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下跪,也很少给人磕头。
这一次,在这里我第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我是蔑香一脉的第一百零八代的掌门人,无论站在哪个角度,这一跪,这一叩,都于情于理。
然而,在我磕第三个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紧接着,我脚下的蒲团突然间动了一下,随后连同我整个人,被蒲团带着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
其他人皆是一愣。
这时候,赵一喊了一声,“陈哥,那是啥?”
我看向赵一指的地方,也是一愣,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时候蒲团也停了下来。
我站了起来,看向原本是空荡荡的那张供桌。
供桌还在,但是却已经在这时候分成了两半,在正中间,多出了一道门。
在那道门上,有一副奇怪的图案,那图刻在门上,就好像在门上又多了一道门一样。
这幅图,让我感觉很熟悉。
我记得,那日在真正的认识三香的作用时,我似乎,在一次梦中,见到了这道门。
在正中央,那个狰狞的头颅。
最为熟悉。
“这是……”
黎落开口,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没说出这幅图画的是什么,她的眼中还有很多茫然,疑惑。
一件事情,如果一次发生,可以不在意,但是第二次出现在眼前,那就不能不去注意了。
巧合,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那个在我梦中的门,和眼前这墙上的门,如此相似。
“九幽之下,黄泉路上,这是连通阳界与九幽的门。”
红娘子在这时候说道。
我看向她,红娘子眼中在此时带着几分复杂。
“怎么可能?”黎落惊呼一声。
“是不可能。”红娘子再次说道:“这只是一幅画。”
“传闻,蔑香一脉的第一代掌门人的身份其实相当的特殊,蔑香一脉的出现,传承便是来自于九幽之下。只是无人能够找到真相。”
“更有传闻,蔑香一脉的掌门人,其实从来都没有死,他一直都以不同的身份,在守护着阳界和九幽的入口。”
“九口血棺,是镇压,也是钥匙。”
黎落在这时候又说道:“现在看来,这传说不一定就是假的。”
“一幅画,并代表不了什么。”我摇了摇头。
又看了一眼那幅图,但我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有些东西我没法明说,例如,这幅图。
因为阴阳竹简的原因,当日,阴阳竹简的所有信息,基本上都进入了我的脑海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很模糊,清晰的,并不多。
而在刚才,我看到那幅图的时候,便又知道了很多东西。
例如,这幅图的由来。
黎落说的虽然不完全正确,却也不是完全不对。
这幅图,确实跟蔑香一脉有很大的关系。
红娘子所说的也对,这只是一幅画,画中的门,确实是连同阳界和九幽的门。
只是有一点,她们的错了。
这道门,在一代蔑香人出现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崩碎了。
这是来自阴阳竹简,在我脑海中的记载。
因为因为这信息的清晰,才让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因为,我似乎知道了下一口血棺的所在。
黎落她们也都跟了出来,脸上都带着疑惑。
红娘子抱着孩子,走在我旁边,离我三步之遥,却也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直至离开了这一代蔑香人的屋子,我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她们。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黎落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下,而后摇头说:“不是。我只是觉得,去猜那幅图是什么,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里是我蔑香一脉的故址,哪怕要猜,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黎落一愣,似乎惊讶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随后,她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我见状,看向红娘子和赵一,说道:“你们,跟我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陈哥!”赵一挠了挠头,说道。
红娘子微微点头,自然不可能反对。
我朝黎落和郑星宇露出了个歉意的微笑,便带着她们,直接离开了。
倒不是说,我不想跟她们继续到处看看。
只是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里,终究是蔑香一脉的故址。
而她们,说到底,还是黎山的人。
一百零七间屋子,代表着一百零七代蔑香掌门人。
爷爷没说过他到底是几代的,但从年龄来看,多半是第一百零六代的。
所以,按理说,这里顶多是一百零六间屋子。
这第一百零七间的存在,只能有一个可能。
在我之前,还有一个蔑香人来到了这里。
他在这里,建造了这一间屋子。
他,便是第一百零七代。
而这,极有可能便是那个人。
而我要去的地方,便是这两间屋子。
来自脑海中突然清楚的那一点信息。在那里也许我能够得到,我需要的东西。
很快,我就来到了这两间屋子前。
第一百零六间要相对于陈旧点,但比之其他,却也算新,而这最后一间,却完全没有什么沧桑的感觉。
红娘子带着孩子,还有赵一跟在我后面。
我推开了第一百零六间屋子的门。
熟悉的感觉,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看着里面的场景,我如同来到了邙山之上。
那间茅屋,里面便似乎就是如此。
一张供桌,一张蒲团,两侧两个走道。
走道上,一阴一阳两个字。
红娘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也发现了。
毕竟当初便是因为要救红娘子,我才进入了那间茅屋,红娘子对于茅屋里面的布置,自然也清楚。
我的猜测,似乎没错。
只是,现在想来,若邙山之上的那间茅屋,便是爷爷所造,也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除非,这间屋子,其实是造着邙山上的那间茅屋的布局建造。
这一点,可能性似乎要更高点。
但这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走上前去,再次跪在了蒲团上,轻轻的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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