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莫迪！痛！痛！”
“殿下，你怎么样？”
“我这里还有一瓶全面恢复药剂！”
在众女地环绕之下，莫闻默默地灌着恢复活力药剂，然后忍受着骨头一点点恢复地刺痛感，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有些痛不欲生，但他却紧咬着牙坚持着，此时身体上的痛楚，远比不上心里上带来的伤害。
他竟然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布鲁斯这个手下败将。
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莫闻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他的目光看向了布鲁斯。
同样拿出一瓶全面恢复药剂灌着，布鲁斯也在忍受着莫闻给他带来的痛处，与莫闻不同，他的伤在恢复药剂的作用下也没有愈合的迹象，格瑞斯华尔德的救赎的力量绝不是他短时间内能恢复的，甚至连能不能恢复都是疑问，他现在只不过再为一会儿的战斗做最后的一丝努力。
似乎察觉了莫闻的目光，布鲁斯就是一笑，他站起身来，看着莫闻。
“最后一招，你本不应该输！”
那是两人交手的最后一招，无论从自身的实力、还是装备以及身体的状况来看，都是莫闻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最后结果却是莫闻输了。
因为他不够狠！
最后一招，布鲁斯是同归于尽一般将碎魂者砸向莫闻。
以当时两人情况，最后一击之下，布鲁斯必死，而莫闻却有可能死，也有可能重伤。
不过最后时刻，在进攻与防御之间，莫闻犹豫了，他可以不管布鲁斯的死活，但却不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
所以他败了，被布鲁斯一招轰得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看着布鲁斯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祭坛。
莫闻忽然冷冷地开口说道：“这样上去，你会死！”
布鲁斯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大笑起来。
看向莫闻的目光中没有一丝迷茫，反而带着怜悯。
——“你还是不懂！”
莫闻的双唇紧咬，整个脑袋都低沉了下来，人仿佛处在阴影之中，一股压抑的黑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吉娜见状就想说些什么，但莉莉安却凌厉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他的问题，你不要插手！”
吉娜一滞，不再说话，但却担忧地看了莫闻一眼，和莫闻签订了契约的她，能感受到莫闻心中那被压抑的疯狂，一连串的刺激已经让他这个主人有些受不了了。
察觉着那仿佛就要觉醒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大海般的庞大力量，吉娜暗自在心中苦笑，这次玩大了，他们好像无意中放出了一个比魔神还可怕的怪物。
祭坛上，布鲁斯虔诚的单膝跪倒，将血涂在了自己的面颊之上，大声地念起了祭文。
“守卫亚瑞特圣山的远古英灵啊，我野蛮人布鲁斯.图克，愿以自身的鲜血与武器来进行神圣的试炼，以无畏的勇气和过人的力量来分享你们的荣耀，所以苏醒吧！远古之人！野蛮人一族最杰出的英雄！”
随着布鲁斯的话语，三个石质的雕像忽然颤抖起来，头上的冰雪不断地滑落，通体发出了金光，三个雕像竟然变得了有血有肉的发着微光的人类。
三个近四米的大汉一起大声吼道。
“我们是奈法陵的灵魂们，古代之人。我们被选为看守神圣亚瑞特山，也就是世界之石的所在之处。我们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站着直到现在；而能够领悟它真正作用的更少。在你进入之前，你必需打倒我们。”
手中握起不朽之王的巨锤，布鲁斯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绝不会输！”
而在他面前的远古之人也注视着这个浑身鲜血的勇士。
“你准备好了吗？勇士？”那个手持巨斧的英灵忽然开口说道，他看着布鲁斯满身的伤痕，“你刚刚的战斗我们都看见了，你无愧于野蛮人一族的称号，你的勇武让我们都信服不已。”
“但一旦开始试炼，我们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对手已经伤痕累累，我们也会全力以赴，所以你很可能会死！”
一旁手持剑盾的英灵也接口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惋惜。
而最后一个手持飞斧的野蛮人却看向了莫闻。
“可惜了呢，那一身的天赋！有强者的实力，却没有匹配的心！”
“马道克，你关心那个废物干什么？没有心的野蛮人连臭虫都不如！”不屑地瞥了一眼莫闻，那个手持巨斧的野蛮人对着布鲁斯一捶胸。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勇士，我——科力克将永记记住你的名字！”
“不错，无论胜负，我——塔力克也愿与你共享野蛮人最高的荣耀！”
马道克也将双斧举起，对布鲁斯行了个尊敬的礼节。
布鲁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不朽之王的碎魂者再次缭绕起旋风。
“几位先祖！野蛮人的荣耀我会亲手取得的，所以来，让我们一战吧！”
狂笑着，布鲁斯冲向了三位野蛮人英灵。
而台下听着远古之人的讥讽，莫闻的头低得更低了，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连平时最亲近他的沃丽雅都有些不敢靠近——
夕阳下，亚瑞特山之巅，正进行着最惨烈的战斗。
拖着残破的身躯，布鲁斯无畏地迎战着三位野蛮人历史上最杰出的英雄。
不朽之王的碎魂者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轰爆了科力克的脑袋，而塔力克的长剑却贯穿了布鲁斯的胸膛。
咆哮着，野蛮人的怒吼震飞了塔力克，迎面而来的却是马道克的飞斧。
鲁莽！死亡旋风！
布鲁斯如同不知疲倦的战斗兵器。
攻击着、攻击着、攻击着！
在碎魂者的哀鸣声中，塔力克的胸膛伴随着野蛮人最强的神兵一起破碎。
拖着破烂不堪的身体，布鲁斯一把抓住了马道克的脖子，任由那飞斧插进自己的心脏，手中猛地用力。
随着一阵清脆的咔嚓声，马道克的脑袋扭曲到了另一个方向。
一阵金光中，最后一位英灵也重新变成了雕像。
三个金色的雕像似乎在彰显着布鲁斯的荣耀，仿佛从天空中响起，三个野蛮人英灵的声音同时回响起来。
“布鲁斯.图克，你是个十足的英雄！我们愿意与你分享我等的荣耀，并让你前进入亚瑞特山的深处那是放置世界之石的地方，也是我们一族的圣地！愿野蛮人的光辉与你同在，愿你的功绩与世长存。”
低沉的声音，却带有一丝悲伤，似乎那三个野蛮人的圣灵也预感到了什么。
独自一人默默地走上了祭坛，莫闻低头看着躺在那里的布鲁斯，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涌出，那柄飞斧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值得吗？”
莫闻的目光像着一潭死水一样。
布鲁斯笑了起来，嘴中不停地吐着鲜血。
“你，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莫闻忽然激动起来，他几乎是咆哮着大吼道：“你死在了这里！而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你认为还有谁还会记得你所做过的一切！”
短暂地沉默，布鲁斯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闻。
“世界、世界毁灭了又如何？我所做过的事情没人知道又如何？荣誉、骄傲不再存在又如何？至少此刻我内心的骄傲不需要任何人来肯定，我是个野蛮人，哪怕在最后的一刻，我也是以一个野蛮人的方式战死的，哪怕我们的部族因此而毁灭，这个世界因此而消亡——我也问心无愧！因为这就是野蛮人！野蛮、无知，却有着藏在骨子里的骄傲！”
他看向了莫闻脸上的刺青，眼中满是嘲弄。
“莫迪.西雅图！你虽然有着野蛮人的血统，但你只是个靠天赋的混蛋而已！野蛮人的骄傲，——你不懂！”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布鲁斯闭上了眼睛。
天空开始降下了小雪。
亚瑞特山之巅，莫闻看着布鲁斯的尸体，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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