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脚步匆匆,老赵家的连忙紧贴墙根儿蹲了下去。【】天色已暮,王正业气冲冲出门,不忘回头恨恨呸了一口,这才扬长而去,竟然并未发现老赵家的。
“还说什么舍弟,说什么拉老娘一把不就是觑着咱这身子么真以为咱头发长见识短啊啊赵家嫂子,你咋来了”王嫂正自嘀咕,忽见门前冒出一个黑影,吓了一哆嗦,定睛细看,才瞅出是谁,急忙抚着胸迎了上去。
“咋着,咱就来不得么”老赵家的笑着瞪了王嫂一眼,把臂说道:“这不十五了么家里头备了酒菜,嫂子寻思你跟彩玉姑娘两个女人也是寂寞,便来请你每过去一道热闹热闹对了,彩玉姑娘呢”心说她要在家,那王正业不可能那样明目张胆吧
“后晌出去了,这不走大半天了,一直也不见回来,奴家都不放心了,正要去寻她呢”
王嫂话刚落地,便听隔壁院子传来狗叫,只汪汪了两声便既止住,随即彩玉的声音便自大门外响起:“不用寻,咱回来啦呀,赵大嫂也在”
“请咱来去她家吃饭的这么半天,你跑哪里去了,奴都担心死了。”
“就是,姑娘家的,有事咋不让王家妹子陪着呢,万一碰上坏人可咋办”老赵家的也数落了一句。这话搁以前她是不敢说的,彩玉性子冷淡,长的又漂亮,看气质就不似普通人。不过自老赵走后,两家常来往,渐渐她发现,彩玉其实心地不错,事儿少,出手也大方,初始的拘谨便少了许多,内心深处,实则拿彩玉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没事”
“还说没事”见彩玉满不在乎,王嫂忍不住打断她说道:“适才听王正业,嗯,就是奴家那死鬼丈夫的哥哥说,年前找你的那些人又来了,这回出了高价,只要谁能提供线索,就赏银一千两”
“这么久了,花姑姑怕是整日睡不好觉吧”彩玉嗤笑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天色已暗,倒是瞧不出她脸色有何变化。
“奴家来时那王正业还在,他的话奴家也听到了。”老赵家的接过话茬,有些担忧的说道:“那姓王的不是个好东西,一直再打王家妹子的主意,若非顾忌她,早就去领赏了。依奴家看,这里不安全,姑娘还是想办法躲一躲罢”
彩玉没说话,王嫂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嫂子太过小心了,可不像一个官家夫人说出来的话。你咋忘了,赵大哥现如今可是工部的官老爷,伺候皇帝老爷的陈公公又跟咱每关系好,管他谁来,真敢胡作非为,咱每就进京告御状去”
老赵家的一拍脑门:“对啊,奴家咋把陈公公忘了,有他老人家给咱每背后撑腰”
一直不做声的彩玉再次嗤笑,顿时将老赵家的后半截儿话噎了回去,不解的问道:“姑娘为何发笑莫非奴家说的不对么”
“是啊”王嫂也附和问道。
“倒非嫂子说的不对,听说那陈默特别得皇帝的宠,有他做靠山,一般人确实用不着害怕,可惜,”彩玉说着一叹:“找咱的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别说他现在尚在京城,就算亲自出面,怕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彩玉的语气低沉了下去:“总归都是命,咱惹不起,躲着总可以了吧姐姐,嫂子,你每用不着替咱担心了,明日咱就搬到陵里去住,有潞王殿下在,咱倒要看看他每有没有胆量找上门”
“潞王殿下”王嫂一怔,猛然想起当初陈默曾说过,阴尚德想着把彩玉送给潞王朱翊鏐的话头,心头一动,暗道这妮子半天不见,莫不是去找潞王了吧偷偷打量,却又不见任何异状。
胡乱思量着,一笑说道:“这就对了嘛,咱每女人家,不就图个衣食无忧么,从了那潞王,一辈子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日后再生个胖小子,那地位”
“姐姐你说什么呢谁说咱要跟潞王殿下了”彩玉怔怔的打断了王嫂,隐隐有些嗔怒。
王嫂却以为姑娘家面热,咯咯一笑:“还不好意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潞王虽然比你小点儿,不过,老话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
“越说越不像话了,本,本姑娘怎么可能嫁给他这是哪个是了,定是那陈默饶舌算了,不说这些,嫂子,不是请咱每去吃饭么”
“哎哟,姑娘不说奴家都忘了,锅里还煮着肉呢”老赵家的一拍脑门,急忙迈动小脚儿匆匆往外走,边走边道:“奴家先走一步,你俩收拾收拾也赶紧过来吧”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可惜陈默穿越到这个时代便已错过了节气,没能瞧见去年的中秋是否阴天。不过冲着今夜这天色,想来那中秋之夜,定然也无明月好赏。
“五爷,这么晚了,您这是”瞅着一身月白长袍,一副要出门样子的陈默,王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出去转转”陈默边说边往后门方向走。
“逛灯市啊今日十五,人准多,可惜孩儿出不去”想着外边人山人海的热闹,王海的语气不禁可怜巴巴起来,有心让陈默带上他,却又有些不敢张口。
“灯市有啥转头,要不是灯市,咱家还不至于住那几天刑部大牢呢”陈默并未留心王海的心思,随口说着,路过马厩,蹙身进去,随意牵了匹马。
王海连忙上去帮着套马鞍,一边笑道:“您老吉人天相,这不眼瞅着又成昭陵掌印了么对了,您去那边也没个得用的人照应,不若让孩儿跟着”
“再说吧”陈默穿蹬上马:“老爷要是回来,告诉他,咱家出去转转,子时前必回。”说着一夹马腹,策马出了后门。
“天黑,五爷慢点儿”王海殷殷叮嘱,直到陈默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视线,瞅左右没人,狠狠呸了一口,小声嘀咕:“得意个屁老张鲸也是没出息,怎么没把你整死”说着话恨恨的往回走去不提。
陈默出了陈府后门,径上护城河大堤,在慈庆宫对面歇了片刻,遥望河对岸宫墙之内灯火通明,忍不住喟然一叹,用力一夹马腹,高喝一声“驾”,迎着微带暖意的冷风,纵马向南而去
ps:谢谢“北京之痛”慷慨解囊我是保定易县的,您要是京城的,那咱俩离着还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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