诸般布置。将那虎妖的尸体取出,以符纸封印,以待日后寻得陈白鹿,再将这虎妖尸体交与对方。
“此方茅山派弟子何在?”
便在此时,那义庄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响亮无比的唿喝之音。
这声音虽然从义庄之外传来,但是却好似在义庄之中的每一分空气里面回荡,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木十的耳中。
“这是?有同道之人到了?”
然而,不等木十放下手中的符纸,下一刻,那大门被轰开之后的声音跃然而来。
待得木十转过脸来,目光透过支起窗子一看,却见得两名身着蓝色道袍,身背铜钱宝剑的道士,已经冲了进来。
紫绸道袍,金钱宝剑,这正是茅山派之中,修成天人的弟子,所拥有的标准配备。
末法之地中,茅山也算是道门一脉,其门中法术,乃是结合玄黄世界之中的道门法术与一部分昔年太平道的法术。再加上许许多多的正邪法术残篇,甚至还有佛门之法,融会贯通,博采众长而形成。
是以,茅山门中,流派众多,理念各异。诸多支脉之间,往往也多有间隙生出。
划分辈分的方式,也便往往以修为定论。
不同的实力,不同的辈分,自然而然也有不同的衣着装饰。
是以,此时木十明明知道二人强闯义庄,不合规矩,但依旧无法发作。
反而还要赶忙冲出门去,笑盈盈的对着那二人开口说道:“二位师兄驾临,不知有何见教?”
“本门九霄真人不日将会驾临此地,你速速准备好落脚之地。
另外,这几日桃花山附近有什么异动,你都赶紧与我二人分说知道。
切忌,不要有丝毫遗漏,要知道,这一件事情,可是九霄真人亲自吩咐下来的!”
然而,正在此时,那开口之人身旁一人却是神色一动,眉毛一皱。目光扫向木十那安置虎妖尸体的房间之中,开口说道:“有妖孽!”
言罢,根本不等木十反应过来,下一刻,身后的铜钱剑已经飞剑出窍。
茅山派的铜钱剑,也叫金钱剑,乃是取流通人世十年以上的老钱一百零八枚,以香火鼎之中的香灰繁复擦拭的血线绳链接,最终构成一种法剑。
这铜钱剑虽然制造简单,但对于天底下绝大多数的阴魂鬼物,都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同等境界的阴魂鬼物若是吃了这铜钱剑一击,只怕登时便要遭遇重创。
久而久之,便成为了茅山派弟子持之以为依仗的杀手锏。
“师兄且助手!”
正在那木十喊了一声之后,下一刻,那金钱剑已经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唿啸而去。
在木十一副完全不理解的目光之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义庄的房舍。一剑幻化,无数的铜钱飞舞之下,登时将那虎妖的尸体打成了粉碎。
“师兄你这是……”
正在那木十疑惑之间,却已经听得那刚刚出手之人朗声开口说道:“师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刚刚有一头虎妖潜伏到了你的义庄之中,你居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要不是师兄我即使发现,并迅速出手将其拿下,只怕还不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木十只是为人宅心仁厚,但是驻守清水镇义庄这么多年,他却绝不是一个愚蠢之人。
此时此刻,见得对方如此动作,第一时间,便已经反应过来。
盖因茅山派之中,一向是讲究多劳多得,谁斩杀的妖物,那妖物的尸体,自然归谁所有。
对方这一手,分明是见财起意。
是以,此时的木十虽然修为不及对方,却也冷然开口说道:“这虎妖尸体若是在下自己的,今日也就与了二位师兄。
只是,这虎妖尸体并非在下所有,而是一位前辈之物,暂且放在义庄之中保管。
待得那位前辈归来,这虎妖尸体,却是还要还给对方的!”
“前辈?”
正在二人对视一眼之后,那出手之人却是挺起胸膛开口说道:“胡说,这虎妖分明是我斩杀,即使他是前辈,到了哪里,也要讲一个道理……”
“很可惜,本座从来不喜欢讲道理!”
冰冷的声音从无情的风中乍现,夜色,突然凝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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