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还没听说过,对付一个流氓头子,需要动用火炮的。
王学谦看着磨刀霍霍的未来将军们,心说:这帮家伙简直是拿张啸林的保镖当小白鼠,用来实验他们的战术研究成果。
有点头痛的点拨道:“在城市里,最好不要动用火炮。再说,你们研究的战斗模式,应该是没有动用火炮的机会的。”
“没错,火炮太重了,要是拥有更轻便的重火力支持武器,就好了。防御型堡垒确实非常难攻克,如果用常规武器,进攻的速度就回慢下来,如果在敌后作战的话,很容易被对方在周边的作战单位发觉,围歼。”
说话的是奥马尔-布拉德利,作为这次斩首行动的参谋官,他的任务就是设计出作战速度最快,最有效的作战办法。
当然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
“用手榴弹吧!扫清外围之后,手榴弹的作用比火炮更直接,在战场上用起来也更灵活。”
“没办法,所有的战术都在磨合,只能试试看了。不过如果用野战手榴弹的话,动静不见得比火炮要小,又是在法租界,肯定不适合。”
“用普通手雷,野战手榴弹是用来炸坦克的,对方不可能配备坦克。”
……
听到这里,王学谦有些眼神涣散,或许,跟青帮的矛盾,讲和才是王道。不然,真要用上特种作战,加上这帮累死累活训练了大半年,急需想要看到训练成果的美军军官,可能会让事情到最后变成无法收场结果。
见芮庆荣痴呆的看着一群疯子一样的美国人,大炮,机枪,这些他的小弟都翻译给他听了,顿时心里着急起来。
把青帮都灭了,也不用这么费事啊!
就交战的火力,战斗的强度来说,**的黑帮这的没法跟美国的黑手党相比。在美国,重武器都可能从军队后勤当成废品流出来,通过军火商人卖给黑手党,更不要说根本就不禁止的轻武器。
手枪,步枪,散弹枪,甚至机枪和手榴弹,都可能出现在一场街头的黑手党火并之中。
彪悍的战斗场景,比**的大土匪作战的强度都要大的多。
芮庆荣急了,就这个架势下去,这哪儿是为了对付一个青帮投资那么简单?
要是这帮美国人在法租界内,杀了一个张啸林还不过瘾,顺手再把其他青帮的窝点都给灭了,他找谁哭去?
上海的青帮可不是普通的土匪,而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漕帮的分支,可不是杀了一批人之后,就回消失不见,就像是小孩子在弄堂口打架,打了小的,引出来老的。
但是偷偷看了一样王学谦,芮庆荣却又不敢说话了,他现在的**都被限制了,说是软禁一点也不过分。
“你有话说?”
王学谦看了一眼在边上干着急的芮庆荣,心说:也该在上海滩培植一些能用的势力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有没有本事挑起这根大梁?
“王少,没必要动用这么多人啊!随便派出去几十个人,都能把张啸林这孙子给弄死了,他没有一千多号杀手,充其量最多也有三四十个有枪的打手,在军队面前,根本就不成气候!”芮庆荣一边偷偷看着王学谦的表情,一旦试图说服王学谦,让他放弃这么危险的军事行动。
这已经不是青帮能够承受得了的了。
“哦,你觉得我能制止这些人?”
芮庆荣心说:骗鬼呢?这些美国佬一看都知道,是靠着你吃饭的,要是你说话都不顶用,还不反了天了?
正当芮庆荣有心思去腹诽王学谦的厚颜无耻的时候,突然,王学谦的脸色一冷,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毫无顾忌的说道:“不管这次张啸林是处于什么目的,他必须死,而且死的越惨越好。不然偌大的上海滩,有点小势力的小人物,都以为我好欺负,都以为我是软柿子,来捏一把。我在上海滩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王学谦直白的让芮庆荣有些气喘,却又不敢惊叫出声来。
杀鸡儆猴,这手段古来有之,从来没有被人看轻过。
尤其是在一方拥有偌大的实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招惹,如同耳边一直不曾飞远的苍蝇,嗡嗡的让人难受。更何况,这次张啸林派出来的人不过是打中了王学谦乘坐的轿车,要是下次打中人了呢?
王学谦绝对不能姑息,虽然他心里已经感觉到,黑水公司的这帮美军军官有些做的过火了一点,但也是他故意放纵的结果。
这件事情,没的商量。
也不需要商量。
只不过,过程的话,可以选择是否更加激进,或者稍微缓和一些。
不过,再缓和也是杀人,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芮庆荣突然发现,王学谦是一个一旦下定了决定,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当然,这个人可能在平时会无视一些搔扰,但真的要对他的安全构成了威胁,绝不姑息。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介绍几个在上海滩规模比较大一点的烟火爆竹店,派人把店里的爆竹都买下来。”王学谦当然知道,一旦枪声大作,收场起来就会非常麻烦,但如果是打完之后,撤退的时候将一堆烟花爆竹浇上汽油,烧一个昏天暗地,也炸一个昏天暗地,结果就完全两样了。
芮庆荣愣了愣神,这才说道:“王少,专门卖烟花爆竹的店好像难办一点,但是香烛店里爆竹都有的买的,在华界多的是。””
“香烛店?”
王学谦心说:这种商店好像是发死人财的啊!不对,还有就是香客们会用。
将王学谦疑惑,芮庆荣心知肚明,连忙解释道:“王少,您是贵人,哪里会接触这些下九流的生意。这年头,挣死人钱,要比挣活人钱容易的多。而发丧的时候,少不了爆竹开到驱鬼驱神。”
王学谦点点头,对于这些乡俗,他确实不懂。
于是,他安排人去上海附近的香烛店购买大量的烟花爆竹。
天终于亮了起来,芮庆荣心说,熬过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夜晚,但是毫无所获,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看着吃完早饭之后,喝着咖啡,悠闲的看着当天的报纸的王学谦,芮庆荣有些无语了,这位爷,可真够镇定的,真不知道这一天,上海滩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但他是什么身份?敢跟王学谦平起平坐?
只好在边上干站着,其实王学谦也没看报纸上的内容,除了一些小道消息,还有乱七八糟的广告,这个时代的报纸上,最多的就是骂人。拐弯抹角,不着痕迹的骂人,颇为高深,没有经历过私塾传统教育的人,还真的很难看出,这些普通的方块字里,填补了多少文人腹黑时政的险恶用心。
其实,每次拿起咖啡杯的那一刻,他都偷偷的再打量,芮庆荣。说是考察,也不为过,他需要一个在上海滩上的代言人,但是不应该是官方的,美国总领事的名头拿出来吓唬一下大人物是够了,但是那些街头混迹的小混混呢?
再说,单一的招数用多了,早晚会失去良好的效果。
而扶持一个势力,无疑是最理想,付出最少,甚至还能带来可观收益的投资,唯一的担忧就是,芮庆荣是否太年轻了,能否担任起这个重任?
“来上海几年了?”
芮庆荣正站的腰酸腿疼的时候,冷不丁的王学谦问了一句话,根本就不看他,似乎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是还是把芮庆荣吓的浑身一颤,惊醒过来之后,急忙说道:“有十五六年了,爹娘死的早,在乡下十多岁的孩子根本就活不下去,只能来上海滩混。”
“你是跟着黄老板混的?”
“哪有这个福分啊!”芮庆荣似乎回忆着那段初来上海滩,不堪回首的往事,时隔多年,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心酸:“早年的时候,在码头水果行学徒,吃不饱,只能捡一些烂果子充饥,后来看街面上帮派的人活得滋润,这才动了心思。但是十来年过去了,虽然有了点名气,但还是在街头混的小角色。要不是杜月笙脑力活,跟着他做起了鸦片生意,说不定这辈子也是一个横死街头的命。”
“你不是杜月笙的徒子徒孙?”王学谦有些意外道。
芮庆荣有心白眼,但他确实不敢如此嚣张,舔着脸笑道:“大家都是平辈的,悟字辈的兄弟,说不上是谁跟谁,就是他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而已。不过街头上的帮派,对辈分也不太讲究,不然张啸林也不会跟杜月笙结拜兄弟,大家不过是因为生意才聚到了一起。散买卖,不散交情这种话,在上海滩是说不通的。”
“哦?”说的这么直白,王学谦顿时有些心动了,这不是说,青帮的人,有奶就是娘?而芮庆荣有这么清醒的认识,也让王学谦放心了不少,或者这个人真的能用?
不知不觉之间,王学谦放下了报纸,看向了芮庆荣。
不过街头的混混,真要个个都是义薄云天关二爷,估计早就没‘国党’什么事了,慈禧那老**估计也没办法善终了,反清复明也不是难事。
正当芮庆荣被看的满身不自在,心虚的发颤的时候,王学谦开口了:“让你接手张啸林的生意,你估计要多久?”
“来了,终于来了!”芮庆荣双眼突然一亮,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要不是极力的压制着,说不定他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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