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求求你们千万别叫警察!冯副书记,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父亲他非要逼我这么干,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要把我活活打死,我是一个弱女人,哪怕有丁点办法也绝不会去害人哪。”
“你父亲要把你活活打死?”
冯佳媛脸上不禁愣了一下,这个从小在蜜罐里长的姑娘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她脱口而出问:“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父亲?逼着你干缺德事还打你?”
冯佳媛哪能想到,洪梅香正等着她问出这句话呢。
听到冯佳媛主动提出问题后,她当即顺理成章先挽起袖子和裤腿,只见她白嫩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除了鞭打的痕迹居然还有烟头烫的印记。一根嫩藕似的手臂早已体无完肤,两条修长洁白的小腿上新伤盖着旧伤在灯光照耀下那满眼伤痕令人惨不忍睹。。
冯佳媛显然是被洪梅香伸到面前伤痕累累的两只胳膊给吓坏了,她此时早已忘记了站在眼前的姑娘是曾经陷害自己男朋友的死敌,不由分说把洪梅香拉到沙上坐下来,满是同情问:
“怎么会这样呢?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狠打你呢?难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我.....”面对冯佳媛的追问,洪梅香哽咽着欲说还休。
洪梅香今晚自导自演的好戏总算是到了挥的时候,她当即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向冯佳媛讲述自己从小丧母父亲酗酒不管她的种种不幸遭遇。不仅毫无保留把自己上大学的钱全都靠给人当小蜜,以及工作后每个月工资全数被逼交给父亲的事情娓娓道来,还不时流泪讲述自己被醉酒父亲鞭打的惨状。
客厅的沙上,洪梅香的煽情表演引的冯佳媛不时出惊呼声同时陪着留下多少同情泪,看着单纯的女朋友不一会功夫便陷进洪梅香自编自演的苦情戏里不能自拔,一旁黄一天只有苦笑的份,奶奶的,真是骗子得势啊。
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又怎么会看不出洪梅香今晚豁出去演一出好戏企图自救?刚才在门后,当洪梅香撸起袖子露出伤痕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伤痕大部分明明都是新伤,尤其是那几个被烟蒂烫伤的疤痕居然还不时冒出鲜血?这说明她手上的伤痕分明是下午刚刚烙上去。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就算洪梅香拙劣的演技能够把冯佳媛迷的云里雾里,却压根逃不脱黄一天的火眼金睛。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冯佳媛早已被洪梅香口中滔滔不绝讲述凄惨经历感动的不能自已,黄一天不得不轻声提醒:“佳媛,时间不早了,让小洪早点回去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冯佳媛看也没看他一眼回一句:“没事,太迟了,大不了一会我送她回去。”
黄一天见冯佳媛分明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居然还要亲自送洪梅香回家?一个多小时前她提到洪梅香名字的时候可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家一脚踢开。
“小洪,天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快回家吧,省得你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又得赖到我头上来,我作为男人那是承受不起啊。”
黄一天一句话瞬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两个姑娘头上,冯佳媛立马反应过来,表情略显尴尬冲着洪梅香道:“对啊,小洪你的确该走了,太晚了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洪梅香费了半天劲营造出来的一种悲情氛围刹那间被黄一天一句话破灭,她见冯佳媛看向自己的眼神露出些许提防戒备,也只能顺水推舟从沙上站起来,冲着冯佳媛和黄一天道:“真是对不起!今晚打扰你们了!”
这姑娘演戏功夫还真是了得,明明心里一肚子话还想往外说却当着黄一天和冯佳媛的面立马抬脚往外走,倒像是她刚刚在这屋里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瞧着洪梅香那副含悲带苦的表情,冯佳媛心里居然有些不忍,她想要叫住她安慰几句,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眼睛直愣愣盯着她快步往门后走的后背,心里一声叹息。黄一天料定了洪梅香今晚绝不会只是过来唱一出苦情戏这么简单,直到现在为止她可是一句正题都没说呢,关于被开除的事才是她今晚来找自己的重点,她岂会一句不提就转身离开?
果然,洪梅香快步走到门后的时候突然脚步停下来,回头冲冯佳媛说了句:“冯副书记,我想跟黄主任单独说两句话,行吗?”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冯佳媛今晚几乎所有的同情心都用完了,她真是从没遇见过如此身世凄惨的女孩子,从小没有母爱也就罢了,居然还摊上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她赶忙冲着洪梅香点头,甚至还主动推了黄一天一下,冲他说:
“你跟小洪谈两句吧,能帮的尽量帮帮人家。”
瞧瞧,这就是有胸无脑女人的悲哀!一旦被居心叵测的人掌控了情绪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黄一天心里叹气的功夫,洪梅香已经伸手打开房门,回头冲他说:“黄主任,我只有两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洪梅香打开门出去后站在门口,冯佳媛赶紧把黄一天往外推,门外月色明朗,黄一天的心情却是遍布乌云,遇上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女朋友,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房门虚掩着,黄一天站在门口,始终和洪梅香保持一定距离,冲她问道:“你有什么话?说吧,否则,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洪梅香早看出黄一天看向自己的眼神绝不像冯佳媛那样已经被自己一番话迷惑,她担心机会稍纵即逝,连忙低声说:“黄主任,只要你能不开除我,我愿意帮你扳倒蒋大宽!”
洪梅香一句话让黄一天头脑中“轰”的一声脸上愣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姑娘一句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两天他头脑里一直盘算的就是这件事。蒋大宽毕竟是普水县长,他在本地的政治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了他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可一时半会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应付,黄一天为了这件事头都快愁白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压根不知道蒋大宽什么时候对他下手进行打击报复,所以眼下最保险的办法只能是先下手为强,可是从哪里下手才能一招制敌?他到现在还没琢磨透。
今晚,当明朗的月光下看着洪梅香充满诱惑的口气向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一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但若是答应不开除洪梅香就能扳倒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的蒋大宽,这笔生意绝对划得来!
黄一天冲洪梅香问道:“你凭什么帮我?”
“凭我是蒋大宽的亲戚,凭我知道蒋大宽和刘凤飞之间保持了好几年的老相好关系,直到刘凤飞得了精神病,蒋大宽还利用县长的特权帮她安排治疗,我打赌就因为我和蒋大宽是亲戚,他绝不会对我有所防备,难道黄主任没听说过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吗?”
明白了!
直到此时,黄一天才觉眼前的洪梅香根本不是自己平日里印象中那个假装开朗的姑娘,她更不是胡云伟口中那个令人同情的悲情女孩,她的聪明甚至远远过一些官场老妖!就凭她今晚当着冯佳媛的面唱一出戏,就凭她刚才简单利落跟自己说出交换条件,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相当懂得揣摩人心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按碟下菜的聪明人。
“可惜!这姑娘为家庭所困,否则又怎么会落到如此被动绝境?要是有机会,一定是官场上的奇才!”黄一天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惋惜,抬眼看向洪梅香,轻声道:
“你会不会被开除,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洪梅香大喜!
月色下,她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庞像是突然多了一份神采,连忙冲着黄一天感激道:“谢谢黄主任谢谢黄主任!您的大恩大德我洪梅香没齿不忘!”
“现在说感谢还有点早,你先回去吧。”黄一天冷冷说了句,转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回了屋里。
一直静静站在门后的冯佳媛原本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两人说些什么,无奈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大,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了,见黄一天一进门赶忙好奇问道:“那个女人走了,你刚才在门口跟洪梅香说什么呢?”
黄一天淡淡回答:“还能说什么?她无非是求我手下留情不要开除她。”
冯佳媛显然还没从刚才洪梅香给她灌的**汤中醒过来,居然不作声默默点头道:“唉!本来我认为这个女人该死,听了她的身世,我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觉得洪梅香真是挺可怜的。”
无话可说。
当一个女人思想被诱导钻进牛角尖的时候,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加等待,黄一天心里清楚,这会子你要是不顺着她的意思说,今晚一夜不睡都扯不清。他伸手拍了拍冯佳媛的脑门,笑道:“行了,这是我单位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冯佳媛不服气:“我表点意见怎么了?还不让人说话了?要是我以后嫁给你,是不是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行行行,你要说什么都行,反正我是困了,我先睡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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