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手机被谁粗暴挂断,手机听筒里立马传来急促“滴滴滴”声音,那声音在黄一天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催命号角。
他放下手机后只觉两只手的手心冒出阵阵冷汗,尽管他并不了解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冯佳媛肯定已经落到不是善类人手里。
“刚才电话里听见那人喊老大?老大是谁?冯佳媛的电话怎么会落到几个男人手里?她现在到底在哪?既然金德贵把她带出去,那他肯定应该知道冯佳媛的下落,可是金德贵又在哪?......”
头脑短暂的陷入一片混乱之后,黄一天渐渐平静下来,他慢慢理清楚此事的头绪,连忙先打电话给胡云伟。
电话接通后,他不容胡云伟多说一个字便万分焦急口气冲他说:“云伟,你不用问我为什么?现在请你务必帮我一个大忙。”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黄一天一开口说话语气立马让胡云伟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他二话没说答应道:“兄弟你有话直说,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不说二话。”
“行,你听好了,我现在要找县团委副书记冯佳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否则她很有可能有危险,你帮我找你二叔胡三,请他帮忙从嘿道上打听,今天下午有没有道上人接了什么生意跟这姑娘有关,对了,人是从县团委书记金德贵手里弄走的。”
尽管胡云伟听的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毫不犹豫满口应承:“行,我这就给二叔打电话说一声,你放心别着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黄一天顾不上对胡云伟道谢,当即又打了个电话给县公安局的丁副局长,对他简单介绍事情前因后果后,冲丁副局长说:
“兄弟,你务必帮我这个忙,哪怕把普水县翻一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冯佳媛给找到,大恩不言谢!兄弟日后必定报答!”
丁副局长也是个义薄云天的汉子,他跟黄一天一向私交甚好,兄弟既然开口求帮忙他自然要给面子,当即也满口应承下来,并劝黄一天千万别着急,他立马安排人手全城出动找人。
黄一天心急火燎打完这两个电话后,感觉两条腿像是突然没了力气,身子慢慢顺着墙根滑下来,两腿一软居然跌坐在地上。
手里拿着手机,指尖不由自主播拨出冯佳媛的电话号码,手机居然关机了?这让他更觉的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冯佳媛,你个傻丫头到底去哪了?”
就在他身子慢慢跌坐地面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莫名的绝望,一种从未有过对自己掌控局面能力的怀疑让他有种情绪快要失控的感觉。
明明一切都在严密掌控之中,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
突然,他在手机屏幕上通讯录一栏看到“胡大全”的名字,这是上次他冲着冯佳媛追问此人身份的时候,冯佳媛开玩笑把他的电话号码存进了自己的手机。
黄一天想起冯佳媛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只要有胡大全罩着,普安市嘿白两道都不怕”,那么现在冯佳媛突然失踪了,这事请胡大全帮忙行吗?
他几乎是灵光一闪中手指已经按下了电话拨出键,少顷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浑厚标准普通话:“您好!哪位?”
黄一天赶紧自我介绍:“胡大全先生吗?我是冯佳媛的朋友。”
“媛媛怎么了?她自己怎么不打电话?”这位名叫胡大全的先生果然精明,一句话的功夫已然听出端倪。
黄一天连忙回答:“胡先生,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要跟您说一声,冯佳媛突然失踪了,我已经请了朋友到处在找她,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判断她很可能被人绑架了!”
黄一天以为胡大全接下来肯定要问自己到底跟冯佳媛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他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就说自己和冯佳媛是同事,反正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重要,关键是胡大全到底能不能帮忙找到冯佳媛。
没想到胡大全什么都没问,只是问他:“冯佳媛什么时候失踪?失踪之前又跟谁在一块?最近在普水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有可能被什么人绑架?”
对方遇到紧急情况反应之快让黄一天也从心底里佩服,因为胡大全说出的每一句话没有一个字是废话,全都是围绕冯佳媛可能被绑架的情况提出问题。
胡大全简单问询了几句后,最后对黄一天说:“麻烦你手机保持畅通,有需要咱们再联系。”
黄一天听他要挂断电话的意思,赶紧追问道:“胡先生,请你务必帮忙找到冯佳媛,她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我绝不能眼睁睁看她出现任何危险。”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秒钟后,胡大全依旧是平静的标准普通话说:“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跟关心媛媛的安危,我马上让市县公安局安排人手在普水县实行地毯式搜查。”
黄一天正想感激说声“谢谢”,对方已经麻溜挂断电话。
黄一天和胡大全通话后感觉身上好像又有了点力气,他打起精神从地上站起来,正准备下楼手机又响了,电话是胡云伟打来的。
“黄一天,有人看见金德贵在碧波楼喝酒呢。”
“金德贵在碧波楼?”
黄一天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他知道,只要找到了金德贵就有可能找到冯佳媛,胡云伟这个电话简直就是及时雨。他顾不得跟胡云伟多说,连忙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一路小跑到大门口气喘吁吁拦下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奔县城北门碧波楼。
碧波楼,位于县城最北端城乡结合处,原普水县水利局下属酒店,因为是公营酒店生意一直都是不瘟不火,大部分宾客都是奔着公款消费才会过来。
金德贵也算小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黄一天急匆匆进门后立马到总服务台一打听,服务生立马伸手指了一下二楼包间“金玉满堂”说:“金书记就在那呢。”
黄一天对服务生点头道了声谢,转身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走到“金玉满堂”门口便听见包间里传来金德贵“哈哈”笑声,看起来这家伙心情不错。
他二话不说连忙伸手打开包间门,先一眼横扫包间里所有人,却没发现冯佳媛的身影,这让他心里顿时一阵失望。
酒性正浓的包间里一圈人发现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并未察觉有什么不正常,都以为是服务生送菜进来,没想到等了一会没看见有菜上桌子,却听见门口有人冷冷说了句:“其他人全都给我出去!金德贵留下!”
众人这才回头看,只见包间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此时正眼露凶光看向坐在最里面主席位置上的金德贵,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金德贵喝的醉醺醺,突然发现黄一天门似的站在包间门口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他做贼心虚故意眨巴着红通通充满血丝的双眼扯着嗓子冲黄一天叫嚣:“黄一天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这喝酒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就是黄一天?”
在场诸多官场中人看向门口年轻人的眼神立马露出诧异,再回头看看金德贵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一时猜不透两人这是演的哪一出。
有人想当和事佬从座位上起身对黄一天客套道:“原来是县台办的黄主任,给个面子坐下来喝一杯,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谈嘛。”
黄一天看也不看他一眼,眼光在包间里七八个人脸上重又扫了一遍,严肃道:“我再说一遍,其他人全都出去,金德贵留下!谁要是不走,那就是跟我黄一天过不去!”
“黄主任,有话好好说嘛。”
“金书记,您和黄主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主任,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您还是消消气坐下来先喝两杯再说?”
“金书记,要不您先敬黄主任喝两杯让他消消气?”
......
听见耳边一阵高过一阵各种劝和的寡噪声黄一天不厌其烦,他现在只想彻底清场后问清楚金德贵一个问题:“他究竟把冯佳媛弄哪去了?”
仗着酒店包间里有不少人在场,金德贵一副挑衅眼神看向黄一天,嘴里嘟嘟囔囔道:“黄一天!别人怕你我金德贵可不怕你,你想干什么?”
黄一天见包间里众人并未离开,金德贵又坐在最里面仗着中间跟自己隔着一张大圆桌自己奈何不了他,索性冲上前一把掀翻圆桌。
一秒过后,众人只见大圆桌被掀了个底朝天,桌上汤汤水水杯盘盏碟全都“哗啦啦”掉落一地,这帮人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看着满地狼藉。
“我再说一遍,其他人全都出去,金德贵留下!谁要是不走,那就是跟我黄一天过不去,到时候责任自己担当!”
当黄一天第三次从口中说出这句话,包间里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一个个开始慢慢挪着步子往外走,这些人都是金德贵酒肉朋友,真要是遇到事情哪会有人为他义气出头?
不一会的功夫,满地杯盘狼藉的包间里安静下来,金德贵像是被吓傻了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在金德贵的印象里,官场中人只要是在公开场合最起码要顾忌一定的形象风度吧,怎么黄一天今天的行为更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是的,疯狂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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