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吓得躲到钟剑身后,钟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下,大步走去打开院子门,只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差役,身着黑衣,手拿铁尺铁链,腰挂佩刀,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瘦小之人,举着灯笼,将自己隐藏在黑暗处。
钟剑挡在门前,上下打量着他们,问道:“找我什么事?”
一个大胡子差役,冷笑道:“何事?你的事大了,乖乖跟我走,免得爷动手。”
说着就将铁链往钟剑脖子上套,钟剑一下抓住空中落下的链条,猛的一扯,那大胡子控制不住身体向前扑去,钟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斜飞了出去,另一个看钟剑还敢反抗,挥着铁尺朝钟剑劈来,钟剑不躲不闪,手中铁链猛地一抖,“啪”打在他的脑袋上,那差役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头冒金星,半天没缓过神来。
身后提灯笼那人见两差役不是钟剑对手,吓得转身就要逃,嘴里大喊道:“钟剑杀人啦,钟剑杀人啦!”
钟剑手中铁链在空中划了一圈,旋转着,将那人脚缠住,用力一扯,那人重重摔倒,惨叫连连。
大胡子挣扎的从地上爬起,目露凶光,吐了口痰,发现两颗牙齿被打落下来,含混道:“钟剑你这是要杀官造反吗?”
说着就要拔出腰间佩刀,钟剑一下靠近他身前,他手刚握住刀柄,钟剑已经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大胡子发出一阵惨叫,钟剑神色自若的将佩刀从他腰间拔出,刀口架在他脖子上,大喝道:“跪下!!”
大胡子硬挺着,颇有几分硬气道:“好你个钟剑,居然敢拘捕,按刑律小心你的脑袋。”
余光打量了下自己同伴,还躺在地上直哼哼,不知是死是活,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今晚是踢到铁板了。
钟剑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衙门差役,可知我的身份?”
“不过没有实职的区区百户而已。”
“就算没有实职,我也是在兵部备案的武官,就算犯事,也当由兵部衙门或者北镇抚司处理,再说你无缉拿文书凭据,空口白牙想带我走?当我钟剑手中的刀不敢杀人?说!是谁让你来的?”
这些年锦衣卫不复当年威风,见到自己差役身份多是诚惶诚恐的,少有硬气之人,没想到钟剑这个二愣子不按常理出牌,想到自己未得上峰命令就来拿人,只怕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语气不由软了几分,道:“咱们都是在应天府混饭吃的,给我老邵一点面子,日后也好相见,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想想家人吗?”
钟剑一听乐了,到这个时候还敢威胁自己,冷声道:“若是我家人少一根毫毛,我就杀你全家!别以为我做不到。”
钟剑语调阴沉,直透心肺,让人周身尽寒,大胡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言,求饶道:“钟剑小哥,这次算我栽了,原谅则个。”
“怎么还不肯说,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死心塌地的维护他,信不信我把你们几个衣服扒光,吊在我家门前,让街坊们明日好好看看你们的丑态,看日后这应天府还有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大胡子用眼睛瞄了眼地上的那个瘦小之人,钟剑知道主使之人是谁了,手中的刀挽了一个刀花,从大胡子脖子上拿开,那姓邵的差役才松了口气,感觉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钟剑一手提刀,一手将地上那人提起,感觉很眼熟,稍稍回忆,笑道:“我道是谁?这不是严副千总的六公子么?不知道钟剑往日哪里得罪你了。”
严六吓得浑身颤抖,哀嚎道:“钟大爷饶命,都是家父的主意……”
这家伙毫不犹豫把自己父亲给卖了。
正当钟剑准备继续询问,就看到一群人执火明杖,气势汹汹而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大喊道:“钟剑,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殴打官差,拘捕闹事,你活腻了吗?”
来人正是锦衣卫副千总严德胜,不过也是虚职,挂了一个里长的职务,平日在锦衣巷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钟剑将他儿子挡在身前,刀依旧架在他脖颈上,笑道:“里长大人,今日好大雅兴,不知找钟某何事?”
严德胜在两个儿子的扶持下,走到跟前,气喘吁吁的看着钟剑手中明晃晃的刀,只觉得心惊胆战,大喊道:“放了我家六儿,今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说的可是轻巧,钟某平日对里长大人可有冒犯之处?”
“没有!”
“可有不恭敬的地方?”
“没有!”
“可有欺凌你家家眷,背后闲言碎语,中伤之处?”
“没有,没有!”
钟剑手中刀猛的一紧,刀刃划开严六的脖子表皮,血一下顺着刀刃流了下来,严六吓得像是犯病打摆子,颤抖不停,吓得尿从裤裆里流了一地,嘶声力竭哭喊道:“爹!救我,快来救我!”
严德胜气的手中拐杖直戳地,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想当年自己在锦衣卫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现在居然被钟剑这小儿胁迫至此,可若不是为了子孙前途着想,他至于****招,谋夺钟剑的百户之衔吗?
“钟家小哥,今日算我严某对不住,看在往日的街坊邻居的份上,咱们就当扯平了吧!”
钟剑笑了起来,大声喊道:“诸位街坊邻居,可当个见证,今日不是我钟剑不忍,是严家不以在先,今日我放过严六,他日他严家可再敢来找麻烦,我不怪我血洗他全家人的性命,钟剑在此立誓为据。”
这里动静闹得这么大,整条街的人早醒了,只是躲在窗后不敢出来。
严德胜听得眼皮直跳动,这钟剑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凶残,只怕今日下的一步棋有些莽撞了,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走着瞧。
严家人十余口人灰溜溜带着他家六儿离开,习惯太平的生活的人,少了太多的血性,虽然心中极气愤,但看到他手中的刀,只好忍了。
邵姓差役耷拉着头,也后悔不已,走到钟剑面前道:“多有得罪,今后钟剑在的地方,我邵某便绕道而行,只求把刀还我。”
钟剑将刀递了过去,看了看地上那人,笑喊道:“起来吧!难道还想在我家过夜不成?”
地上那人连忙爬起,半边脸肿成猪头,拱了拱手,不敢靠近,邵差役一言不发跟着同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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