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在左右为难中,非常困惑,纠结,甚至脾气暴躁的无法抑制。
但是一旦揭开了真相,比饱受折磨更伤人。
从一个街头的小混混,街头的小巡警,包打听,最后成为法租界巡捕房中说一不二的华人总探长,成长为上海滩黑白两道都极为吃香的大佬,如果连一个走码头的骗子都搞不定,那么他就不用在上海滩混了。
只是略施小计,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黄金荣是喜欢‘露兰春’,可这种喜欢并没有到不管不顾的地步,甚至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可‘露兰春’的养父母的加入,就将这场本来是他一时兴起的情感出轨,无法克制的变成了一场离婚风波,席卷了整个黄公馆。
‘露兰春’的养父张师,其实是黄金荣的徒弟,当然原本不是,张师原本是法租界巡捕房内的翻译。
这么说,有些人还以为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翻译嘛?
其实整个法租界,巡捕房就只有6个翻译,在巡捕房内,负责所有重要机密文件的整理,翻译工作。而这6个人,都是拥有良好教育,招聘的时候,薪酬非常可观,是当成高级职位来招聘的。不同于普通的巡警,只要不是残疾,长的尚可,就能进去。
教会学校毕业,或者干脆是大学生,至少懂一门外语。
张师正是这么一个人,如果说巡捕房内有知识分子的话。那么他肯定要算一个。
而且,从‘露兰春’来到张家之后。张师也没打算真的把‘露兰春’当女儿看,在当时,学唱戏如果是票友那就算了,可真要当成吃饭的行当学,当父母就根本不忍心看。更何况,‘露兰春’的名字不过是她学戏之后的艺名,可她在艺名之前的时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张师也没打算让‘露兰春’改随了张姓。
可以说,‘露兰春’出现在家里之后,当养父的张师从来都没有重视过。
直到有一天,‘老头子’黄金荣,其实也就是张师在青帮中的师父,两人是师徒关系。
表明了心迹,意思就是看上了已经在上海滩小有名气的‘露兰春’。准备纳妾进入黄公馆。
其实张师和黄金荣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的看上去那么好。一来,他自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有才能,因为没有门路,才不得不在法租界的巡捕房当了一个翻译。而黄金荣是法租界巡捕房的华人总探长,他也就成了黄金荣的手下。
自从黄金荣发迹之后。已经将法租界的巡捕房当成了他黄家的后花园,不是他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在巡捕房内站稳脚跟。
张师无奈之下,就值得捏着鼻子,认了黄金荣为师父。
两人表面上是师徒关系,可实际上。黄金荣没把张师当会事,而张师对黄金荣也是不太对付。当然。明面上的功夫,两人都做的不错。张师至少在人们的眼中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作为一个徒弟,他的任何方面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即便在黄金荣看上了‘露兰春’之后,也表现的异常热心。当然婚姻之事,当女儿的‘露兰春’自然不能不害臊的去和黄公馆的人谈,她要什么,什么。实际上,很多时候她都是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义父正一步步的将她往黄金荣的身边送。
可送过去的,对于黄金荣来说,也不是温柔可人的一个小美人,而是一个长满了刺的仙人球。
‘露兰春’还天真的以为,义父张师对黄金荣提出,女儿要坐花轿,吹吹打打的进黄公馆,一切都按嫁人的步骤来。这等于摆明了是结婚,而不是纳妾,等于是逼着黄金荣离婚。原以为,按照黄金荣的为人,肯定会一口拒绝,但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黄金荣竟然答应了,可答应是答应了,但没有定下日子。
这等于说,随时随地都有反悔的可能。
可张师不怕,他手中捏住黄金荣的命门,就是儿子。
要是黄金荣不过是租界里的一个最末等的巡警,连老婆都娶不起,还会想着生儿子?
可是他现在家大业大,随着家产滚雪球一样的增加,年龄却越来越大,想起百年之后,送葬的时候两个摔瓦盆的人都没有,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的忧伤。
儿子,也就是继承人。
没有继承人的人生,是残缺的,不完整的,甚至是充满了遗憾的。用一句非常粗浅的道理来说,他黄金荣,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早该没有遗憾了。而且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可等到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天,他这偌大的家业竟然要便宜外人,说什么他也受不了这个气。
而小东门的名嘴,段六指的出现,死死的把黄金荣按在了案板上。
55岁命中该有一个继承人,这就是段六指当时的批语。而找的女人因为黄金荣煞气太重,需要木气还阳,而且命中不能带水,种种迹象都是指向了一个人,‘露兰春’。
从事情的前后来看,好像都是黄金荣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实际上呢?
作为黄金荣徒弟的张师,门人杜月笙,还有他看着从小长大的‘露兰春’,都在拒绝他。可男人有时候,越是被冷落,别拒绝,越是不甘心。一来二去的,黄金荣表现出的决心,即使挨打,也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无赖样。可实际上呢?
懂一点心理学的人都知道,黄金荣是被周围的一圈人给耍了。他或许真的是喜欢‘露兰春’,可这种喜欢和死皮赖脸的非要把家拆了,迎娶一个戏子根本就是两回事。
可现如今。他就是快要这么走出这一步的时候。
却发现,原来他还有一个人可以请教。因为他心底的话。虽然手下都知道,但不能问,因为牵涉到威信。而王学谦却没有这个顾虑,而且黄金荣也从王学谦那边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无疑是苦涩的,让他几乎丧失了吞咽下去的勇气。
这天下午,‘露兰春’登台前。问了一下剧场的经理金廷荪,后者遗憾的说:“老头子今天有事,估计不能来了。”
‘露兰春’还满心欢喜的想着,终于不用再见那张麻子脸了。
但是整件事件外围的一个人,却倒了血霉了,黄金荣用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不是青帮的人。让他给段六指捎去了一个消息,下午黄金荣将再次来到他的家中,算命。
作为小东门一带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段六指心中也是犯嘀咕,以为张师那边出事了,或者说‘露兰春’那边出事了。本来他也知道。想要诓骗黄金荣不容易,再说了,像黄金荣的情况,生不出儿子,多半是他的原因。
两个字‘有病’。
可这话谁敢对黄金荣当面说啊!
而段六指接到的口讯。就是让他说服黄金荣,一个月内不结婚。这辈子都别想要儿子。
不明真相的段六指唱着含糊不清的评弹,猛然一拍脑袋,心说:“好你个张师,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让你多出点血,都对不起祖师爷赏下的这张嘴。”
段六指还以为,‘露兰春’有了,至于谁的。这个整天和神仙打交道的段六指,用最龌龊的心,想到了一个让他满足了所有的恶趣味,舒坦的直哆嗦的情况。
孩子的父亲,很有可能是张师。
义父,孤女,怪不得让我一口咬定,这黄金荣娶了‘露兰春’相同‘命格’的女人,一定会有儿子。这尼玛,是老岳父和姑爷拜把子,老不休的嫁女儿,连带着买大送小啊!
段六指不明真相,刚才来给他报信的可不是张师,而是黄金荣派人伪装的。
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了两大壶的开水,才憋出了一个让他满意的说辞。
下午,黄金荣果然出现,段六指卖力的吹嘘,这花掉他多少大的阳寿,才探听了这么一点天机,他甚至打算在黄金荣临走的时候,不打算要他每卦5块大洋的润口费。
反正张师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在他手中,到时候张师成了黄金荣的岳父,张家的那个‘露兰春’掌握了黄金荣的家产,他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可没想到的是,他说的越卖力,可黄金荣的脸却越来越黑。
虽然是尽力鼓吹,但他是一个算命的,不是一个卖保险的,故作高深的架子还是要端的,可让他诧异的是,他明明没有说漏一句话,可黄金荣却像是被人刨开了祖坟似的,一脸的丧气模样?
“先生说的一月之期?”
“在下法力低微,说不说的也就到这里了,不过黄老板尽可放心,这一卦我送你了。等黄老板心愿的了之后,到时候老朽厚着老脸,来府上讨一杯水酒,还望到时候黄老板不要装作不认识就好了。”
黄金荣冷笑,鼓掌道:“不过段六指,我已经等不到一个月之后了。”
随着送信的那个人出现,笑着对段六指说道:“段神仙,我们又见面了。”
段六指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呕的一声,双眼发白,晕死过去。
黄金荣本来就是巡捕房的,审问犯人,还用的了别让帮忙,而明知道事迹败露的段六指急于把事情推到张师的身上,三木之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临走,还送了黄金荣一句话:“黄老板,我真不是想要瞒着你,可我也有把柄在张师的手上,不敢不听他的啊!对了,我知道张师为什么急着一个月内把‘露兰春’嫁入黄公馆。”
“为什么?”
“因为‘露兰春’怀上了……”
“哎呀!气死我了……”
如果是奉子成婚,那么是已结婚当爹,自然是人间喜事。不过这时代还比较保守,可能性太小。但如果是故意瞒着,那可以想象,已结婚,上海滩大名鼎鼎的黄金荣脑袋就绿油油的,当王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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