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行军十多天难得休息的流寇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零星有勇敢者冲到羽林卫的枪林阵前,或者被乱箭射翻,或者被长矛戳死。
羽林卫的射艺不算精湛,但四处横飞的羽箭刚好是流寇们的克星,他们身上根本没有合格的铠甲,对正规军队构不成威胁的羽箭,射到他们身上却是必死之伤。
一支轻骑兵外围游弋,将侥幸漏网的喽啰们冲散马背上的骑手挥刀横抽,将逃命者砍死刀下,有人扭动着受伤的身体,匍匐着,试图继续逃命马蹄从他们身上毫不留情的踩过,受伤者吐出最后一口气。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贺一龙打了一辈子的战,没有遇到这么窝囊的时候,发现败局无法挽回,立刻决定带着精锐冲出去,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解决阻挡逃生之路的同伴。
他一手持刀,不断劈砍,带领着亲卫军,从人流中硬闯开了一条血路
“大当家,大当家饶命啊”
无数被自己人砍伤或者被烧伤的喽啰们趴在地上呼喊贺一龙预充耳不闻欲成大事者必须心黑手狠,这些喽啰们丢就丢了,用不了三月,他就能再拉起一支同样规模的队伍
“跟着大当家,跟着大当家杀出去”有人在逃命的关头似乎才缓过神来,大声叫喊着,身边的喽啰越聚越多,不到半柱香时间凑了近两千人这些人围在贺一龙的身边,颇有几分重整旗鼓的气势了。
逃命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退也是死,不退也死,干脆跟那些朝廷军队拼了。
羽林卫也发现了他们的人开始集结,呐喊着从背后追来,他们开始缓缓后退,并不正面决战,另一小队骑兵也被这边的人流吸引,迂回着包抄到逃命者的正前方双方众寡相差太悬殊,他们不敢迫得太靠近,却狼群般在前后徘徊着,一边放箭逃命的队伍稍不留神,就会被咬下一大块。
贺一龙麾下喽啰数量是对方数倍,他却只能且战且逃,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只顾着埋头逃命。
不追吧,他们就紧衔的身后,不时射箭攻击,等他率人去追杀羽林卫时,那些南京兵迈腿就跑,根本不跟他正面交锋,等队形一乱,羽林卫返身相击,杀得流寇哭爹喊娘,转身逃命。
在被羽林卫追杀了小半柱香时间后,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跟着大当家重整旗鼓的喽啰们开始四下逃散,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慌乱中,流寇们根本不去想对方有多少兵马。羽林卫不断射出的利箭,流寇同时也射出了漫天白羽,死亡的风声在战马前后呼啸,有人在奔驰中扑倒在地,大部分郡兵却依旧在疾驰。
流寇的训练程度达不到,只好漫无目的地乱射,他们软弱无力的箭矢射在羽林卫的盔甲上,毫无伤害力可言。
疾驰中,钟剑带着骑兵在外围游弋,射出了三箭,每一箭都带走了一条生命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与主将保持了同样的射击节奏,大部分羽箭射偏,但由于流寇队形过密,依然有近百支羽箭射中了目标。
“差不多可以进攻了”
钟剑骑马带队前行,一边鞍后拖扯着巨剑,在战场之上,他对流寇有任何同情,在看到流寇们于河南境内的所作所为后,他对流寇的同情心也越来越淡。
他们本来都是些受尽欺凌的农民但他们提起刀后,却去迫害被自己更软弱的人。
对于人性的转变,钟剑很清楚,在丧尸末日中他见过更险恶的人性,很多经历了苦难的人非但没有同情心,反而有一种看到别人遭遇更惨才能得到发泄的心态
骑兵队伍不多,大多还是杜启明和他手下将领留下的坐骑,钟剑将他们组织起来,建立了一个小小的骑兵队伍,人数只有三十人。
在钟剑的指挥下,很快占据了有利地形,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羽林卫们迅速在他们身前组成一个方阵,骑兵和步兵互相掩护着,退向了道路一侧的山坡,有冲在前方的流寇迫不及待地射出了羽箭,羽林卫立刻还击,第一波羽箭射入敌阵后,流寇中出现了一些混乱,然后立刻有漫天的羽箭射来。
流寇占据了人数优势,战斗几乎在敌我双方都来不及做出更多准备的情况下开始。
五百名羽林卫如风一样卷下山坡,这个战术他们练习了无数次,还是第一次实践,就是生与死的考量,血与火的历练。
“呜呜呜呜呜”号角声又在战场上响起,羽林卫变阵整个步兵方阵在向前推进中变成了三角型,一根根长矛直立,如一把长了牙齿的尖刀,速度越来越快,地向流寇们压了过来。
奔跑中,在空旷的坡地上带起的烟尘翻卷,越来越快,越来越浓,没有人呐喊,也没有角鼓声助威,“砰”两支队伍毫无花巧地撞在了一处。
“矛尖”正对矛尖,锋刃正对锋刃,羽林卫的枪阵如刺猬般在流寇中横冲直撞,他们已经无法思考,下意识的按照操练,直刺,抽回,斜刺,横摆,血液横飞,碎肉四溅,仿佛绞肉机一般,让人无从下口。
一接触,一个多月来在河南境内所向披靡的流寇们就吃了个小亏,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一时间,他们简直无法适应战场上的变化。
流寇人群混乱,根本没有阵仗可言,到处是破绽,狭路相逢勇者胜,无论士气和战斗力,羽林卫都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伙远道而来的山贼,更何况他们刚刚遭遇到战败。
“突袭”
钟剑大叫,整个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这是他第一次带兵打仗,很多东西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对方的举措也让他感到吃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组织起防御,
钟剑在策马狂奔的过程中射出第三箭,收弓,拉下面甲,眼前世界突然变窄,跟在他身后的轻骑亦拉下了面甲,收弓,提刀,跑动过程中,大伙自然地形成一个尖刀,钟剑为锋,冲进乱阵之中。
钟剑听见自己右侧的同伴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他就再没有丝毫精力顾忌身边血肉横飞的惨状,手中的巨剑掠过一道刺眼的光芒,挥刀砍翻一个对手,接着又卸下一支胳膊。
挥舞着长剑,如地狱归来的恶魔,绞杀起一股血雨腥风,剑刃所向,无一合之将,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争相逃命。
逃得了钟剑的锋芒,却逃不过追杀而来的羽林卫,一面倒的屠杀,早已经精疲力尽的流寇们很快便败退,四散逃命。
当钟剑再次将一名骑兵从马背上劈砍成两半,胯下的大马都染成了血色,身旁已经没有了敌人,敌阵被杀穿了,但透阵而过的只剩下20多兄弟。
看到溃败的流寇,钟剑挥剑回扫,“给我追上去,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杀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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