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是个对政治丝毫没有兴趣的女人,张鲸外宅找到四十多个失踪孩子的事情折腾的天下皆知,她虽也有所耳闻,却从未往深里探究。【】
她只是有点奇怪,最近韩荣发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昨夜亲热,更是草草收兵。
“韩荣,最近出什么事了么?”望着铜镜里发呆的韩荣发,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看你失魂落魄的,簪子都被你捏热乎了吧?”
“啊?”韩荣发略怔回神,急忙将手里的簪子给陈太后插在发髻上,强笑说道:“没什么,娘娘您愈发漂亮了,看着您,老奴有些自惭形秽罢了。”
镜子里的陈太后发髻高高绾起,目若深潭,脸似桃花,嘴唇虽略显丰厚,佩着嫩滑如凝脂的肌肤,更有一番别样魅惑,虽比不上李太后风华绝代,却也绝对风韵不减,是个我见犹怜的尤物。
“就会耍嘴皮子”陈太后展颜嗔了一句,瞥一眼韩荣发,脑子里不知怎么闪过陈默的身影,暗暗一叹:岁月不饶人,比起他来,你还真是老的多喽
“启禀娘娘,慈庆宫李老娘娘过来看您了……”一个宫娥突然入内通禀,话未说完,陈太后便打断了她:“速速请进来”
她是穆宗正宫皇后不假,位份也在李太后之上,不过现在当皇帝的可是李太后的亲生儿子,别说她本就不是利欲熏心之人,便真的看重权利,这点轻重还是拿捏的出的。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在宫娥的引领下,李太后款款进了暖阁,笑吟吟作势欲跪,陈太后急忙上前一把抻住了她的胳膊,白她一眼嗔道:“你我相知多年,情同姐妹,说你多少次了,不要闹这虚礼。你总是不听”
“那是姐姐体恤妹妹,”李太后一笑,到底还是蹲身一福:“礼不可废嘛几日不见,姐姐有点清减了些。也是。春天了,肝木旺相……韩荣发,记着给你家娘娘多用些败火的膳食,知道么?”
“还是妹妹博学多才,这几日哀家确实有些虚火。眼涩口干,倒忘了春日木旺养肝,亏得你提醒……韩荣,去拿哀家红木罐子里的龙井泡一壶来……妹妹,绿茶便有败火之功效吧?那还是潞王去年孝敬哀家的极品龙井,哀家嫌它寒气重,一直没怎么喝,如今泡来,倒是相宜。”
“绿茶苦寒怯火,春夏饮用。还有养颜之功,却是相宜的很。”李太后笑道,望着韩荣出了暖阁,一整脸色,忽然说道:“对了姐姐,今日妹妹过来,除了给姐姐请安,还有件事要告诉姐姐。”
“什么事?妹妹但说无妨”陈太后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前两天凌晨陈默带兵夜闯张鲸外宅,找到了前些日子失踪的四十多个孩子。这事儿姐姐听说了么?”
“不是戎政府提督杨进忠么?怎么又跟陈默扯上关系了?”陈太后问道,心里嘀咕:“跟哀家说这些有什么目的?”试探着又问道:“听大伙儿都说那些孩子是张鲸为了……那啥而寻的偏方,不过张鲸不承认,在皇帝面前一番哭诉。已经求得了皇帝的原谅。适才妹妹说此事陈默也有涉及,莫非,那张鲸还反咬了他一口不成?”
“闯宅救人,明着是杨进忠,实则却是陈默的手尾,是他先查明了那些孩子的踪迹。这才求杨进忠出兵的……他是陈矩的义子,而杨进忠则是陈矩的师兄,如此利国利民的大事,自然要拔刀相助了。”
李太后稍微解释了一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前番陈默偷着带皇帝夜逛青楼的事早就惹恼了外廷那些大臣每,弹劾的折子就没断过,如今张鲸再指示人告他诬告内廷大臣的事也就算不了什么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咱倒不替他担心。”
“那妹妹……?”陈太后更加不解了。
李太后措辞一番,正要说,韩荣发突然亲自端着托盘上来奉茶,忙将话吞回了肚子,端杯轻啜,赞赏不已。
陈太后敏感的察觉到李太后在顾忌什么,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摆手示意韩荣发跟旁边伺候的全都退下,问李太后道:“妹妹来找哀家到底什么事啊?现在没外人,总该说了吧?”
“春桃,你也退下”李太后吩咐身后站着的春桃,待其出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姐姐,你相信那些宦官每吃了小儿脑髓就能枯木逢春阳0具重生么?”
“无稽之谈”陈太后不屑的说道,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想着让陈默……?”
李太后一怔,心念电转,已知陈太后误会了自己与陈默之间的关系,却不点破,白了陈太后一眼,嗔道:“姐姐想哪里去了?先别说管不管用,便真的管用,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妹妹也不可能……算了,咱也不跟姐姐绕弯子了,今日过来,就是想告诉姐姐,那吃小儿脑髓的秘方,你道那张鲸,不,他不承认,你道那邢尚智是从哪里知道的?”
“哪里?”陈太后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这两天韩荣发的反常,芳心猛跳,浑如鹿撞。
“便是从姐姐最信任的那慈宁宫管事牌子韩荣发那儿传出去的。”李太后快速说道,说着一顿,目不转瞬盯着陈太后,眼见她花容失色,俏脸红一块白一块,突的一笑,又道:“姐姐莫急,这都是底下人每的传言,并无实据,妹妹不过担心姐姐,特来提醒罢……吃脑髓啊,万一这事儿是真的,谁敢保证那韩荣发就没用过那法子?他常伴姐姐左右,妹妹一想都不寒而栗……”
“够了,别再说了”陈太后突然失态暴怒起来,不过,很快就又反应过来,深吸口气,平息一下波涛汹涌般的心境,缓缓说道:“不好意思,妹妹吓着哀家了……这事儿哀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哀家有些乏了,想歇歇,就不陪妹妹了”
“那好,姐姐歇着吧,妹妹先告退了”李太后起身告辞,行礼出了暖阁,瞥一眼旁边伏地恭送的韩荣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昂首挺胸向殿外款款行去。直到出了大殿,上了步辇,这才对春桃说道:“无事生非的事儿哀家还是头一遭做呢,这下你每姐俩该满意了吧?”
春桃喜笑颜开,开心说道:“谢谢娘娘,这下姐姐不用整夜烙饼了。”心头却道:“还说咱每,若您不想帮陈默,怕咱每跪上三天三夜您也不会出个头吧?”
李太后仿佛能看透春桃心思一般,忽的微皱黛眉,缓缓说道:“其实哀家也不是完全帮你每姐俩儿,那韩荣发连哀家的亲闺女都敢欺负,实在是太过可恶,不杀他,实在难消哀家之恨”说罢,她心里又道:“是的,就是这样,根本就跟陈默一点关系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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